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南漓抬起头,盯着annie的脸,奥兰不是轻易可以妥协的。
annie:“不必这么看着我,我已经重回家族,奥兰会给我的家族面子。”
南漓没再说什么。
annie喝了两口酒,看向窗外无边寂寥的黑夜,她穿着黑色夹克,肩上的铆钉泛着淡淡的银光,领口下露出一点青色纹身。
以前那里是没有纹身的,南漓撩下眼帘,仰头喝了口酒。
“我的经纪约快到期了。”南漓开门见山说。
annie没有多余的表情,她淡淡一笑,从爱马仕包里拿出一份文件。
“我正要和你说这件事,你的经纪人换了,在合约到期之前,将由他带你。”
南漓看到新经纪人的名字,惊讶地抬头看向annie,“他做我的经纪人?”
“你对他有意见?”
南漓:“……”
annie:“他现在是公司的合伙人,不做模特了。”
南漓的视线在[迟最]两个字上停留,他是公司的首席男模,出道比她早,在亚洲称得上top级别的□□豆。
她和他没见过几次面,但每次给她的印象都很深。
他的长相偏混血,剑眉狭目,鼻梁高挺,偏淡的薄唇,总是挂着讥笑,外界评价他就像德古拉家族的少爷。
南漓则觉得他这个人太邪,她不喜欢。
她在巴黎街头被飞车族抢了包,因为刚出酒店不久,他也正好出门。她茫然无措,四目相对,他坐在摩托车上,长腿撑地,头盔下露出上扬的嘴角,仿佛在看一个愚蠢无知的倒霉蛋。
人生中最后悔的决定之一,是坐他的摩托车后座。
他带着她在紧凑的街头追逐,发动机的声音尖锐地划过巴黎的商店,她的世界天旋地转,心脏仿佛跳出胸口,眼前漆黑一片,她攥紧手指,大脑充血,只有耳朵里的鸣叫。
想到那时候的经历,南漓还是浑身鸡皮疙瘩。
她摇摇头,婉拒道:“我和candy合作的一直很开心,没必要换人。”
annie:“lris,是cral要求带你的。”
南漓轻蹙眉头。
“他今晚也来了。”
作者有话说:
危险!危险!好久不见!!!
第43章 明撩
南漓做梦也没想到迟最有一天会成为自己的经纪人。
酒吧的玻璃门从内打开, 她跟着annie走到外面,如墨的晚风轻抚耳边的碎发,沁人心脾。
无月, 乌云密布,似是预兆什么。
“他就在那。”annie说道。
南漓撩起一撇发丝, 抬眼的瞬间, 视线毫无准备地对上不远处车上的男人。
隔着夜幕, 瞥见他嘴角的弧度, 她不自觉皱起眉头。
只见男人一头偏长的狼尾卷发, 打造地层次丰富, 削瘦的下颌微微扬起, 耳朵上钻光闪烁,他抬起手, 修长的指尖推了下鼻梁上的金属框,眉尖似有若无地上挑, 镜片折射出冰冷的光线。
他的视线从上到下打量她,让她感觉很不舒服。
“他一直在外面等我们。”annie意味深长地对南漓说道。
南漓没有表现出来很讨厌他, 心不在焉地回道:“是吗?”
“我相信你们会合作愉快的。”annie说。
她们来到车前, 迟最已走到车旁, 作为绅士拉开车门,黑色t上的金色纹路在夜灯下熠熠生辉。
“我也这么觉得。”
不等南漓回答, 迟最附和道, 耳朵倒是挺尖。
他黑t上的纹路,竟然是一架骷髅,形状是某种爬行动物, 骨头上刻着奇怪的符文, 像是邪恶的诅咒。
南漓仰起头, 和江矜言一样高,身材体型也都差不多,她收回视线,心念道但没有江矜言好闻。
她没有与他对视,尽管能清晰的感知到头顶的视线。
为什么总是盯着她,视线像蛇,冷血,黏腻。
annie:“cral你知道lris住的地方吧?”
