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声家里非常漂亮,一看装修便花了不少钱,大面积的落地窗,干净通透,但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家里的男主人,此刻正在——
上半身一丝-不-挂地换衣服。
“……”
可能是没注意到来人,池声神情冷淡,如少年时期那般,纤长的眼睫低垂,独处时没什么表情。
如果说,前两次,她看到的都是矜冷的高岭之花,科技新贵,文雅清俊。那今天这陡然撞入眼底的官能诱惑,扑面而来的异性荷尔蒙气息,便实在有点儿让人移不开视线。
宽肩窄腰,肌肤冷如白玉。
胸、腰腹线条劲瘦流畅,极具蓄势待发的力量感,
看起来像是刚洗过澡出来的,还泛着薄薄的水光。
窄窄的人鱼线一直向下没入令人想入非非的居家长裤中。
可能是觉察到她的动静,池声面无表情地微微抬眼,虹膜疏冷,投来淡漠而遥远地一瞥。
江雪萤深吸一口气,果断往后倒退一步,抬手关门,
“对不起打扰了——”一气呵成。
出了点意外,
一双清峻的手及时挤入门缝,直接把她拽进了屋里。
江雪萤:“!”
在尖叫爆发前,手的主人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她的嘴巴。
江雪萤:“!!!”
哐当——
她脚下一个趔趄,后背直接撞在入口的玄关门柜上,背心传来一阵闷疼,但江雪萤根本无暇顾及这个,大脑在这刻宕机,因为池声就这样顺势压了上来,一双手还紧紧地捂着她的嘴唇。
今天出门穿的衣服比较轻薄,她甚至能清楚地感觉到贴在自己身上的,属于异性的腰腹肌。
呼吸间一起一伏,沟壑分明。
江雪萤:“……”头皮霎时就麻了半边。
救命啊!她都能感觉到他腹肌的轮廓了!这太可耻了!!这人怎么回事,这么多年下来不修男德,连衣服都学不会好好穿了吗?
呼吸间,还有一股冷冷的,微潮的柑橘香调扑面而来。肌肤烫得惊人。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怎么觉得池声的脸有点儿红?
四目相对的刹那间,
那双琥珀色的双眼扫过来的时候,有种久违的惊心动魄之感。
江雪萤的大脑在这一刻都好像成了浆糊,实在没想明白眼前这个场景到底是怎么形成的。
而池声扫了她一眼,很快又敛眸,
淡声:“别乱叫。”
垂眸时,吐息仿佛是咬在她耳畔说话。
同时伸出左手越过她颈侧,掠过的风激起颈侧一阵细微的战栗。
“……”鸡皮疙瘩瞬间自脖颈一路往下蔓延,因为不太清楚池声到底打算做什么,江雪萤硬着头皮,完全不敢动,也不敢吱声。
“……”这个动作,怎么看上去这么像壁咚。
不对不对,池声应该不至于对她做出这等可耻的行径——
咔嗒,一声细微的轻响。
这人垂眸把房门反锁了。
……这还不如壁咚!
江雪萤愣愣地,这一声动静好像跟着咔嗒到了她心底。她头皮发麻,心好像也跟着狠狠打了个突。
确认门锁无误之后,池声才面无表情地解释:“如果不想让邻居误会的话。”
压在她手腕上的指尖施加了几分力气。
旋即,才松开。
江雪萤:“……”
合着饶这么大一圈您就是怕邻居破门而入来拯救您的贞操吗?
思绪勉强归笼,她竭力露出个礼貌的笑,“那您能先松开手,从我身体上起来吗?”
