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囊中的水喝完不久,赵千俞便觉得体力不支,也就是此时,他才发觉那水有问题。
药效很强,仅刹那间,赵千俞便失了力道。那递给他水的士兵,果真有问题,他杀掉了剩余的士兵,追着失力的赵千俞进了小峡谷。
后面之人紧追不舍,赵千俞浑身无力,被追着山崖。没想到他有日竟被这下三滥的手段摆了一道,峡谷底下是流淌的河床,他赌了一把,弃纵身跳下峡谷。
赵千俞便是这样失了记忆,被数名面生的士兵救起。
这数名士兵乃是越国逃兵,他们知此战必败,便当了逃兵,以为从河中救起来的也是与他们一样的越国逃兵,瞧着甲胄是位上将,便欲带上他一起走。
赵千俞虽失忆,但那身甲胄提醒着他,他不能当叛军。他且当没看见这数名逃兵,独自一人按他们所指回到军营。
翌日,姜国大胜,越国主帅首级被取,惨败。
失了记忆,又坠落峡谷负伤的赵千俞成了姜国战俘,与一众俘虏押送回京城,莫名其妙成了梁嬿身边的十七。
是谁!
是谁设计了他!欲取他性命!
赵千俞骤然睁开眼睛,眸底狠戾和黑夜林间狩猎的野狼别无二致,甚至多了几分杀戮。
还未从回忆中晃过来的他,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抱住。
梁嬿寸步不离守在床边,十七醒来她喜极而泣,紧紧拥着他,“你终于醒了,吓死本宫了。”
赵千俞笑笑,敛了神情,又是一副欢喜模样,他抚摸梁嬿后脑,道:“若是知道长公主在床边守住,我定是不会这么快醒来。”
“不要脸。”
梁嬿轻轻锤了下他肩头,说话间仍有哭腔,但仔细一听,便能听出一丝女子的娇羞。
已是入夜,寝屋中静谧,烛火摇曳,女子低低的啜泣声异常清晰。
“别哭了。”赵千俞抚摸她后脑,将她扑到他怀里的脸挑抬起,指腹敛去她眼角的泪水,“答应要护你,我便不会言而无信。”
赵千俞看着扑在他怀中的梁嬿,目光深了几分。
如今,他要的可不是“父凭子贵”了。
十七唇角弯了弯,摸摸梁嬿头顶,道:“淼淼,我想起了一些往事。”
作者有话说:
当醋王遇到姐控,姐夫和小舅子的暗中较劲哈哈哈
披着马甲的小赵在公主矜持的边缘疯狂试探
这几天的更新都是现写的,等过阵子辞职后时间充裕会简单修修男主的回忆,逻辑更通顺些。男主表哥是好人,使坏的另有其人
第44章
“十七想起原名了?!”
梁嬿欢喜,微红的眼睛此刻变得莹亮,抬头看向赵千俞。
赵千俞直起身子,背往后靠,梁嬿眼疾手快垫了个蚕丝垫子在他背后,免得将他伤口压疼。
梁嬿坐在床榻边,期待的眼神看向男子,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后背受伤,滚落山坡,赵千俞一动弹,是有几分疼的,但是他久经沙场,受伤是家常便饭,这次的伤不算严重,他根本就没放在眼中。梁嬿便不一样了,她一介弱女子,从小在宫中长大,又怕看见血腥场面,自是将这伤看得重。
此时的梁嬿在床榻边乖乖看着他,真像一只美艳又笨笨的狐狸,让赵千俞忍不住想欺负。
也就是这时候,赵千俞发现他躺在梁嬿床上。
原来是受伤后梁嬿将他安置在了她寝屋。
赵千俞忍住笑意,装作不知道的模样。
他声音弱了些,靠在床头虚弱道:“说话有些累,长公主靠近些。”
一听到他声音小了些,梁嬿焦急万分,“身子可有不适?本宫传御医来看看。”
她欲起身出去,放在床榻上的手被赵千俞拉住。
赵千俞嘴角往下压,表现出很不高兴的模样,道:“长公主靠近,靠近些伤好得快。”
是十七的性子,但绝不是赵千俞的性子。最为南朝三皇子,赵千俞从未对女子这般低声下气,他素来心胸豁亮,心思全用在了沙场上,是不屑对女子设套的。
但,梁嬿不一样。
如今,赵千俞打算将只勾完人便离开的小狐狸捉到身边。
不仅仅能如此,赵千俞还向梁嬿讨回他辛苦伺候的点点滴滴。
长公主身份尊贵,就双倍偿还吧。
赵千俞轻轻拍了拍床榻边的空位,其意再明显不过。
梁嬿抿抿唇,犹豫一阵,在床榻边坐下,慢吞吞脱鞋,顺着床.尾慢吞吞坐到赵千俞手掌落在的位置。
赵千俞揽着梁嬿到他怀中,不经意间闷哼一声。
这闷声落梁嬿耳中,自是让她联想到他背后的伤口,以为是她入到他怀中让他扯动了伤口,于是边老老实实待在他比臂弯里,让他揽着,顺势环住他劲瘦的腰肢。
在梁嬿看不见的地方,赵千俞扬了扬眉稍,唇角笑意不减。
长公主真好骗。
“十七想起什么了?”
