“你们知道吴家那个吴雪烟吗？听说离婚了。”
    旁边的林阿婆立即搭了一嘴，“离婚了？不可能吧，也没看她怎么回来？”
    看着不像离婚，倒是跟之前一样，时不时回娘家看望长辈。
    王阿婆一脸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
    卖了会儿关子才在几个老姐妹拉扯催促下说道：“哪里啊，肯定是住到外面了，没脸回来，我也是从我姑姑家那边听说的，你也知道我那亲戚有人在民政局工作，亲手办理的，还能有假？”
    民政局工作，亲手办理，这还能有错？
    一个个都挑动她们的神经。
    另一个老姐妹问：“她不是嫁给那个老有钱的杜氏集团吗？怎么好端端的离婚了？”
    王阿婆说：“有钱男人就变坏，肯定是那姓杜的包二奶，吴家小姑娘忍不了了。”
    众人觉得有道理，完全没想过人家一直有钱，没有忽然有钱变坏的说法。
    王阿婆继续说：“换作我啊，有这钱，死也不离婚，吃香的喝辣的在杜家过着少奶奶的日子，不比住外面强多了。”
    林阿婆附和，“没吃过苦头，不懂。”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现在的小年轻一点不知道婚姻不易，随便来个闪婚，又来个闪离。把婚姻当儿戏。
    杜家那么好的人家，亏得吴家也同意。
    其中一个阿婆突然冒出一句，“杜家是不是那个挖出墓的杜氏集团啊？”
    这则新闻最近老热了，她家儿子说，孙子也说。
    不会这么巧杜家就是杜氏集团吧？
    “杜氏集团挖坟冲了晦气，现在破产了，几万个工人失业了。”
    林阿婆猜测，“那吴家小姑娘跑的还挺及时，你们说她是不是事先知道这事儿啊？”
    好巧不巧，一离婚杜家就破产了，这不是事先知道她们都不信。
    她们tui~了一口，谁家都不喜欢这样大难临头各自飞，知道夫家有难就半路跑了的媳妇。
    “这我得跟朋友们说说，别让他们踩坑了都不知道。”
    吴家小姑娘人长得清清秀秀，在小区里不仅小伙子喜欢，妈妈辈的奶奶辈的都喜欢。
    她们可不能眼见着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邻居踩坑。
    “你们，你们胡说八道！”吴爷爷涨红了脸，一口气闷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从来没吵过架的他，骂人的话都不会，措辞了半天就吐出这么一句。
    几人背后说闲话，当场被抓住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僵了一瞬又恢复了过来。
    王阿婆之前忍着是因为到底是邻居，听到了搞点事儿什么的太简单了。
    但现在抓都被抓住了，死猪不怕开水烫，王阿婆叉着腰说：“我哪里胡说八道了，你孙女是不是离婚了？杜家是不是破产了？是不是先离婚后破产？”
    吴爷爷血压蹭蹭的往上升，“你这是胡搅蛮缠，扭曲事实，我孙女是离婚了，离了都快一年了，难道她一年前就知道杜家会破产吗？”
    王阿婆翻了个白眼，眼白翻的跟上演鬼片一样，“那谁知道，我又不是她，还斯文人呢，逮着人骂。”
    “你你你……”吴爷爷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王阿婆吓的往后一跳，“哎，我可没碰你，别赖我啊，她们都看到了。”
    林阿婆几人躲躲闪闪，直接跑了。
    下车走了没几步的明度就看到倒下的吴爷爷，冲了上去，熟练的从他口袋里掏出降压药，喂到他嘴里。
    吴爷爷好半晌才恢复过来。
    “怎么回事？你怎么倒这了？”明度一边扶起吴爷爷到边上的长椅上坐下，一边问。
    吴爷爷靠在椅背上，摆手说：“没事，就不小心一下子血压升高了，没来得及吃药。”
    明度：“……”她看起来那么好骗吗？
    “血压好好端端的怎么会升高？你要是不是说我就小区一家一家的问，总有人看到的。”
    吴爷爷不说也是怕明度知道了心情不好，这一问，那几个人嘴又臭，到时候指着孙女鼻子骂怎么办？
    话在嘴里边打转，明度盯着他，大有他不说，她抬脚就去问。
    把吴爷爷送回家后，明度径直出门，第一家不是隔壁的王阿婆家，而是最远的林阿婆家。
    林阿婆嘴巴碎，在家也不收着，被吴爷爷倒下吓了一跳，瞅着小区群，没有人死亡的消息，故态复萌，嗑起了瓜子，差使着儿媳妇。
