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伊斯顿,何舒晴真的越来越佩服了。
她喝完水后,程子昊看懂了她的疑惑,更该说看懂了她正在耍着小脾气。无奈之下,只好带她去看她的好姐妹了。
病房内,安静无声。
很难想像得出,这安静的空间里,有那个总是聒噪的池名媛在。
何舒晴走到了病床边,发现还掛着医师袍,抱着刚看完诊的病歷表,满脸倦容的伊斯顿,趴在床边睡着。
程子昊对她比了「嘘」的声音,要她不要吵醒他们两人。她点了头,只好轻轻带上门,默默离开。
「罗俊的开车技术,你应该领教过了吧?」平稳的车内,程子昊依旧是掌控着方向盘。
「呵呵呵。」何舒晴笑得发寒,直点着头。
她有切身之痛啊!
那可怜的「小白」,就是在罗俊失控的驾驶技术下,惨绝人寰的。
但她也没有怪罪罗大哥。
程子昊带她看完了池名媛后,又绕了几层楼的病房,对着门内的人指去,那是毁灭她「小白」的罪魁祸首。
她看得很心疼。
程子昊跟她说明,罗俊被救上岸后,有严重肺积水的现象,做了几回的引流手术后,状况已经稳定许多。但是因为长年抽菸的关係,肺部的功能下滑,有些耗损,需要多一些的时间才能康復出院。
「抽菸?」她当时惊讶问着。
程子昊只点了头,感觉那也不是甚么重大需要解释的事。
但她的心里面,却想起了另一个抽菸的男人,连续好几天的夜晚都坐在水沟盖的上方,折磨般地拿着水煮的食物,硬要她吃下肚。
但也多亏了那个男人。
不然,不用等到婚礼,她早就被池英杰活活饿死了。
喔,池英杰是有请人送食物来给她吃,不过那都是给猪吃的餿水,上头还浮着一层厚厚的油渍。
她每看一次,就反胃一次。就连现在想到那个餿水的画面和味道,她也会不自觉地作呕反胃。
男人看她咳了几声,又端了一杯水放到她面前。
够了没啊?
她只是因为想到一些噁心的画面,反胃咳了几声,又要喝水?
「那你本来是想请伊斯顿载我到法院?」
何舒晴又被逼着喝光了一杯水,她瘪起了嘴,这要是又把水吐出来,这男人肯定会抱着整桶水,要她喝完的。
「伊斯顿的开车速度,你应该也领教过了吧?」
「呵呵呵。」
她知道了,那个在高速公路上也能压在限速60底线的男人,她当然也有切身之痛。
「所以,你是请……」她脑海里闪过那个人影,尤其是每晚从水沟盖上送下的蔬菜,「流哥?」
男人眉眼一跳,冷哼了一声,「怎么可能?我跟他有私人恩怨啊!」
又是私人恩怨?
每次说到流哥,那男人的眼色就一阵惨白。
何舒晴脸一垮,「喔,那就是亚伯吧!所以是亚伯及时赶到,把我从流哥的手里抢回来的囉?然后再把我交给伊斯顿?」
男人头一侧,当作是回答了。
又是默认?
随后又拉了被子,要她安分躺在床上休息。
她的印象里,等她昏过了再醒来后,身旁驾驶座的男人已经变成了那个时速只有60的男人,还对她投来一脸的灿笑。
等她稍稍回神后,又看了手腕上的计时器,才恍然大悟,不断要伊斯顿加快速度。但想也知道,伊斯顿能愿意踩着油门,让车子前进就不错了,怎么可能加快速度。
一番争论后,伊斯顿简直脑子烧坏了,把车开进了死巷子里,还责怪是她讲话太大声,吓到他,让他转错了弯。
何舒晴一气,也不管伊斯顿到底趴在地面上,在测量甚么轮胎的距离,直接拔腿就朝市街上跑。
伊斯顿追了出来后,又跟她在马路上沿路解释着、抱怨着,说一切的错和迟到的问题都是她的问题,跟自己一点关係也没有。
这伊斯顿,绝对有超过身家的把柄,在程子昊的手上,才会囔囔着说:「完了完了,迟到了迟到了!我会被子昊扒光了皮,丢到外太空的!」
一转头,又指着她的鼻头,「小妞,你等等要承认这一切都是你的错啊!跟我没有关係!」
「为什么?又不是我!明明就是你开错路啊!」
「不是我不是我!子昊那么疼你,他顶多让你变成他的女人,他不会威胁恐吓你的!」
后来,她们终于到了法院,打开了门后,她看见了那个半个多月不见,依旧意气风发的男人。
这男人,转眼间已经成为她的丈夫。
「也对,亚伯的开车技术比罗大哥好太多,也比伊斯顿快太多了。」她自问自答着,一转头便缩进了被子里,默默对着搂着她腰的男人,生着闷气。
男人似乎不知道她在生闷气,还自顾自地梳着她的头发,伸出左手结实的胳膊,让她枕着。
但气归气,她却受不了这男人身上传出的熟悉气味,没多久便在男人摸抚她耳垂的节奏下,缓缓入睡。
可是这股熟悉的气味,却常常在半夜里消失。
从结婚的第一天以来到现在,几乎每到了凌晨三点,男人便会悄悄地掀开被子,还会停在床缘半晌,确定她还在熟睡的状态,随后躡手躡脚爬下床,走出房门。
她算过了。
男人通常会消失30分鐘到45分鐘,随后又会刻意绕到浴室里,不知道是想冲洗掉甚么似的,直到快四点了,才会再爬上床。
何舒晴从来没有拿起时间看,但凭她对时间的敏感性,她很确定这男人今晚晚了20分鐘下床。
果然,床头上时鐘里显示的时间是凌晨3:20。
这种凭直觉感受时间的敏锐,是这15年来每次思念明天时,她便会在心里默念着时间的流逝。
数着数着,她不是睡着了,是看见黎明破晓了。于是,她就这么默默等了无数个黎明。
前几回,她都不想跟在后头去查证,去看看这男人半夜溜出房间,到底是去了哪里。
因为,她告诉自己,不在乎,她一点都不在乎他。
一点都不在乎,真的……
所以即使这男人有习惯半夜换「枕边人」的怪癖,她也强迫自己视而不见,她与他就是单纯「有名无实」的夫妻,这一切只是为了孩子。
但不知怎么地,这夜,她的脚步却不由自主地跟在了男人的身后,从男人披上外套,走出房门,脚步声远离大厅的那一刻后,她就已经起身坐在了床缘边。
直到大厅的脚步声消失,何舒晴才拉开房门,朝着男人脚步声远离的方向走去。
她想过,如果男人看见了她,她要怎么解释呢?就问「你去哪了?」这样简单带过吧!
但这原本设想的简单内容,却在她看见话面的那瞬间,全盘瓦解了。
如同当时她和好姊妹在薰衣草田看见的那样,从帘子后反射出来的影子,明显可见一个男人,将一个女人的身驱压在床上。
尤其是桎梏的手臂,紧靠在女人的脖子上,像是要将她勒昏般。
男人,是她的丈夫。
女人,是宋妮华。
何舒晴看得真真切切,被夜风扫动的窗帘,不知道是不是刻意的,就勾在了阳台的拉环上。
她站在阳台前端,看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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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话:
亲爱的。
半夜抓姦,(咦?
晴晴会抓到甚么姦呢?这子昊不老实啊,都当人家老公了~~~
?每晚10点,让好故事陪你入睡,晚安。我永远都是你的含觅。?
──寻爱的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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