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天我全被愧疚感淹没,连课都无法专心上,却只能强迫自己打起精神向往常一样做好笔记,我什么都不能做,至少要把笔记给他。
好不容易熬到放学,我快速的收拾好自己的书包和要带给宋禹的作业,拉着宇谚辰赶紧离开学校。
宇谚辰睨了我一眼,「这么急干嘛?」
我心虚的笑了,着实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心急什么。「也没有……就想说早点将这件事解决。」
「看你这么关心宋禹,怎么对我就没有?好歹我也是淋雨回家的。」宇谚辰凉凉地调侃着。
我微愣,一不小心就表现的太明显。「……这不能比啦。」宇谚辰眉宇轻挑,似乎在等我解释。「他有感冒你又没有,再说他是因为把雨伞借我才淋雨的,怎么说我都有点责任吧。」宇谚辰不置可否,伸手指了不远处的大楼暗示我们到了目的地。
明明方才心急得要死,真正到了宋禹家楼下我却退缩了。
我瞅着宇谚辰,有些尷尬。「宇谚辰,要不你替我把作业拿进去吧?」
「不要。」他拒绝的飞速,连考虑都没有。
「你不是跟宋禹很好,帮我一下嘛。」
宇谚辰鄙夷地看着我,「我没有帮你?」我丧气的垂头,当然明白他已经帮我很多,可我就是突然没勇气了。
宇谚辰盯着我许久,最终无奈的叹息,放软语调轻声哄道:「为什么不敢进去?」
「我有什么资格进去看他?我又不是他女友,而且你应该也很清楚我们之间疏离了多少。」
「谁说没资格的?就凭你是让他感冒的元兇你就有资格可以进去看他。」宇谚辰语调平平,彷彿在叙述一个再平凡不过的事实。「而且别忘了还有这个。」他指向我手中紧握的作业。
我紧咬着下唇终究是点头,接着任由宇谚辰带领着自己走进大楼。
「怎么会突然来?」宋禹拉开门,满是不解地看向宇谚辰,却不料后者以眼神示意身旁的我,宋禹视线一偏,这才瞧见了我。
宋禹猛然一愣,对于我的存在显然没有料到。「……余允柔?」
「呃、我是来替你送我作业的。」我脸色一僵,显摆的尷尬。
宋禹责怪似地瞧了宇谚辰一眼并未发一语,只是侧过身让我们进门。
我看着脸庞依旧有些红润的宋禹眉头不自觉的拧起,他这是还没退烧吧。
嘴巴微张,正欲开口说些什么,但下一秒理智回拢我硬是把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吞回嘴里。
此举对于就坐我身旁的宇谚辰来说自是不会错过,于是他思索半刻便向宋禹表示自己有点渴想去楼下超商买饮料喝。
我膛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向宇谚辰,而宋禹倒是坦然,摆摆手就让他滚。
宇谚辰前脚刚走,宋禹接着就凝望我双眸轻声叹息:「想说什么?」
我微愣,抿唇不语。
见我没打算开口,宋禹乾脆直接挑明。「宇谚辰会突然这样,你我都很清楚他是在製造空间给我们,原因大概也只有一个,那就是你的欲言又止。」那你要不要顺便也把这阵子似有似无的疏离全都交代清楚?
我凝视宋禹不禁这么想着,但也就只是想想而已,不敢真的说出口。
「没什么,只是对于你的感冒有点愧疚。」
「我没事。」我瞪着宋禹,这傢伙现在跟我开什么玩笑?看起来一脸发烧样跟我说他没事。
宋禹一脸无辜地看向我,着实不了解我生什么气。
终于明白为什么宇谚辰最近翻白眼的动作越来越熟练,因为眼前的人也是专门让我翻他白眼。
只是看着宋禹的表情越发无辜,我一个没忍住直接动手将他扯向自己,以手覆上他的额头。
宋禹愣住,膛大双眼地看向我,还没来得及将我推开我便先一步开口:「你该不会烧一直没退吧?」
「应该有退吧,只是它一直反覆的烧起来。」宋禹轻声说道,此刻显得他更加虚弱。
我眉头深锁,心被紧紧揪起正隐隐作痛。「你有没有看病?吃药了没?」
「有,刚吃。」宋禹说道。
如果再给我做一次选择,我肯定不会借走他的伞。
「你的毛巾在哪?」我问道,心中早已盘算好自己的下一步。
「你要干嘛?」宋禹顿时警戒地看向我,却在对上我坚定的双眼后无奈投降。「厕所里深蓝色的毛巾就是我的。」
我頷首,连忙吩咐他躺好,自己则快步走向浴室拿起宋禹的毛巾就是冲湿,最终将刚弄完的湿毛巾覆在宋禹的额上。
「先敷着,等下就会退烧了。」或许是生病所以没什么反抗力,宋禹难得乖巧的顺从我。「笔记我有帮你抄一份不会的可以问我,还有帮你带了功课要记得写。」宋禹点头轻应着,而我掐指一算宇谚辰差不多要回来了。
果不其然,下一刻我便听到门铃声响起。
这傢伙时间算得可真准。
正欲替宇谚辰开门,不料宋禹倏地抓住我的手。「不要觉得愧疚,是我自己决定要淋雨也是我自己决定要把伞给你的。」言下之意便是他的感冒和我没有关係。
低头瞧了一眼双颊通红的宋禹,我顿时萌生宋禹可爱的念头。
不得不说无论以前还是现在,就算偶尔嘴巴贱了点整个人欠揍了点,宋禹依旧很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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