池声往下淡淡瞥她一眼,没说什么。
开春白天的天气一天比一天热,她今天穿得比较单薄,池声刚一松开她,江雪萤愣愣地,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人的视线好像带着点儿不动声色的提醒,忙低头检查了一眼自己的领口。
脖子锁骨这一大片也被水渍濡湿,透出几分肌肤的颜色,黏黏得很不舒服。
她努力忽略这点不自在,换上池声拿给她的一双男士拖鞋。
等她换好鞋的时候,池声也已经走到了沙发边上,拾起还没换完的那件黑色薄高领毛衣。
等等,刚刚应该不是她的错觉。
池声的脸,的确是比往常要更红一点。
因为他皮肤白,脸一红便愈发明显,不是那种害羞所致的红,这人估计也不会害羞。
是泛着点儿不正常的,病态的潮红。
换好衣服之后,搁在沙发上的手机嗡嗡地响了,池声拾起手机,又继续低头回复信息,容色疏淡,看起来似乎完全没被刚刚那个乌龙所困扰。
江雪萤看他像是在在处理公司上的公务,便也没冒昧出言打扰,
只她等了又等,池声也依然没结束的意思,一直把她晾在了一边当空气。
被异性反锁在房间里的感觉,实在太过危险且磨人,江雪萤到底没忍住,“那个我的口红。”
没回应。
可能没听清。
“那个,我的口红。”她又重复了一遍。
对面的人这才有了动静,
似乎颇觉意外,池声微微抬眼,“你还没走?”
江雪萤竭力保持耐心:“……”
“我的口红。”
池声:“桌子上。”说完,又继续回信息。
江雪萤低头一看,不由抿紧唇角,桌子上果然有她那只口红。桌子上的东西很少,她那支口红强势地侵占了属于男主人的空间,也就愈发显眼起来,
池声有点儿洁癖,她知道的。
和少年时那个温馨的小屋相比,如今他家里倒是像极了那种言情小说男主才会住的,冰冷空旷,没有一点人气的房子。
窗明几净,玻璃擦得干干净净,不落一点尘埃,一看就是有人定期打扫。
大老远就是为了这支而来,此刻得见失物,江雪萤揣进包里,立刻起身作别。
池声这会儿却由发信息变成了打电话,她告辞,他只瞥她一眼,示意自己知道了。
江雪萤走到玄关前换好鞋的时候,池声的公务不巧这才姗姗迟迟地处理完。
瞥见他发热的脸颊,江雪萤想想,临出门前,还是顺口提醒了他一句,“你是不是感冒了?”
“?”池声看起来像没听清。
江雪萤:“我感觉你还是量一下-体温比较好,我感觉你可能发烧了。”
这人这才有了动静,垂眸曲起指骨蹭了一下自己的侧脸,不甚在意道:“家里没体温计。”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她进小区前曾经在附近看到个药店。
江雪萤:“我记得小区门口好像有个药店,你可以去那儿买点药。”
池声只平淡地一点头:“好的,我知道了。”便送她出了门。
但她看池声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去药店的样子。
她明智地也没有多话。
因为楼层低,她是直接走楼梯下的楼,出了小区大门,左拐,走出几百米果然看到附近有家药店。
可能是周末实在没事可干,她也不知道怎么想的,鬼使神差地推开了药店的玻璃门。
等出来的时候,看着自己手里的这一盒感冒药和一支体温计,江雪萤深深地陷入了一阵迷惘。
……所以,她到底为什么会买这些东西?
现在,她面临了两种结果:
要么她自己把这些东西拿回家去,要么她把这东西给池声送上去。
买都买了,在磨蹭了将近十来分钟之后,江雪萤微抿唇角,站起身调转方向。
就当是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也算报答池声替她保管口红之恩了。
在见到池声前,江雪萤的内心经过无数种激烈的思想斗争,想象过许多种应对的措辞,但万没想到的是,会看到这样的池声,
她走之后,门仍没关,
站在门前喊人也没人应。
推门入内,却只看到个乌黑的乱糟糟发顶,
走近一看才发现池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倒在沙发上睡着了。
她放慢脚步,走过去,喊他,“池声?”
沙发上的人没有回答。
江雪萤走过去一看,不由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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