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刻狂奔过去,身后两个警察一怔,母猪叫?令顾问怎么那么紧张?
令月还没走近,便闻见浓郁的血腥味,推开门,大狸花正好停在门上:“就是这里,它们家女主人最近丢了。”
“不对,她好像本来就是丢的吧……”
令月一怔,还没说什么,狡猾的大狸花已经叼着猫条跑出去,眨眼间便跑得无影无踪。
而他们,也因为急躁的动作,暴露在众人眼前,瞥见她的脸,在场所有年轻人禁不住呼吸急促:“你、你是哪家的新媳妇儿?”
令月一怔,两个警察跟过来,跑得气喘吁吁,打死他们也想不到,有一天自己竟然连个看起来柔弱的女人都比不过,心里也愈发佩服:“令顾问。”
拎着烟杆的老人狠狠敲了敲:“看什么看,这是人家城里人!”
旁边的男人撇了撇嘴,低声嘟囔:“城里人咋了,城里人我又不是——”
突然,他的声音戛然而止,仿佛被什么盯上,毛骨悚然中,后背沁出一层一层的冷汗。
所有人看不到一侧,令月瞳孔紧缩,女水鬼双手按在男人后背,垂下的衣角正在不停淌水,在他脚下汇聚成小水洼。
另一边,老爷子警告似的盯着他,呛人浓郁的烟气从他鼻孔、牙缝里溢出来,烟雾缭绕。
寂静中,惨叫再度响起。
“啊啊啊救救俺啊!俺不想死啊!俺还没活够!”
“俺的娘啊,一群讨债鬼……疼死俺了!”
反应过来的老人猛地起身,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嘴里不忘念叨:“我没事儿,还不快去看看它!”
令月的目光不禁看向声源处,那片水泥红砖砌成的小房子。
里面,因为母猪难产,发出持续不断的惨叫声。
一家人急得满头大汗,兽医满手鲜血的跑出来:“不成了不成了!别说猪崽儿就是老母猪,也不成了!”
“我嘶烂你个乌鸦嘴,你胡说八道什么?!”
场面瞬间混乱起来,令月快步走到猪圈边,出乎意料的干净。
一头生产的老母猪几乎精疲力尽,瘫在地上,鼓鼓囊囊肚皮上,几个小鼓包正在蠕动,它身子底下,是一床铺开的被褥。
比人都精致。
母猪已经彻底绝望,它能感觉到崽子就在肚皮里,可就是下不起,不知道咋回事儿,就算是第一次做母亲没经验,它也能感觉出来,再这么下去,别说崽子,就是它自己,也要活不下来了。
“呜呜呜主人你在哪儿啊,主人救救俺!生猪崽儿好疼啊!”
“救救俺救救俺救救俺!肚子呜……好难受啊!”
“啊啊啊啊好疼!”
“主人……主人你再不回来,俺要生娃了!”
眼看至少要一尸两命,外面还是一片喋喋不休,令月直接道:“我来!”
所有人看着她,令月垂眸:“母猪肚子里的小猪胎位不正导致难产,我学过扭正,如果你们不相信,可以等其他兽医来。”
老爷子烟锅都想给砸了:“等?等个屁!”
最近的兽医站也要一个小时,等人来,母猪猪崽都凉透了!
他不敢耽误半分,直接点头,旁边人则是怀疑地看着令月,就是两手血水的女兽医,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她实在是太年轻了。
这样想着摇摇头,老爷子绝对要吃大亏!
却没发现,一旁,老人脸上凝重的表情,他盯着令月行动,仿佛在打量什么。
令月毫不在意,直接走进产房。
不止被褥,她还在猪圈里发现了几件现在穿的厚衣服,女人款式,衣服老旧。
母猪奄奄一息,倒在地上仍不忘警惕地盯着她:“你、你谁?不要碰俺主人衣服……”
“主人会……会回来陪俺……”
令月目光微闪,正要问话,母猪再度惨叫起来。
令月按上它的肚子,动作不急不缓却足够沉稳,一瞬间,母猪鼓起的大肚皮跳了跳,到嘴的惨叫忽然变成了哼唧。
神奇的一幕叫人瞪大了眼。
下一刻,母猪畅快的舒气,下腹收缩,一只只红扑扑的小胖猪接连出货。
令月:“准备牛奶或者肉汤,生产之后,它也需要尽快恢复体力。”
“啊?好好好!”
母猪已经舒服得哼哼起来:“呜呜呜你对俺太好了,只比俺主人对俺差了那么一点点,等俺找到主人,她一定会谢谢你!”
鱼龙混杂的时候,令月压低声音,用只有她们能听见的声音问它:“你的主人是谁?”
母猪瞬间惊慌失色:“你、你能听懂俺说话?”
对它来说,简直就是青天白日见了鬼了,咋回事儿?
令月也想说,眼神微闪地问道:“你之前说的主人,是不是一直住在这里?”
