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嵐待在厨房里,奇怪的是厨房里并没有任何一个厨子,就连杨嵐说要端给紫宛风的薑汤也没有。
这是怎么一回事?
「那天回去怜瑶,你听到了什么?」晴儿踏进厨房,一反一开始的唯唯诺诺,整个人看起来大胆且精神奕奕。「你不是坚持要让雨革月自己去回想吗?怎么突然逼他面对?」
「我一直到三个月前才发现我们都忙错了方向。」杨嵐蹙起眉头。「雨革月并不是怜瑶的守护者。整个怜瑶的人都欠雨革月一个债,其中,尤以郑长老的家族所承受的罪孽最大。」
「我不明白。」晴儿低头苦恼。「我是柳奴,是雨革月身边的护法之一,怜瑶和革月之间的纠葛理应是我最清楚,为什么你所知道的和我所悉知的却大有出路?」
「我想只有一个可能可以解释。」杨嵐的表情呈现一种恐惧。「那就是雨革月生生世世的敌人。」
「你是说,对方可能窜改了眾人的记忆?得了吧,没那么神通广大。」晴儿并没有被说服。「我倒认为是雨革月自己的意志促使整段歷史延续上的错误。」
「此话怎讲?」杨嵐好奇为何晴儿会如此有把握的推断。
「我和柳渊听到的故事都是一样的,风是最正直也最不会说谎的,除非是有人用生命去央求。」
「你的意思是,是革月自己希望风去讲诉一个并不全然正确的歷史?」
「正是如此。」
「但是,这不合理。」杨嵐知道紫傲寒对自己说的那些事都是从风的细语中听来的。「紫傲寒也是透过风得知故事的,为什么他却能够知道最初的始末?」
「那是因为他继承了郑长老。」晴儿虽未踏入过怜瑶的土地,但自她诞生开始,她就有不断轮回的记忆,而紫傲寒的继位、郑长老家族的事情,她也一直都有在调查,自然知道的比杨嵐多一点点。「只有继承那份罪孽的人,才能够知道最完整的宿命。」
「竟有这种事情……」杨嵐感到震惊,这是他第一次开始感到徬徨。雨革月的宿命到底席捲了多少人事物?而那个拥有重瞳,心底不见任何光明的男人,又和雨革月有着什么样的深仇大恨?
「我想,现在分分秒秒都不得由我们犹豫了。你想想,为什么紫傲寒特别要紫宛蝶和暮德两人徒步走来杨府?这三个月的时间有何用意?」
「莫不是……怜瑶出了事?」杨嵐赫然睁大眼,他早该看出紫傲寒的不对劲,可偏偏他就是没意识到,上次在怜瑶时,所感受到的,充满不安的氛围就是一切的开端啊。「我怎么没有留在那里呢!」杨嵐责备着自己。
「你留在那里也没有用。」晴儿从怀里掏出一封信纸,她道:「柳渊就跟在那男人身边,他说行动时间就在十天后,你这三个月镇守在怜瑶也没有用,因为事情根本就还没发生。」
「既然如此,到底为什么要有那三个月的时间?」杨嵐不明白紫傲寒的思考逻辑。「三个月间,到底能够做什么?」
「很简单啊!」柳奴道:「不是杀光全族,就是让全族都跑去避难。」
「这两种答案有着极端性的差别。」杨嵐挑起眉来。
「前者可以拿来血祭雨革月最初被处以火刑的怨恨,后者则是能够保全族人的性命,但轮回可能就必须继续下去。」晴儿也无法估计紫傲寒会做什么决定,她打趣道:「你认为,身为紫宛风的肉身父母,紫傲寒和落雁会作什么抉择?」
「我不认为他们忍心葬送全族的性命。」杨嵐信得过紫傲寒的人品。
「好吧,就算他们不做,也会有其他人做。」柳奴在这世上唯一关心的只有雨革月,其他人的生死她都漠不关心。「别忘了那个有着重瞳的男人。」
「我会注意的,只要宛风满二十岁,能力完全解放后,我会马上带着他回怜瑶的。」杨嵐知道虽然怜瑶族人欠雨革月一个债,但说到底,雨革月最初也的确是负责守护怜瑶的巫覡,不由他来守护怜瑶,还有谁能呢?
「你说得倒轻松。」晴儿可不像杨嵐有着伟大情操,还顾得上怜瑶族人的性命。「现在的紫宛风随时都会恢復能力,同时也可能恢復记忆,他若想起对族人的憎恨,那可就不是守护而是屠杀了。」
「雨革月不是那样的人。」杨嵐很不喜欢晴儿那样的说话方式,他走离厨房,甚至忘了自己要煮薑汤。
「傻的……到底是谁啊?」晴儿不高兴杨嵐对待自己的态度,但随后她又想起另一个傻瓜。「五十步笑百步,柳渊那傢伙也是一个蠢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