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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灾囤货求生日常 第196节
    那人今年也不过二十,末世前刚上高中,是全家捧在手心里的大宝贝。后来末世来了家里人没了,他靠着自家这几只大鹅日子过得相当顺遂,根本没吃过多少苦头。
    普通幸存者谁能和这几只大鹅斗个来回啊?他带着这么一群大爷,上一次自己跟人动手,还是初中那会儿跟校内混混打架呢,能指望他有多镇定。
    这次要不是基地运力不足,于连长也不可能带他出来。
    知道了地下的东西是蚯蚓,江暮云就不怕对面的声音把它们惊到了,自顾自偏过头问道:“于连长,你们之前来挖土的时候,有碰到过这种蚯蚓吗?”
    于连长表情复杂:“碰是碰到过,但那会儿的颜色还没这么……有新意。”
    至少当时他们碰到的蚯蚓,都只是比正常蚯蚓红了点儿,哪儿像现在这么晶莹剔透的,看着甚至带了点奇幻色彩,颇有仙侠小说里那些奇珍异兽的风范。
    江暮云让楚不闻把盆放远点儿,防止这再次变异的蚯蚓突然发难,而后又用工兵铲在门前的空地上挖了几下。
    什么都没挖出来。
    江暮云回头看看缩在里面的小白,转头对于连长道:“哥,您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咱现在脚底下就是咱要找的地方呢?”
    沙漠里质地比较硬的地方,往往就代表这片沙地的含水量更高。
    就现在外面这大旱三年的架势,除了茫茫海洋还经得住耗,也就只有一些根系发达生命力顽强的变异植物才能从土地里榨出一丝水分了。
    小粉供养出的动植物变异方向特殊,养出来的蚯蚓能在滚烫的沙地中穿行,那江暮云推测扎根在它附近的植物也同样熬得住这场大旱,导致这片沙地的含水量比其他地方更高,也是很合理的事情嘛。
    于连长没有在浮动房里感受过那些动静,但他从那养鹅的莽夫的那一铲子里就能推算出这会儿沙地底下的蚯蚓密度。
    他们要找的地方如果真在脚下,那他估计只能含泪撤退。
    曙光基地的中毒者目前可是无一生还的。
    之前南一基地的人过来挖土,那人都是站在地面上,把自己防护得好好地,这些蚯蚓连边都沾不着他们。
    现在他们要挖,就得从沙地往下挖,整个人都得站到沙坑里工作的那种。
    正常蚯蚓根本没有牙齿,不存在咬不咬人的说法,可这群看长相就很不科学的蚯蚓却不同。
    按这蚯口密度,还有这些蚯蚓对他们的热情程度,他们回头别被蚯蚓给啃了吧。
    于连长心痛地捂住心口挣扎道:“你家小白对这地儿有反应吗?”
    江暮云同情地看了于连长一眼:“让他试试吧。”
    小白对引发蚯蚓异变的这种不知名元素简直深恶痛绝,一见江暮云要挖蚯蚓就立刻躲得远远的。
    这会儿江暮云让楚不闻把蚯蚓丢回地下去,又回头抱着小白和它讨价还价许久,才以六个大白馒头的价格和它达成交易,让小白在附近找找有没有它讨厌的味道比较重的地方。
    蚯蚓聚居地除外。
    小白尾巴一甩,出去在有遮阳棚庇护的地方飞速跑了一圈,而后后腿一蹬蹿进屋里,又在屋里转了一圈,最后乖巧地坐立在江暮云跟前,尾巴把地板拍得叭叭响。
    于连长不死心:“这是什么意思?”
    江暮云搓了一把小白的秃脑壳。
    这是从一开始就知道这边就是他们要找的地方?
    江暮云回忆了一下小白在来的路上四处撩闲的行为。
    虽然小白在刚出发的时候总去骚扰它那些要拉车的同类,但后面那段路一直都挺乖的,只有实在无聊的时候才会跑到前面去溜达两圈。
    小白就算认路,也不可能隔那么远就认出他们要找的地方在哪儿的吧?