梁嬿在怀中,听话男子的强有力的心跳声,安心不少。
赵千俞目光微凝,目光一寸不一移看着臂弯下的女子。
“我想起家中事情。我家有一大片地,很多人削尖了脑袋争先恐后想成为我家的长工。我自小生活在偌大的庄子里,父母疼爱,兄弟恭友。”
梁嬿听进去了,微微点头。家境虽然不是很好,但诸多长工想到庄子里干活维持生计,想必十七家也不算太贫寒。
虽然是比不上高门子弟。
梁嬿思忖一阵,抬头便对上他乌黑的眸子,问道:“一大片地?多大的一片地?家境如何?”
那双魅惑的狐狸眼变得清澈几许,赵千俞细长的眸子滑过一丝微不可察的狡黠的笑意。
赵千俞嗯一声,尾音拉的长长,须臾后道:“庄子地界附近大半田地都是我家的。”
“至于家境么?”赵千俞摩挲着梁嬿环住他腰的手指,笑了笑道:“家父是当地有名望的庄主;母亲温婉贤淑,知书达理,是可敬的庄主夫人,家里有几位姊妹兄弟,皆是人中龙凤。家境殷实,富可敌国吧。”
“富可敌国?又在胡说。”梁嬿嗔他一眼,可垂下头时,脸上神情有几分落寞。
他定是想起往事以后,觉得家里不富裕,且他又非王孙贵族、官家子弟,便觉得身份低微配不上她,才故意说了这些话,在她面前逞能。
可怜的十七。
梁嬿用力揽住他腰肢,窝在他臂弯,满怀期待问道:“名字呢?我还不知道十七的本名。”
名字。
当着面说出来,她的神情是如何?
她会高兴激动?还是不相信他的话?还是羞赫着从他怀中出去?
这些神情,赵千俞都想看到。
不过,还不是时候。
他要顶着十七的身份,陪着长公主演完“父凭子贵”的戏码,再把人带回南朝。
赵千俞故作一番失落,道:“贱名耳,便不说了,污了长公主耳朵。”
“十七,以后你便安安心心待在本宫身边,本宫会好好待你的。”梁嬿心头一阵酸楚。
十七太可怜吶,家境不算优渥,他从戎定是先从小兵做起。梁嬿听裴言川提过,新兵初入军营常常被老兵欺负,尤其是初入军营无人撑腰的新人小兵。且他脾气又差,不知在营中受了多少苦难。
一想到这里,梁嬿便想给十七多多的宠爱。
她仰头,吻上男子下颌。
很快便又窝在到男子臂弯,似乎方才那一吻不存在一般。
赵千俞醒来,本不打算将梁嬿如何的。
但,这是她挑起的。
赵千俞压下眼皮,盯着臂弯下女子红润的娇唇,目光变得晦暗。
喉间滚动,他一手搭在梁嬿后腰,一手抚摸她下颌,指腹将她下颌抬起。
梁嬿察觉危险逼近,手掌抵在他胸膛,梗着脖子远离他,低声道:“你伤未好,不能的。”
女子唇瓣紧抿,赵千俞放低姿态,蹙眉可怜道:“伤口有些疼,适才长公主吻了吻下颌,便没那么疼了。”
指腹摩挲着娇软的唇,赵千俞见头凑了过去,鼻尖抵着梁嬿娇俏的琼鼻,道:“长公主再停留久一些。伤口疼,难以入眠。”
梁嬿一抿唇,宛如含住了男子放在她唇瓣的手指,她便只能由着她摩挲唇瓣。
心跳快了几拍。
她素来心软,而他这次是因为救她才受了这么重的伤,她自是过意不去。
两人以后就是夫妻了,夫妻之间偶尔亲昵些,不算羞人。
纠结一阵,梁嬿慢慢抬头,唇瓣碰到十七的唇。
——轻轻蹭蹭,宛如春风。
赵千俞勾唇,一手按住梁嬿后颈,将唇重重送了过去。压上她娇唇。
轻蹭,变成了啃咬。
女子唇间溢出嘤咛,又被尽数吞了回去。
一吻毕,赵千俞看着梁嬿红肿的唇瓣和红透了的面颊,心情大好。
察觉到头顶的目光,梁嬿羞赫得将头埋进他臂弯,瓮声瓮气道:“下次不许咬了,咬破会留印子。”
“好。”赵千俞笑着应了一声。
嬉闹过后,赵千俞敛了神色,他睚眦必报,更何况有人敢打梁嬿的注意,他更不能忍,势必要此人千倍偿还。
“林间的歹人,可有查到是受何人指示?”赵千俞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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