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领导……还挺凶猛的哈。】
阮林看着温少言不悦地看着自己冰冷的表情, 又看着躲在阴影石头处的余孟阳,内心直打鼓。
难道是余哥说了什么惹恼了温总?
可怜的阮林还不知道自己担心小余哥此刻脑海中正在跑马灯一样跑过了各式各样的画面。
得益于余孟阳曾经在扫黄打非组实习的经历,换个性别也不影响脑海中的场景一个比一个丰富, 丰富到最后余孟阳已经不敢再想下去了。
“领导!”余孟阳的声音已经变得像是被砂纸打磨了一样,“我腿抽筋了,能不能帮我按一按?”
温少言一惊,三两步就到了余孟阳的面前:“哪儿抽筋了?”余孟阳带着他的手去碰抽筋的位置, 温少言意外地感知到了比温泉更热的存在。
没有了夜色的阻隔, 余孟阳通红的脸颊暴露无遗, 温少言瞬间明悟了, 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好笑地睇了他一眼:“还疼吗?”
余孟阳轻轻点了点头:“你摸摸?”
血气涌上了头顶, 温少言从前并不觉得自己是一个被欲·念操控的人,欲·望面前他永远有强大的自制力。
他那个便宜弟弟也不止一次用些下三滥的手段, 从冷艳到可爱, 各种年龄层,有男有女, 甚至想象力丰富地还安排过一个女装大佬,男人的欲·望很容易被挑动起来, 但没有哪一个人能温少言失控, 也自然而然的他那好弟弟的伎俩也只能扑了个空。
他的助理甚至悄悄试探过, 需不需要给他安排一个男科医生。
当然, 得到的奖励是一个月的加班。他不是不行, 只不过自控力好罢了,被下半身控制大脑的不是人, 是禽兽。
但如今, 温少言终于明白了“□□焚身”这个成语的意思了。
温少言的脑子空空荡荡的, 余孟阳的身影在他的瞳膜上摇曳, 温泉石头甚至于阮林这个电灯泡,一瞬间都仿佛不存在这个世界了。
仿佛是一秒,又仿佛是一眼千年。
原来欲念缠身是会骨头都疼的。
难怪忍不得,实在是忍得浑身都疼。
“领导……”余孟阳的声音被氤氲的水汽蒸得软绵绵的,没有半点气力。
“疼吗?”
“这儿疼,你摸摸。”
温少言站起身,破水而出时惊起了一片水花,低声一句“搂着我的脖子”后弯腰就将余孟阳打横抱了起来。
阮林惊呼一声,以为出什么事了,连忙道:“怎么了?我、我打120。”
“没事,我带他回房间。”温少言快步走出温泉池,示意余孟阳搂紧自己,伸手将浴袍从衣架上取了下来盖在了余孟阳的身上,成功地躲过了冲上前查看的阮林紧张的目光。
余孟阳连连摆手:“我没事,我们先回房间了。”
“哦……”阮林小跑了两步,跟了上去,“我跟您一起吧。”
“不用。”
只不过从来没有听懂别人弦外之音的阮林自然不是什么是拒绝什么是客套,一溜烟地跟着温少言跑回了酒店。
“余哥住在哪个房间?”阮林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要不要住到我房间,我方便照顾。”
身体有多热,话语就有多冷,温少言的每个字都仿佛淬了冰渣:“他、跟、我、住。”
阮林张了张嘴,猛地想起他刚入职时在厕所看见的那一幕,如醍醐灌顶,恨不得打自己一嘴巴。
他、他他他他他怎么把他们俩是一对的事给忘了呢!
眼见着被抱着的余孟阳从浴袍中抽出了一张房卡,打开了他们的房门,阮林终于忍不住了:“温总!余哥!”
见温少言不耐烦地看向自己,阮林涨红了脸:“你们,小心杨总。”
温少言微愣,一挑眉:“杨奎天?”
“嗯……”阮林小声道,“杨总跟我打听了你们的事,不过我什么都没说。”他的头甩得跟拨浪鼓一样,红着脸道,“而且他想让我去他身边当秘书。”
半个身子已经进了房间的余孟阳探了个脑袋出来:“你小心一点。”斟酌再三后还是多说了半句,“离他远一点,你要是想换岗你跟我们说。”
“嗯。”阮林点头,这些话他其实憋了很久,要不要说也犹豫了很久了,本想借着泡温泉的机会说出来的,只不过他好像还是没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阮林看着房门在自己面前关上,略有些沮丧地揉了揉头发,他怎么这么笨啊。
难怪雪姐老说他缺根筋,建议他换个工作,这份工作不适合他。
只是他不舍得走,他毕业前也实习过,被同事排挤,被领导穿小鞋,难得遇到余哥,遇到温总,他不舍得走。虽然余哥很忙,但是该回护他的地方一点也不含糊。虽然温总不喜欢自己,但是却从来没有为难过自己,做得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有问题就改。阮林考虑过换一份不需要跟人打交道的工作,但却始终没有下定决心的原因。
屋外寒风肆意,屋内却是春意盎然。
温少言的唇落在余孟阳的额间,到眼睑再到唇瓣。余孟阳只觉得像是一块烙铁烙在他的脸上,温泉的水汽还挂在温少言泛青的胡茬上,那是早上两人在床上温存误了出门时间的铁证。
脸上的皮肤被蹭着微疼,不同于香香软软的女孩子,温少言浑身散发的气息极具侵略性,与之目光相撞时,余孟阳本以为自己会瑟缩,却没想到被那幽深的目光拽入了那无边的深海之中。
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深海恐惧症,唇齿相依间余孟阳模模糊糊地想着,寂静无边的深海几乎要将他整个人生吞活剥。
“可以吗?可能会有点疼。”
听着耳边犹豫的请求,就像是鲸鱼从深海中发出的波段,余孟阳分辨不出其中的情绪,只能胡乱地点着头。
疼,是真的疼。
但当他觉得疼痛难忍的时候,深海的巨鲸又一次将他拖入了大海深处。
他犹如大海中的水母,无力抵抗海浪,只能跟着深海的水波浮动游走。
海水退去,不知过了多久,他感受到了暖洋洋的沙滩上。
睁开眼睛时,看见的却是温少言紧张的面容。
“没事吧?”