    人刚坐下，她吐了瓜子儿皮，吊梢眼看人，“衣服洗了没，明天平安要穿的，手洗啊，别用洗衣机，会洗坏了。”
    林家儿媳唯唯诺诺的说：“洗了妈。”
    林阿婆：“洗了就去把地拖了，都一星期没拖了，瞧瞧地给脏的。”
    “妈地上个星期五刚拖。”今天才星期二。
    她张了张嘴巴，没有说出来。
    林阿婆懒得费哪个眼神，瞧她那样就不顺眼，撇嘴说：“不就是上个星期，瞧把你懒的，不挣钱还想在家里躺着啊，真以为自己是少奶奶了。”
    “妈我没……”有。
    话还没说完就被林阿婆打断了，“没有就赶紧干活去。”
    林家儿媳只能去拿起拖把，刚拿起来，外面就喊：“有人按门铃没听到，还不开门去。”
    她又只能去开门。
    明度看到林家儿媳，没跟她费什么话，直接进去，眼睛一扫就看到了坐在客厅看电视嗑瓜子的林阿婆。
    一把拎起了她的衣领子，吓得林阿婆扯着嗓子喊：“你你干嘛，你放手！”
    她扒拉着明度的手，明度晃了晃手，将人拎到阳台上。
    这里是28楼，阳台外面罩着玻璃，开了一道窗，平时开着通风。
    明度手一动，就拉开了纱窗，将林阿婆的脑袋往下按。
    让她看看这28楼高不高。
    林阿婆眼前一阵发晕，看着那底下跟蚂蚁似的人，她这心惊肉跳的。
    虽然笃定明度不敢把她扔下去，但看着这么高的楼……
    下一秒她腾空了，她和明度来了个对视，直直的探到她眼底的冰冷，那种仿佛看死人般的死寂。
    她腿止不住的打晃，一股液体从下半身流出。
    她不想死，她还没有活够，她死死的扒着窗框。
    她努力看向明度，眼中满满的都是求饶。
    明度面无表情，一根一根的，帮她把手指撬下来。
    直到……最后一根。
    “不！”
    林阿婆瘫倒在地。
    在极度恐惧中的林阿婆忘了明度还拽着她的衣领，在她以为自己要掉下楼的时候，明度一把又把人拽了回来，嫌弃的丢到了地上。
    “以后再听到你说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就试试你是躺在这里，还是在下面。”
    明度顿了顿，冷冰冰的扫了林阿婆一眼，“你猜我离婚前知不知道杜氏破产？”
    她丢下这句话转身离开，却把林阿婆吓得不轻，因为极度惊恐大脑一片空白的她，被明度灌了一句这样的话。
    毫不怀疑的朝着阴谋化去了，杜氏集团那么大的公司都被明度搞垮了，他们这小户人家……难道要家破人亡？！
    林阿婆瞳孔放大，惊恐的缩在角落里。
    林阿婆是第一家，明度又去了下一家。
    看到小区群里讨论明度到处‘串门’，串的还是她们几人的家。
    王阿婆缓了又缓，心里不踏实，给最要好的林阿婆打电话，没人接，又给其他人打。
    不是没看群不知道这回事，就是没人接。
    王阿婆心里一突一突的，坐立不安，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直到门铃响了。
    她不开门就没事，没事的。
    她忘了这个时间点儿媳要出门接孙子。
    只听到砰的一声，下意识冲出去要教训儿媳的王阿婆就看到了明度。
    明度关上门，抬脚就回了吴家，一脸的轻松。
    吴爷爷：“你去干嘛了？不会真找她们去了吧？”
    就那几个碎嘴婆子，别气到他的乖孙女。
    “嗯，跟她们讲理去了。”
    （被讲理的阿婆们：瑟瑟发抖。）
    明度去洗了个手，随意拿起一个苹果削皮，刷刷刷就削好了一个，塞在吴爷爷手里，吴爷爷放到一边，狐疑的看着她，“就只是说理？”
    虽然孙女看着也不像能干出什么的人，但这回事情这么大，他还是不放心。
    明度摊手，“我能做什么，现在是法治社会。”我就是让她们好好呼吸了一下高层空气，是不是比低层的清新而已。
    明度一脸“你想多了”的表情。
    吴爷爷瞅了又瞅，还是信了孙女，毕竟孙女踩死一只蚂蚁都要哭一哭的性子，也的确干不出什么事。
    等吴爷爷把苹果吃了，明度把手环戴到他手上，“别摘啊。”
    “定位报警都好用。”
    吴爷爷看着这黑漆漆一点都不美观的手环，想说太丑了，能不能不戴，他其实挺好的，话还没说，就得了明度一个“你可是有前科”的眼神。
    前·吴爷爷·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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