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提起了这个话题,却没有说谁更合适当这个帝王。
礼部尚书站了出来,“这自古以来都是立嫡立长,陛下没有嫡子理应立长,一皇子被贬为庶民,诚和亲王已成反贼,那自然是立身为四子的宣明亲王为帝。”
众臣暗骂一句老贼,这皇位怎么可能就按照长幼之序立下,那他们还支持个屁,长着张嘴不讲人话。
吏部尚书笑道:“这立嫡立长是礼法,然这事关江山社稷,再慎重也不为过。”
众人议论纷纷,谢丞相就揣着手在边上看着,没有发表一句自己的观点。
四皇子和七皇子都没急着开口,倒是其他皇子不淡定,心中急切,脸上也表现出来了几分。
这近在眼前的皇位,他们的心就跟着朝臣们的话摇动。
暗暗观察几位皇子神色的大臣们,心底怎么波动就无人可知了。
“谢丞相您怎么看?”户部尚书忽问谢丞相。
众臣才恍然谢丞相一言未发,纷纷看向他。
谢丞相扫过众人的脸,慢悠悠的道:“国不可一日无君这话没错,但……”
他停顿了一下,“这君主之位不是那么轻易能担当的起的,要从各个方面来考察。”
他兜的人心跳加快时,又道:“在此之前,我们还是先找一找圣上是不是留下了圣旨才是。”
众人醒悟过来,这皇帝有没有留下圣旨传位都不知道,在这瞎着什么急,还是先找圣旨要紧。
众人不约而同的想到了皇帝身边的总管太监张德富。
张德富在龙榻边跪坐着,看着双眼紧闭的龙颜,他无法相信之前还愁着下面几个皇子盯着他龙椅的皇上会这么突然的殡天。
一定是哪里不对,一定是。
张德富老眼中蕴着泪水,摇摇欲坠,他一遍一遍的低唤着,然而已然变得混浊的双眼却没有再睁开。
张德富心若死灰,脑海里浮现皇帝小时候睿智机灵的模样,再到少年时才智绝伦,几次躲过必死危险。
青年时精气饱满,压的朝臣没有一个敢有小心思,为这偌大的燕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直到近几年显出老态,多了几分有心无力,但他在他的心中一直都是那个英明神武的主子。
张德富的泪落了下来,他哭嚎着:“圣上您何不带着老奴一起去地下,老奴还能继续伺候你啊。”
“圣上!”
外面的小太监和宫女低着头,闻言压的更低了,他们可不想死。
但作为皇帝身边的太监宫女活着的时候比其他奴才高人一等,皇帝死了那就只剩下陪葬了。
他们心中惶惶,不知道该怎么办。
几位皇子和众朝臣疾步而来,太监宫女们吓了一跳,跪下恭迎。
四皇子进去就跪在龙榻前,七皇子冷笑好四哥真是孝顺。
他们心思各异,却都在此跪了下来。
众皇子默默垂泪,没有说话,这事也不能由他们先说。
礼部尚书:“张公公圣上可有留下圣旨?”
张德富没有回答,而是对着皇帝道:“圣上您看看,您闭上眼他们想不起您来,这惦记着您座下龙椅才来看您。”
礼部尚书脸都黑了,这话他可不敢应承,这张公公真是不识相,还当自己是皇帝面前的大红人。
暗tui~了一口这阉人,他才道:“本官这是为了江山社稷着想,圣上也不想海晏河清的江山出什么差错。”
“张公公你心里替圣上难过我们也理解,如公公你知道这圣旨在何处还是早点拿出来稳定朝堂为好。”
张德富没回头,他说出刚才的话早就有了决断。
他干过什么事情他自己清楚,就算辅佐新皇得以活下去,那种风光不在,门庭冷落的日子他一日也不想过。
这只是其一。
他只想陪着他的主子,生前有他伺候他过的还舒坦,他要是不下去伺候着,主子没有合心意的奴才生气了该怎么办?
他是为圣上而生的。
张德富闭上了眼睛,如老僧入定。
见状其他朝臣也加入了劝说的队伍。
张德富突然睁开眼,“你们莫扰了圣上的清净。”
生前给陛下带来那么多烦扰,死后还不得安宁,这些都该死。
张德富心底愤怒却只是板着脸。
他知道他现在的话不管用了,也没人想要瞧他一个阉人的脸色,不撕破脸他还有几分体面,能照顾圣上。
“张公公你应当知道我们这也是为了圣上,你这顾左右而言他,是为何?”