    江暮云想想自己曾经看过的那些家养宠物犬被抛弃,自己跨越几个城市找回家的新闻,心里有点儿不确定。
    江暮云看了眼一脸乖巧又无辜的小白,压着嗓子问楚不闻道:“基地食堂有白面馒头吗?”
    楚不闻围观了小白和江暮云讨价还价的全过程,脑瓜子一转就知道江暮云打的什么主意。
    楚不闻同样压低了嗓子:“有,我特意看过,就是细白面做的那种,和末世前一模一样,就是价格血贵,还要提前预定。”
    江暮云放心了。
    既然食堂有,那这东西就可以算在他们在基地的日常花销里,由于连长一起报销了。
    不用掏自己口袋的江暮云果断决定相信自家崽。
    我们白才不是那种假装无知故意和姐姐谈条件骗馒头的崽呢!
    江暮云严肃地探出半颗脑袋,对隔壁的于连长道:“意思就是这片地方确实是我们要找的地方。小白不喜欢那种毒素,或者说那种未知元素,所以从刚到这里的时候就很没精神。你还记得它当时把自己的饭都拿去分给其他变异犬了吗?咱家白以前可是吃啥啥不剩的。”
    于连长茫然:“有这回事吗?”
    对面某条变异犬的主人骄傲道:“我记得是有这回事。我家宝贝的口粮都是虫干,今天早上它跟对门小白分了点蘑菇,没吃完的它还带回来想给我吃的来着。”
    养鹅的那位没忍住好奇道:“那你吃了吗?”
    变异犬的主人哽住了没说话,于连长忍无可忍:“吃没吃重要吗?重要的是如果蚯蚓现在都在沙地里活动,那我们要怎么在保证自身安全的同时挖到小粉!”
    对面的人和鹅同时把脖子往回缩了缩,委委屈屈地蹲在原地装鹌鹑。
    江暮云把工兵铲往沙地里一杵:“这事儿吧,好办也不好办。”
    江暮云在浮动房的地板下面随便一铲子就能挖出蚯蚓,在没被地板盖住的地方却挖不出来。
    很显然,这群蚯蚓就算变异了,也还是贪凉怕热的,怕到同样没被太阳晒过,只是没有被浮动房保护到的沙地它们都不敢钻。
    要不是他们刚好把营地扎在了蚯蚓们的头顶上,保住了这一片阴凉地,它们也未必会在大白天的钻出土壤一头扎进沙地里。
    既然这样,那他们直接把给蚯蚓提供庇护的浮动房搬开,趁着大白天的这些蚯蚓不敢出门的时候挖不就好了。
    唯一的问题就是,蚯蚓们不敢出门的时候,人类也够呛能在外头干活。
    “不过比起这些……”江暮云把门口的沙土拍拍实,惆怅道:“我觉得我们得先考虑一下,现在要怎么安全地拆掉营地,搬到小蚯们远一点的地方去。”
    要是在这里住到晚上,这群蚯蚓们能在这片地方自由行动了,那他们才是没活头了。
    第120章
    ◎开心的第一百二十天:暴躁小蚯,激情铺路◎
    所有人都顶着高温, 把隔热衣穿上了身。
    他们准备先转移到太阳底下再说。
    于连长指了几个人:“一会儿你们上房去拆遮阳棚,咱们直接把中间这块儿空出来。”
    其实按于连长的意思,蚯蚓畏光畏热、怕水怕盐, 后两者他们这会儿没条件搬出来, 前两者倒是可以试一试。
    这群蚯蚓现在只敢在浮动房下方活动, 遮阳棚底下却没有,那他们大可以撑一片面积较大的遮阳棚出来,然后在遮阳棚底下动工。
    总好过直接把自己晾到太阳底下。
    可惜这个建议被江暮云坚决地否定了。
    他们碰到的是一群变异产品。
    刚刚江暮云把那条蚯蚓挖出来,对方虽然看着不舒服,但也没耽误它往有人的方向蛄蛹, 到后面始终拱不过来,才开始把自己团成一团。
    养鹅的那位挖出来的就更明显了,即使掉到滚烫的沙地上, 它们心里惦记的也还是近在咫尺的鲜活猎物,而不是立刻逃窜扎入地底逃命。
    可见这群蚯蚓的“怕”,更多的是出于对自己原型的尊重, 是在可以选择的情况下更喜欢阴凉的地方, 更可能是因为他们这群猎物所在的位置, 是在浮动房里。
    而不是遮阳棚底下的温度真的能威胁到他们。
    那当他们这些猎物的位置转移了呢?
