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悦可:“……”
路柠和裴宣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了,那场文艺汇演结下的缘。
她记得秦戍和裴宣两人是最好的兄弟,总是形影不离,秦戍看起来洒脱不羁,而裴宣更混球些,调侃了不少女同学,遇到陈悦可以后才算是彻底收了心,当上飞行员后一天天人模狗样,正经得都快忘了他曾是个浪子。
谁能想到,结了婚后,智商行为倒退回三岁。
想了想,路柠给秦戍发了个微信。
没多久,林以牧回来,发现身边的座位换了个男人。
裴宣把陈悦可盘子里的牛肉堆成小山,不疾不徐地对林以牧说:“媳妇儿在这里,我方便照顾,你不介意吧?”
林以牧坐下,不觉有什么奇怪的:“当然不介意。”
看了陈悦可的脸色,又补充一句:“悦可喜欢最重要。”
裴宣:“我媳妇儿当然最喜欢我。”
这把恩爱秀得林以牧哑口无言,裴宣洋洋得意,任务完成后他给秦戍报信。
裴宣:【超额完成任务】
裴宣:【把他虐得体无完肤】
裴宣:汪汪队立大功.jpg
另一边,秦戍同时收到了另一个人的微信。
路柠:【婚姻究竟给男人带来了什么?】
路柠:【有事没事,多去关心一下裴公子吧】
第27章 染色体
看到这几条信息, 秦戍心神不宁了一整个中午,奈何学校这边离不开他,脱不得身, 直到下午,校长送他们离开, 说是还有江城医院那边的人也要来。
秦戍想办法留了下来, 说想再多陪陪学生们。
校长自然答应,主动说:“前面研究所的路柠路老师下午要去九年级上课,您可以去她班上。”
秦戍颔首:“这样也好,我就不打扰其他正常上课的班级了。”
林诚一拳头砸在他肩窝上,齿缝里溢出一句:“大尾巴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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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路柠一行人再度来到黎阳坝中学。
这次学校校园内空荡无人,学生们都在教室里上课, 林以牧和陈悦可他们和校长领导们沟通物资捐赠事宜,路柠介绍他们互相认识后, 没多留听他们讲话,带着帆布包去指定的教室上课。
林以牧拉住她:“我等会儿就去找你。”
路柠莞尔:“好,不过我一个人也可以,你不用放心不下。”
林以牧:“不是不放心,是想看看我们路老师的风采。”
“好啊,”路柠大方点头, “我就在九年级教室。”
路柠一路走来, 学校各处都很安静, 唯独接近九年级教室时,里面传来一阵阵直升机发动似的轰鸣,这个班格外不太平。
难道是因为知道她要来上课,所以都很激动?
阵仗有点大, 路柠有点紧张。
距离班门口还有一段距离,她停下来,着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着,检查一番帆布包里的教具,确认无误后,她深呼吸一口气,唇边抿出一抹清浅温柔的笑,挺直脊背走进去。
秦戍颀长身姿立在讲台上,瞥见门边晃出一道倩影,曲起手指在木质讲桌桌面上敲了几下,原本吵闹的班级霎时安静。
他扶了扶架在高挺鼻梁上的银边眼镜,深眸含笑,语气少有的温和,不是镜头前的冷淡疏离,端一副斯文败类的优雅皮相。
“同学们安静点,让我们有请路老师来上这节课。”
同学们立刻鼓掌捧场,掌声雷动。
足足响了十几秒,秦戍抬起右手在半空中虚压了一下,教室随着他的这个动作再度安静下来。
路柠呆在门口,用力搓了搓脸,眨了眨眼睛,纤长睫毛上下忽闪,秦戍的清贵轮廓没有消失,还在讲台上。
不是梦。
“你……”路柠迟疑出声,“在演老师这个角色吗?”
路柠左看右看,企图找到一架摄影机。
这样的秦戍一定是人设,人设而已……
一声短促的轻笑打断路柠的思路,秦戍依旧是那身浅灰色西装,银边眼镜框泛起幽光,薄薄的镜片后是一双略微狭长的桃花眼,双眼皮褶皱很深,卧蚕饱满,深黑瞳仁勾着人。
“路老师不必找,”他好言道,“真正的演员不需要时时刻刻都有摄影机,观众在哪里,舞台就在哪里。”
这一个班,乌泱泱坐着五六十人,都是他的观众。
路柠深深以为,只要有人的地方,不论人多人少,都不耽误这厮开演。
太嚣张了,太嚣张了。
当了影帝之后,脸皮也增长得过分。
千穿万穿,唯独他的脸皮不穿。
路柠不想再问他来这里干什么,这位演员太过“优秀”,没有剧本,没有摄影机,临场发挥的戏份让她招架不住,索性把他的对手戏全部扔掉。
路柠稳住心神,重新整理好自信,准备抬步走向讲台。
林以牧的声音这时在身后传来:“声声,怎么还没进去?”
