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辈子做过最蠢的傻事,莫过于相信老闆的鸟话。
什么相亲失败后伤心?不存在好嘛!
王齐愷简直是个丧心病狂的疯子,他骚扰人都不愧疚,做得极为自然恣意。一想到他,我连晚上应援优莉都没劲,眼前萤幕的百变妹子,对我失去了致命的吸引力。
「小熙,睡了没?」
房门外,传来老妈的声音。
「没睡没睡,妈进来吧。」转过电脑椅,看老妈端了一盘水果进门,「妈!有水果叫我出去吃就好,干嘛刻意端给我!」
赶紧起身,接过盘子。老妈笑了笑,趁我端东西不能反抗时,捏了我的双颊,「我就是想看看我的宝贝儿子,唉呦,长得真好。」
被这位老太太逗乐,我噗哧一笑,「妈,说什么呢,我是你的儿子,当然长得好。」
不是我在说,我妈年轻时可是赛西施,比西施还美。唯一的缺点就是瞎,嫁给了我爸那古板的老头,还相处了这么多年。嘶……仔细想想,老妈也没瞎。毕竟老爸只对我古板,对老妈是真的好,什么都应着。
咬了一块苹果,看我妈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问:「怎么啦?谁惹我家老太太不开心?」
「还不是你。」生活特别简单的我妈,只围绕着两个人打转,第一个是老爸,第二个是我。老爸是退休军人,在家打拳,如虎生风,不需要让她担心,就我她提着心胆,怕我被谁拐去。
「我怎么了?」
「昨晚,你到底去哪了?跟谁在一起?早上你说得乱七八糟,我跟你爸都听不懂,刚才你爸还在囉嗦,之后半夜不让你出门。」
「妈,我都二十几了,怎么还管我管得这么严?」独生子就是这点不好,父母没能分散注意力,全都搁在我这儿。
「二十几也是我们的儿子。」蹙眉,妈妈推了我的脑袋,「你半夜出门多危险,让妈妈怎么能放心。」
「跟朋友一块,骑车去看海。」
「看海?大半夜去看海,是看什么?」老妈吓得不清,摸了我的额头,确认我没烧坏脑,「你大学时也没这样,怎么毕业才开始搞叛逆?」
大学我乖得跟鸟一样,爸妈要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通勤四年,跟同学一直处于点头之交的状态,后来去甜点店打工,变得更忙了,没空参加什么夜衝、唱k的社交活动。
人生不可能圆满,总会顾此失彼,既然我选择了家人和打工,自然会捨弃掉一点垃圾情谊。
「而且,我们小熙什么时候有朋友了?」
……无端被老妈戳中了心窝,一击必杀。
「妈,你别看我这样,我也是挺有人气的好嘛。」
「你的人气就我和你爸在支撑,你爸有时还唾弃你,哪里有人气了?」冷冷反驳,老太太认真起来,真的不好胡弄,「我们不是要管你,是怕你学坏。」
「是是是,不会学坏。」
「不会学坏,也不准乱搞男女关係,对待女孩子要始终如一。」
话题十分飞跃,一下从学坏,搞到催婚。
老妈日常催婚(1/1)完成。
「我根本没对象,不会乱搞。」按照长辈们的逻辑,男孩二十五岁成家立业,钱不够就努力打拼,有家庭等于有定性,一切不成问题。至于孩子,生了他们带,他们老当益壮,累不着。
「那就去找对象啊!我和你爸这时候,早就结婚了。」
「哎呀老妈,现在情形跟之前不一样啦。」
「你怎么就听不懂我的苦口婆心呢?快点结婚,顺利的话两三年就能够抱小孩,不是挺好的吗?」
不是听不懂,是不想懂。结婚生子真是太麻烦了,随便想想都觉得脑门疼。
「小熙,我们不是非要你传宗接代、有孩子什么,是你得有个伴啊,每天在家当宅男,你不知道我多担心啊。」这些年的自闭,多少形成老妈的忧虑,怕我不合群、怕我没朋友,孤苦伶仃。
「你真厉害,连宅男都知道。」这话题太戳人热泪,我不想接续,只能胡弄她。
情感无法传达给我的老太太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微怒:「你再这样,下次你爸爸生气,我不帮你说话了啊!」
「我还没找到喜欢的人,当然没伴,等我找到了,就领给你们看。」知道她真不高兴,轻哄:「妈,我什么时候让你失望了?只是没那么快,给我一点时间,我会找到让你、我满意的对象。」
得到我的保证,她松开了眉,「那你得快点啊。」
「好好好,我会加快速度。」
长辈们天生自带矛盾因子,像我爸妈会担心我夜晚跑出去玩,又会掛念我没社交没朋友没恋人。
日后,等我真找到一个喜欢、非要不可的恋人时,家里的长辈反而很不乐意,家里闹着革命,我则迎接自己迟来的叛逆。
说起叛逆,我活这么大,没叛逆过几回。
近两次的叛逆还是王齐愷领头带我做,一下拉我去海边兜风,一下让我去ktv体验人生。
天天说他孤单寂寞觉得冷的王大爷,几天后接我下班,直接前往市区里人气最夯的ktv。推开预定的包厢门,呵,二十多个人坐在里头,喝酒、聊天、唱歌、玩游戏,气氛热闹滚烫。看见王齐愷,热情叫着「愷哥」,王齐愷一一挥手,活像国外来的稀有巨星。
巨他老师。
我捨命陪君子,君子底下就有一群戏子,我来这干嘛?
正想要走,王齐愷反手勾住我的肩膀,「还没唱到一首歌,怎么能走?」
对唱歌没热爱,时常走音的我表示:……妈妈我想回家。
「这里太多人了,我不习惯。」低声回,期望他的良心能迟来发现,大发慈悲地让我离开。
「没事,他们玩他们的,我们处我们的。」
王齐愷说的话能听,狗屎吃起来都是香的。先前说什么保守、不敢去ktv,这还真保守、真不敢啊?随随便便揪了这么多人,都快组成玩乐小军团了,还不敢个毛线。
「老闆,你找他们玩就好,我不玩。」
说完,他就捏了我的耳朵,耳垂成为他的把柄,一点都没有松开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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