余孟阳想摇摇头,却觉得自己似乎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我……怎么了?”
温少言摸了摸鼻梁:“我刚刚给你上了点药,你觉得还好吗?”
“上什么药?”余孟阳大喇喇地问着,“我又没受伤。”话音刚落,他就感受到了难以言喻的扯拽感,脸颊瞬间涨了个通红:“啊……哈,那个呀。”
余孟阳小心地掀开被子瞄了瞄,除了自己胸口的紫青吻痕,什么都没看到。
不过那紫青吻痕就已经足够让余孟阳面红耳赤了。
他领导……还挺凶猛的哈。
温少言给余孟阳喂了点水,见他精神状态不错,也终于松了一口气,掀开被子躺在了余孟阳的身侧。
他才不会说他刚刚打电话给家庭医生没人接后,于是想着心理医生也是医生,打电话问了一下处理办法,然后就被夹枪带棒地损了一顿。考虑到对方的年龄,温少言只能忍着,好在对方损完后告诉了他能用的药名,他叫了个跑腿很快就买了过来。
醒过来后,余孟阳忍不住开始回想,想着想着发现自己断片了后颇为懊恼。哪有这样的?最愉快的时候他没有半点记忆。
“领导。”
温少言看着凑到自己面前的眨巴着眼的余孟阳:“还叫我领导?”
“少言。”余孟阳从善如流地改了口,声如蚊呐,“能不能再一次?”
“什么?”温少言没听见,于是又问了一遍。
余孟阳红着脸,伸出一根手指。
温少言愣了片刻想起心理医生对自己的冷嘲热讽——
“让你多出去社交找男人练练技术,现在不会了吧?我跟你说男人跟男人之间比男女更终于身体的交流,回头人家嫌弃你技术烂,你可不要哭着找我,我退休了!”
看着余孟阳明晃晃的手指,温少言想到了最好的一种情况:“你想在上面再来一次?”
自己在上面……
余孟阳联想着这个画面,开始疯狂甩头,小声道:“我、我腿还软着呢。”
难道……
温少言的眼底强压着翻涌而上的血气:“我们就只有这一次?”
什么乱七八糟的?
余孟阳看着眼看着就要黑化的温少言,无奈地大喊道:“我说能不能再来一次!我刚刚晕了!亏死了!”
温少言张大了嘴。
难得看见温少言傻眼的模样,余孟阳心满意足地想着,他家领导……不对,他家家属牙可真白啊,亲起来一定感觉特别好。
断片了真的特别特别的亏。
做不能做,亲总是能亲的。
余孟阳凑过来,绅士的在温少言唇上蜻蜓点水的点了一下。
换来的自然是狂风暴雨的席卷。
当温少言终于将余孟阳放开时,余孟阳觉得自己已经缺氧了,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随后钻进被子里傻笑了起来。
笑容太傻,不能被看见。
很有包袱的小余警官想着。
没想到却被温少言误会了。
他就听见被子外温少言谨慎地用词:“技术真的很不好吗?我会好好学习的。”要说他一点经验没有肯定是假的,但是在他看来唇齿相依是比肉·体亲密接触更私密的一个活动,泄·欲不需要感情,但亲吻却不能没有感情,从前s市的上流夜场甚至有一个比赛——谁能得到温大少的一个吻。
只可惜,这个这个比赛注定是流局的。
“你要跟谁学?”余孟阳掀开被子,用下巴夹着被沿,“再说我也没有对比,我不管别人觉得好不好,反正我觉得好。”
“真的?”温少言把被余孟阳压着的那半边被角掀开了一点,挤了进去,“你喜欢?”
这种问题怎么好意思回答?
不对,他是怎么好意思问的?!
余孟阳用实际行动回应了这个问题。
生涩但虔诚的亲吻足以打消温少言所有的不确定。
早上他们尚且能温存过出门的时间,更不用说此刻,看一会儿彼此亲一口,咂摸一下嘴后又亲一口,亲腻歪了摸两下,然后觉得不解馋,又亲两下。
两个平常都是正经事的人这会儿半点正经事都想不起来,只想在这张床上躺到海枯石烂。
“你说,明天能不能睡到自然醒?”想起明天满满当当的行程,余孟阳有些蔫了吧唧的,毕竟是团建,不搞点团体活动怎么能叫团建呢。
“我们睡一整天。”温大少终于有了顶级富二代应该有的觉悟,他管杨奎天作什么妖呢,干脆全都扔给警察,他只想抱着自家小秘书风花雪月。
“万一杨奎天……”
“他是你领导还是我是你领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