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后,陈幼安理了理裙子,对着江熙宁璀然一笑:“陆卿融好福气,能被你看上,是他的荣幸。”
江熙宁有些受宠若惊,脸上飘过一抹红云。
“今天不凑巧,让你看笑话了,下次我找个安静的地方,别坏了咱们两个出来玩的兴致。”陈幼安神色从容,仿佛刚才那件事的主角不是她一样。
江熙宁只是点头应下,轻声道了一句:“好。”
先是把陈幼安送回了半山别墅,而后江熙宁婉拒了她的留客,回了家以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倒在床上休息。
陆卿融是听见声响,拉开了阳台门,一下便瞧见了倒在床上的江熙宁,不免觉得有些好笑:“怎么了?瞧你的样子,像是刚刚打完仗。”
“比打仗还累!”江熙宁踢了踢腿:“又费钱又费神,我还是适合在家学习。”
陆卿融坐到床边,手按上她的背,使了些力道为她按摩:“学习也好,明天刚好我有空,在家辅导辅导你的数学。”
江熙宁这下索性直接装死,半晌才开口道:“就不能学点其他的?”
陆卿融挑眉:“你还想学什么?”
语气暧昧,令人浮想联翩。
“生是数学的人,死是数学的鬼,明天我只学数学。”江熙宁朝旁边一滚,站定身子后去了卫生间,不给陆卿融一丝一毫的机会。
陆卿融的手还保持着原来的动作,不由得轻笑一声:“原来你是这么虔诚的数学信徒,那还每次大考都偷瞄我的数学试卷?”
江熙宁从门缝里探了一个头出来:“你怎么知道?”
陆卿融只是看着她,似笑非笑。
“你故意给我抄的?!”江熙宁一惊。
陆卿融先是点了一下头,又摇摇头:“也并不全是我的功劳,你的视力和小心思也为你起到了助力。”
江熙宁倒吸一口凉气。
在陆卿融面前,她好像是个玻璃体。
一览无余。
江熙宁一时间有些无地自容,关上了门,又羞又恼,用凉水扑了一下自己的面,望着镜中脸上还挂着水珠的自己,心跳不停加速。
齐贤高中是数一数二的市重点高中,所以高一还没有开始,初三的暑假里就有很多学生开始自学高中课程,更有甚者初中阶段就开始学习了。
江熙宁用了学校的一个推荐名额才来到了这里。
高一开学的第一场摸底考试就给了她重重一击。
别人在试卷上作答如流,而自己却憋不出一个字,这种窒息的感觉江熙宁不愿再体会第二次。
于是她学得很卖力,早五晚十都是生活常态,这样的情况下,各科都还算能跟得上节奏,唯独数学,齐贤中学的试卷出的又难又怪,她实在是钻不透里面的门路。
时间久了,她算是彻底对数学失去信心了。
但是齐贤中学的贫困生补助需要各科成绩均为及格,再择优发放补助金。
江熙宁就在这方面动了歪脑筋——自己尽可能的拿基础分,拿不到的就抄陆卿融的。
这种感觉很奇妙,就像是一只蟑螂在暗处啃食食物残渣,灯光一亮,她就会被众人追赶拍打。
江熙宁其实就差数学这一门,其他成绩都在年级里面算的上可以,甚至有两门常年霸榜单科第一。
但即使这样,她也为自己的行为感到耻辱。
江熙宁独自一人在洗手间内整理心情,陆卿融也不打扰她,继续坐回了阳台。
“陆少,傅凉存那边已经安排好人了。”电话那头,齐宸语气肯定:“不出意外,月底就能收网。”
陆卿融点燃一根烟,眉头轻蹙:“能达到我要的效果吗?”
“保守让他亏损两千万。”
陆卿融缓缓吐出一个烟圈,笼罩住他的大半张脸,冷言道:“找个他最焦头烂额的时间,告诉他,这是给他的一点小小的教训。”
挂了电话,陆卿融的手撑在了阳台处,眺望远方。
这家咖啡店的后院只有两层,但可以说是位于这座城市最中心的地段。
崛地而起的钢筋野兽如丛林里的树木般出现在陆卿融的视野里,万家灯火,高楼耸立。
风吹得夜有点凉。
陆卿融的后背却被拥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怎么又在抽烟?”
语气像是在责怪,但她的声音听得陆卿融心都软了。
陆卿融先是掐灭了烟头,随后将自己那双骨节分明的大手覆盖上江熙宁搭在自己腰间的那双小手。
“不帅吗?”陆卿融没回头,只是看着天上的星星笑。
江熙宁用额头抵住他的背:“你怎么样都帅,不缺这一根烟。”
陆卿融像一只被顺了毛的老虎,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深,却听身后的江熙宁打了一声喷嚏。
江熙宁原本还在揉发酸的鼻头,却被陆卿融一个横抱抱进了屋里,只听他说:“身子骨这么弱,明天起来跟我晨跑去。”
江熙宁欲哭无泪:“我只是打个喷嚏而已,怎么就要上升到跟你晨跑的地步了?我不去,除非你弄死我。”
“是吗?你想试试吗?”陆卿融给她掖被角的动作停了下来,眼睛微眯。
江熙宁的腰到现在还有酸胀感,见陆卿融这副神情,连忙扯了扯被子,只露一双眼睛出来:“为了明天能更好的跟你一起去晨跑,我决定现在就睡觉。”
陆卿融轻笑一声,起身去洗漱。
显然,今夜是平安夜,狼人放过了平民。
江熙宁醒来的时候是早上八点多,陆卿融却是一副已经跑完回来的样子,大早上的又冲了个澡。
出来的时候,他通体只有腰间系了一条白色的浴巾,腹部两侧有两条组成V字形的线条不断向下延伸,不仅有人鱼线,身上的每块肌肉都可以说是紧致有型。
他的头发还是湿的,发梢的水珠滴落至他的脖颈处,又顺着肌肉纹路一直向下淌去,最后化为一道斑驳的水痕。
江熙宁咽了咽口水,用被子挡去自己的大半张脸,声音听起来闷闷的:“怎么没叫我?”
“六点我就叫过你一次了。”陆卿融清了清嗓子,刻意模仿江熙宁说话的语气和姿态:“拜托了,我就再睡一会,十分钟!五分钟!呜呜,真的好困。”
江熙宁闻言索性像乌龟钻进壳里一样躲进了被窝里,脸红得像番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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