作者有话说:
晚安,明天一定多更!
下章解决,开启新篇章。
第45章
我来接你们回家了+黄鼠狼求救
母猪点头:“主人一直在这里住这, 它前几天还跟俺说,要给俺割猪草吃呢。”
说到这儿, 它略显忧愁:“可是主人已经很久没回来了, 只有让猪害怕的男主人,他太坏了,天天欺负主人。”
有了它的话, 彻底证实了令月的猜测, 沉思着,忽然听见有人在跟自己说话, 是那个敲着烟锅的老人,他尽管做出慈爱样子, 浑浊的双眼无端让人后背发凉。
老人拎着一个憨厚的中年男人,手指骨节粗大,布鞋底上沾满泥泞,一看就是下地刚回来,见到她, 眼神闪烁。
老人敲上他的肩膀:“干啥愣着呢, 还不赶紧感谢这位姑娘, 她可救了你们家的命根子!”
令月才知道,这人是村里的三叔公, 是村里颇有威望的长辈。
话音刚落, 男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感谢!感谢你!”
实打实的磕头,声音很响。
令月赶紧躲开, 可就连离开都成了难事, 对方表现出极大的热情, 非要请她进屋。
采光不大好的小屋子里, 墙角堆放着气味浓烈的大蒜, 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农家小院。
令月不动声色地记下布局,浓郁的蒜味之下,是股经久不散的血腥味,她垂眸,可以看到地上,已经被人撬开的瓷砖碎片,男人笑着说:“最近攒够了钱,想把地上的瓷砖都换换。”
令月点头,望向那一堆碎瓷片,院子里散养的小鸡在地上抓挠,听见主人的话,瞬间摇头:“瞎说瞎说!”
“明明是你弄脏了瓷砖,家里一贫如洗我们还能不清楚,连饲料都懒得给我们放,害得兄弟们天天跑出去捉虫吃!”
“穷死啦穷死啦穷死啦!”
一只老母地蹲在窝里孵蛋,蔫蔫地张开鸟喙:“唉,都别说了,我太困了。”
“妈妈妈妈你怎么啦?”
小鸡们一拥而上,围着老母鸡转圈圈,惹得她发飙,恨恨道:“还不是主人,我的老天,他不下蛋不孵蛋,没事儿干竟然大半夜的不睡觉!”
“吵死鸡了!”
一只小鸡怯生生的说:“妈妈你声音小点儿,我看见男主人带着猪圈里的女主人进去,后来女主人再也没回来!”
老母鸡:“!!!”
它听得一愣,反应过来后,咯咯咯地扯着嗓子尖叫起来:“男主人……男主人把女主人杀了!”
农村的家禽,大部分都是散养在院子里,根本没人注意到小鸡们,也就是说,他做事的时候,直接被这些小鸡看在眼里。
令月瞳孔紧缩,至于这些拆掉的地砖,她很难不怀疑,是因为沾染了血迹,怎能也洗不清,才被对方直接拆掉。
真干脆啊。
若不是如此,他怎么会在警察上门后,表现得如此镇定,甚至还有空下地干活,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可惜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令月状似无意地询问:“大嫂在家吗?”
男人脸色一僵:“她最近几天回娘家去了,老家在几千公里外,一时半会儿见不到。”
令月笑着点头:“原来是这样,那大嫂不是这几天没露面,小周,你来登记一下。”
气氛霎时凝滞,所有人看着她,令月不慌不忙地站起身,等到登记完毕后,屋子里气氛已经跌破冰点。
中年男人不可置信:“怎么这还要登记,俺老婆就是回娘家了。”
令月想,他们演技真好。
她冷冷瞥了眼:“出去了也是没露面,我们要找失踪人员的踪迹,谢谢你们的配合。”
男人想到的借口瞬间哽在喉咙,眼底染上几分不安。
令月想,她已经知道原因了。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出去,摇人!只是他们带来的这些警力,对于接下来要做的事来说,完全不够!
想到自己的推测,令月心头揣揣,如同怀揣一只活蹦乱跳的兔子,屋子里的腥气,消失的女人,一切都在预示着,这里就是第一案发现场。
令月走了后,一直跟着她的女水鬼没走,一小滩黏湿的水迹出现在地面上,谁也没发觉,屋子里似乎愈发潮湿。
屋子里,刚才老实憨厚的中年那人瞬间慌乱起来:“三叔公,我们现在怎么办?”
“能怎么办?”他抽了口烟枪,狐疑的目光看着地面:“如果你按我说的,老老实实做起来,绝不会有被发现的时候,可是你怕了,你没做!”
“雷子,你让我说什么是好?”
“只能等警察离开,我们再处理,总之,不能让他们发现其他东西,不然……”老人浑浊的眸子扫过一群人,携着气势的凌厉目光让人身体发抖,不由点头。
三叔公:“不然别说什么其他,就是你们自己,也得给我进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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