路柠回头:“我已经准备要开始了。”
林以牧笑着说:“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路老师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吗?”
路柠:“以牧哥帮我维持一下纪律就好。”
都是青春期正调皮捣蛋的孩子们,路柠担心凭她一个人压不住,这群孩子见路柠年纪不大,长相温软,不会凶人的样子,以前没少给路柠的课添麻烦。
林以牧应下,看见讲台上的秦戍时,有片刻的怔愣,出于礼貌,他颔首致意,但没有出言打招呼,免得影响上课。
秦戍微微偏了一下脑袋,眼尾弯起的弧度没有变,只是稍显凉意。
上课时间到了,谁也没有说话,无言的气场却更加凌厉。
秦戍把讲台腾给路柠,和林以牧一起走到了班级的最后方,看着在前面上课的女孩儿。
班级后面站着两个高大的男人,一位温润如玉,一位气场凛然,压在最后一排,班里异常平静,几乎没有人敢说话。
路柠拿出一早准备好的明信片,让第一排两名男生帮忙发下去,她提起粉笔,转身在黑板上写下了几个大字,一笔一顿,遒美健秀。
——我们从哪里来?
秦戍眉梢微挑,有一丝意外。
生理卫生课?
发明信片的男生走到了班级末尾,秦戍朝他勾勾手指,示意他过来。
男生坐第一排,和讲台上的秦戍距离是最近的,他欢快走过去:“秦戍哥哥,啥事儿你说?”
他叫的亲昵,还挺自来熟,秦戍没有说什么,而是从他手里抽出一张明信片,低声问:
“给我一张可以吗?”
男生点头:“当然可以。”
一旁林以牧见了,出言提醒:“老师准备的明信片是有数量的,当心不够。”
秦戍睨他一眼,刚准备说“你管什么闲事”,自来熟男生抢先一步开口:“没关系,我有我同桌,我的就给秦戍哥哥。”
秦戍笑了下,小伙子还挺上道。
路柠准备的明信片有多的,男生发完后,还剩十数张,回位置前,他踌躇犹豫着,把明信片一股脑都塞给了后几排的兄弟,然后才奔回去,腼腆戳戳他同桌的手肘。
过了会儿,同桌女孩把明信片放在了两人中间。
男生叠着双臂趴在桌上,笑出一口大白牙,不知说了什么,女生抄起练习册盖在他脑袋上,男生笑得肩膀都在抖。
秦戍没错过这一幕,他斜睨林以牧,发现林以牧也在看,他语气轻佻:
“林先生差点儿坏了人家的好事。”
林以牧回望他:“我坏了谁的好事?秦先生的?”
秦戍心说你可不吗?不在江城好好待着,跑来黎阳坝坏他的好事,害的路柠都躲着他了。
这人看着好斯文,说话却好气人。
秦戍磨着后槽牙,用眼神把人从头到脚狠刮了一遍。
讲台上,路柠放下粉笔,转回身来,扬声问:“大家都拿到明信片了吗?”
“拿到了。”
“好,”路柠说,“每张明信片上都有一个问题,问题是不同的,给大家三分钟时间,观察自己的明信片,然后思考问题答案,三分钟后我提问。”
秦戍低眸,翻过手腕,看到明信片背面有一行字——
“你知道染色体的作用是什么吗?”
秦戍对生物知识的了解还停留在高中的理综卷子上,毕业多年,他记性好,依稀记得染色体是个什么东西,好像是遗传物质。
记忆模糊,他也不敢保证记得对不对。
“你知道吗?”林以牧温润的声音沉入耳畔,他视线落在明信片上,显然是看到了。
秦戍立刻把明信片翻回来,不悦道:“我不知道又怎样,难道你还能知道?”
林以牧疑惑:“声声没告诉你,我是医生吗?”
秦戍:“……”
路柠当真是把她这位青梅竹马瞒得死紧,一点风声都没露过。
林以牧了然,指着他的明信片说:“染色体是真核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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