“当然。”迟最朝车内扬起下巴,视线盯着南漓:“上车。”
annie先走上车,南漓慢半拍没动作。
“怎么,不敢坐我的车了?”迟最的手臂搭在车门上,向前倾身,低着脖子问道。
南漓:“……”
“放心,我不会吓你第二次了。”他的语气懒洋洋的,一副欠扁的样子。
巴黎的经历,南漓心有余悸,眼前的男人在她这里诚然没什么可信度。
她比谁都惜命,而这个人又浑身充斥着危险。
车里头,annie投来疑惑的目光,南漓撩了把头发,先是巡视了车身一圈,然后伸出手,抬头直视面前的男人。
语气里充满不信任,“我来开车吧。”
迟最:“?”
-
热闹的片场,江矜言刚完成拍摄,他沉默地喝着水,神色幽深。
手机里,他给南漓发了一页的消息,她都没回复。
这么晚了,她会做什么而无法顾及手机。
江矜言皱起眉头。
时薇走进江矜言的房车时,他正把捏扁的矿泉水瓶投进门口的垃圾桶里,长长的抛物线,准确地投中。
“矜言,你有空吗?”时薇此刻换上私服,满身的香水味。
江矜言心情不好也懒得装,假装没听见。
陈知更去找统筹了,车里就他一个人,时薇就是看准这个时机来的。
“这里的戏我不太理解,”她捧着剧本,坐到江矜言的身边,拖脸微笑道:“可以请你看看嘛?”
时薇近距离盯着江矜言,纵使见惯好看的人,还是惊叹于上帝的创造力,这个弟弟是她从未见过的天菜。
江矜言闻见刺鼻的香水味,下意识皱眉,但很快被他掩饰住。
纵然心里十分厌恶,然而从小到大,南漓教她的绅士风度是刻在骨头里的。
“我想导演会给你更多帮助。”他眼不眨地卖队友道。
时薇感受得到他的态度疏远,对方没挑明,她就不放弃。
毕竟这种独处的机会实在不多,她必须把握住机会。
“沈导是大忙人,我不敢打扰。倒是你入行就担沈导的戏,前途无量哦,不过你可要小心点。”时薇故意话说到一半。
江矜言:“你想说什么?”
“我看到你经常在南漓的房间门口出现,你们——”
“她这个人不值得深交,别怪我没有提醒过你,”时薇对江矜言勾勾手,见他不过来,她只好自己挪过去,神色凝重地继续说道:“她之所以拍电影是因为在模特圈混不下去了,被人封杀了。”
江矜言的表情有了变化。
时薇:“我认识她很多年,没人比我更清楚她的为人,表面高洁圣女,私下到处勾搭,不知道跟多少人有关系。”
她观察着江矜言,见对方没有抗拒,便想要趁机拉近关系。
“你说有人封杀她?”江矜言问。
“奥兰听说过么,南漓竟然在试衣间勾.引他,他可是有家室的——”时薇添油加醋地描述着,将南漓被封杀的原因归为咎由自取。对面的少年始终不动声色,她存有戒心,并未说的太难听。
夜幕笼罩,江矜言的眉眼隐没在昏暗中,内里涌动的情绪被他很好的藏住。
尽管时薇说的逻辑顺通,但他还是找到了漏洞。
“看不出来她竟然是这样的人啊。”他的声音有一种介于少年与男人的质感,沉郁而富有磁性,微拖的语调,引人遐想。
年纪小果然就是好骗,时薇翘起嘴角,绘声绘色地讲述南漓的八卦。
江矜言靠着窗,略有兴致地歪头注视着她。
深夜的孤男寡女,气氛有点似是而非,更何况有一双漂亮的桃花眼,时不时眨眼,像泛起涟漪的湖面,波光粼粼,温柔而又神秘。
渐渐,时薇的心跳不受控制,对视的瞬间,她觉得自己像是溺水的人,大脑不能思考,逐渐忘记自己在说什么。
时薇:“她竟然连女的都下得去手——”
“那你呢?”江矜言突然打断她。
在她错愕中,他忽然靠近,潮雾味侵袭而来,犹如抬起的青浪,鼻腔里被他的味道占满。
“和李总是什么关系?”
低沉的嗓音,如同月下的咒语,而他则是蛊惑人心的妖,令人无法抗拒的施咒者。
时薇一阵脸热,“他是我的干爹。”
“是吗?”江矜言流露出受伤的表情,而后又不甘示弱地俯下身子。
他的指尖是海水的温度,被他触碰过的皮肤裸/露在空气中微微战栗。
时薇不知不觉加重呼吸,身体化作漂泊无依的鱼贴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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