    是对于遮阳棚下的温度的不喜欢更重要,还是食物更重要?
    江暮云不想亲自试试变异蚯蚓们新长出来的牙齿硬度,在他们带了隔热衣出来的情况下, 江暮云宁愿到太阳底下晒着。
    江暮云就不信有碳基生物能在被太阳晒了大半天的沙地里头穿行。
    要是它们这都能忍,那江暮云觉得自己交代在这儿真是半点都不冤。
    “要是你们不信邪, 我觉得可以站到门口试试。”江暮云手一伸, 摆了个“请”的姿势:“要是没事, 咱就在遮阳棚底下干活, 确实比太阳底下轻松多了。”
    同样是热, 太阳底下和阴凉地里的差距也是很大的。
    这份差距放到沙漠里,更是被放大了无数倍。
    养鹅的勇士立刻心动了。
    然而他刚伸了半条腿出门,就被自家鹅哥叨了一口,疼得他立刻蜷了起来,伸出去的那半条腿也收了回来。
    于连长叉着腰想了半天,还是听了江暮云的话。
    如果温度实在太高,挖掘工作真的没法进行下去,大不了他们就打道回府呗。
    总比被蚯蚓啃一口来得好。
    于连长这么想着,心里又实在是闷。
    明明都找到地方了,结果还可能是一场空,换谁来都郁闷。
    江暮云在这方面就很看得开,哪怕于连长反悔说挖不倒就不付报酬,她也是要果断退的。
    未来如何、能有多大的好处,那都是未来的事,和当下的生命比起来,什么都要往后靠。
    和他们一起出来的变异动物都被各自的主人安抚了下来,静静地等待着主人的命令。
    为了方便之后的动作,原本放在浮动房内的物资都被他们搬到了门外不挡路的地方堆着。
    江暮云将背包肩带又紧了紧,小绿瓶在她和楚不闻的手上转了个来回,一股浓郁又熟悉的气味蔓延开来,两人的手套上都浸满了风油精的味道。
    有体质较弱的,例如那群大鹅的主人,不仅在手上和面罩上涂了风油精,还往嘴里塞了一小根金银花,生怕自己在这时候闹出乱子。
    小白身上被系上了隔热毯,跟在楚不闻身后,大白也被江暮云揣进了口袋里装好。
    “出发!”于连长一声令下,浮动房内的众人瞬间鱼贯而出。
    像是在配合众人行动的气氛,江暮云在踏出房门的那一刻,明显地感觉到脚下的沙地动了。
    第一个出门的人还没能踏入阳光里,江暮云就看见在自己的前方,一个红得透亮的脑袋就从沙地里探了出来。
    然而只是一个眨眼的功夫,那一个脑袋就变成了一群。
    由两侧浮动房所在的方向往中,数不清的红点从沙地中冒了出来。
    红点越来越大,越来越密。当那股泥泞的红色从一个点变成了一长条时,它们便像是活过来了一般,身上的环节密密疏疏扭曲不定,向那一群鲜活的血肉拱去。
    于连长隔着厚厚的靴底都能感受到有什么东西在他的脚下涌动,试图冲破这层封锁。
    对着眼前这密仄的一片红点,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抬起的右脚应该往哪里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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