礼部尚书质疑起了他的用心,张德富眼皮子都不带抬一下,“您不用给咱家扣这么大的帽子,咱家心里只有圣上一个。”
这话就差指着他们鼻子说他们心底想什么他都清楚,别装了,他不说是给他们留面子了。
真不要面子别怪他鱼死网破。
他这人走茶凉,现在还是有几分手段的。
“圣上龙体一向安康,前一日还有洪院判诊脉,这去的蹊跷,你们只想着这帝位,置圣上于何地?”
他话出口心中已觉凄凉,这是一国之主的圣上啊,没有人关心他是怎么走的,只想着那个位置。
明知皇家无情,他还是替圣上难过。
几位皇子心思各异,不过都知道今天是问不出什么了。
四皇子有心,命人请来太医和大理寺少卿查看。
张德富不想皇帝走的不明不白,没有阻拦。
第369章 我成了状元糟糠妻后一统天下了56 霸业
“圣上这是?”他先看向的是太医, 太医活人可以诊脉,这死人, 他只能观其表象。
他摇了摇头, “下官只能看出陛下乃急病去世。”
张德富整日跟在圣上身边,知道其龙体,虽有不适也只是上了年纪年老体衰, 其次是诚和亲王自立为帝气到了圣上,最近已经养好了。
这急病实乃无稽之谈。
“何少卿可看出什么?”
他期盼的看着何立岩。
何立岩:“张公公本官问你几句话,你回答便可。”
“圣上龙体无恙你是否确定?”
张公公点头,“洪院判那里有圣上的脉案,圣上这几日也没有什么症状。”
“很突然的圣上就殡天咱家才觉得奇怪。”
何立岩追问:“圣上这几日真的一点异状都没有吗?”
张公公回想了一遍又一遍, 坚定的道:“并无。”
何立岩沉思着目光落在这龙榻之上。
又看向皇帝的遗体,他道:“张公公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仵作之职,本官只会查案, 这死者死因却是由仵作来断。”
张公公断然道:“圣上龙体万万不能有损毁。”
何立岩知道此事不可能, 所以他只是想让李芸儿来看看。
这般张公公犹豫再三还是答应了, 李芸儿悄悄的随着何立岩进宫。
看到了曾经的天子,咋舌了一下自己看到活哦死的皇帝了, 有朝一日还能给皇帝验尸, 她这算不算达成法医最高成就了?
李芸儿在张德富的目光下掰开皇帝的眼睛,又看了手脚,身上她倒是想动手,但她敢保证她敢动, 张德富就敢叫人把她拿下。
她只能遗憾的转移了目标, “这龙榻总可以看吧?”
“龙榻你也要小心着些,这是要随陛下下葬的。”
张德富尖细的声音刺入李芸儿的耳朵,令她想揉一揉。
李芸儿全神贯注的查看起龙榻, 从帐顶,到床板,没有一丝放过。
女主光环在身,但她学的是现代手段,很多东西检测是要仪器和化学药品的。
明度小心谨慎,加上世界好感度,即便李芸儿直觉这龙榻可能是重点,但一无所获。
这就叫张德富看李芸儿很不顺眼了,对圣上动手动脚,把龙榻都看了一遍,还什么都看不出来。
要她有何用?!
李芸儿:“……”她不和这被洗脑了的奴才计较。
六皇子回京途中诚和帝就知道了皇帝殡天的消息,他知道在新皇登基之前是他攻打夺位的最好时机。
立刻联系朝中大臣拖住立新皇的事情,并全力招兵买马。
明度这一手无疑很成功,没有人再有心思关心她这小小的商队。
明商商队到处跑也不是白跑的,早就在一年前就发现了铁矿。
只是明度一心养老没想搞事情,就画在了自制地图上,什么也没做。
这皇家都盯上这里了,暂时被别的事情干扰,她当然不会再坐以待毙。
冶铁技术她掌握的远比现在的更先进。
她带着一票人马到了矿山,皇家那边不知道多久能稳定,几个月?半年?几年?
不管多久,她这边苟发育一定是越快越好。
她神识探查了一遍,这几座山都没有人,命人买通官府悄悄的把山头买下来。
其他人先造房子,她自己去开辟矿洞,顺手挖了一些铁矿石让丢给铁匠和他们的徒弟,让他们先行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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