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她连忙就拒绝,“不要换。”
他原本都去抱她腰臀,闻言就偏头询问:“……怎么。”
“我不要拿脸压着树……”她向他撒娇,“很难受,有污浊。”
“我怎会让你脸压着树。”他将她的襦裙撑得更开,细腰间完整容纳下手掌,“不会。你勾紧就是。”
她不太信,戒备地挠一挠他后背:“就这样吧……”
“是你要挑我在此处,”他提醒,“又不配合。”
天地良心,云弥今日已是再配合不过了。他放倒她的瞬间,她就直接屈起双膝,毫不犹豫割让最脆弱的地方。等回过神来,都羞得想去撞树。
“哎。”他拿她没办法,“真不叫你背着我。”
云弥蹭一蹭他肩头肌肤,还是抬起上半身,拿腿勾住他劲瘦腰后。
他竟直接就反手一撑树干,托着她站了起来。转个身把人牢牢扣在胸膛和树之间,让她从上到下,只有被他侵占的地方实感澎湃。
相合之处随着他的动作似乎深了一分,深到难以启齿的地方。她整个人挂在他身上用力攀住,直观感受到他的高大和孔武,越发黏他:“……殿下。”
软声再喊:“殿下……”
“又叫殿下了。”他低低笑,手心穿过她膝下,重重别在腰侧,“我不同你废话了。”
垂脸深深望她一眼,开始缓慢而有力地顶。
男子这方面懂事早。十五六岁时,该知道不该知道的,大抵偷偷猎奇过。他几个阿弟,后院里多多少少都收用过女子。
他完全没有。谈不上高尚,但至少真是不感兴趣。
对任何人都不感兴趣。盯着他的老师已经够严苛了,皇帝也动辄叫过去训话考校,放心之后又时常一股脑将政事推给他。要学的东西太多,要应付的人更多,实在是懒得花功夫想别的。
但得到她的那一刻,就明白自己多么愚蠢。
如果不是深知她不情不愿,他其实希望每天都能抱着她入睡。
云弥起初忌惮他。每每承受过后,第一反应就是背过身去。他有时盯着她瘦削抗拒的后背,只能默默忍耐抱回来的冲动。
面对面要她时,也害怕看她的表情——怕她露出头几回时不自知的悲凉,也并不多喜欢见她沉溺,因为他知道,跟感情无关。
她是不同的。他根本不想懂那些需要以伤害她为代价,来愉悦自己的手段。只要知道是她,只要她红着脸躺在身下,他就能够沸腾。
只要她安安静静靠在身侧,他就无比安心。
更遑论她如今的托付和依恋,清清楚楚。
这里的夏夜不比长安燥热,溪畔时有风声袭来。被他托举的高度也算可观,那风更像扑在脸上。
但没有凉意,只是引得秘境不断升温,吸吮比方才更为致密。是云弥意乱情迷的证明,他额上沁出汗意,一瞬间里向外掰一掰她的腿,又迅速朝后腰拉。
可已经很深了,她甚至能够感觉出他偾张的肌理,不断碾过内里褶皱。两人弥合处撞击深送的节奏越来越快,云弥低泣一声,快感疯狂向四肢百骸逃窜:“慢一点……”
这回他无视了她的请求,去咬住她的唇,挺动腰身的动作愈加奋力,逼得她连叫都不能叫。
头顶有坠叶落下,轻飘飘覆在她发髻上,被他拂掉,顺手也解开了一头青丝。
急剧收缩之后,她倏然倒在他肩上,大口大口喘气。
云弥本以为他会短暂放过她,然而他只是咬紧牙忍过她的急流,就又延续疾风骤雨,不停向她身体深处进发。
她刚刚才到过,根本受不得他这般,吟哦声都变了个调,模糊又短促:“慢些……”
这傻女娘。看起来是她先大胆没错,但她根本不懂得男子劣根性。他第一反应回官驿只是以为她不乐意,不是他自己多要脸。
他才不要。
李承弈俯身,又去吻那片可怜胸脯,底下挺弄她的力道丝毫不减。云弥在崩溃的边缘,清晰感知到情欲的复苏。
又抬起手腕,去抚摸他的头发,甚至本能迎了迎腰。
这回过,他那股莽劲好像也消退了。把那件应该已经不成样子的袍帔翻个面垫着,重新坐下去,将她打横抱在膝上。
云弥筋疲力尽,只虚虚勾着他的颈,还在平复呼吸。
他一边拍着她的背,一边微微扬起脸:“阿弥,抬头。”
她只稍微动了动。
“不要睡。”他去碰她眼睛,“抬头看看。你方才还说有星星。”
她听了这话才坐起来,慢慢仰起脸。
的确是漫天繁星。比她发现的时候,好像更明亮闪烁,仿若触手可及,让人的心也跟着静下来。
“为什么好像比长安多。”她轻声问,“也更大更亮。”
“长安有星星的。”他让她后背靠着自己胸前,“但你不曾同我看过。所以没有。”
云弥笑起来:“贫嘴。”
伸出手,握住他交迭在自己身前的宽大手掌:“阿弥想念最简单的诗。天近星辰大,山深世界清……”
他停一停,还是接下她:“何计长来此,闲眠过一生。”
她真正想读的是这句。
所以抚一抚她的耳垂:“阿弥不要这样想。你不是安宁隐居的命格。”
云弥默然半晌,侧过脸问他:“殿下记得我说,要寻一寒门郎君吗。”
他不记得才怪。她又道:“那时我也是真心的,不是胡诌。”
他去掐她腰上软肉,云弥忙躲一躲:“你又这样小气。且听我说完。”
“都不用你说,我猜也猜到。”他哼一哼,“用门楣压他,不得纳妾。”
她低下脸笑,笑得双肩都有些抖:“殿下这样骄傲做什么?我该夸你聪明吗。”
“我那时真以为你瞒着我,同哪位郎君交往。”他抬高臂膀,把她围得密不透风,“我不明白,你有这般念想并不是错。早些同我说,何至于耽搁到今日。”
“……才不是这样的。”她小声辩驳,“是殿下如今喜欢我,才觉得我想什么都可以谅解。换作去岁我同你讲,你只会以为我疯了。”
“你也知道我喜欢你。”他倒趁机大大方方了,“我又不是近日才喜欢你。”
云弥想回头,他果然不让:“不准问是什么时候。”
“……我还想猜一开始呢。”她背过手去挠,“除了头一回你不认得我是谁,之后好像的确不曾苛待过我。”
故意调侃:“殿下夸过我好看,莫非是一见倾心?”
云弥的的确确是随口说的,只是真心以为,他从来没有真正伤害过她。就连上一个中秋夜,他也不知多少次,坚持着推开她,是她忍着羞耻,一次次迎难而上。
直到最后,被他猛地拥进怀里。
真正伤害过自己的人,永远不值得一丝半点爱意。他没有,所以今时才能够得到她。
但此刻她不知道的是,因为看不见他的表情,她错过了他脸上过于显然的错愕,然后是……某种不该出现的挣扎。
只知道他迟迟没有回声,奇怪唤他:“殿下?”
“嗯。”他低声应了,“我知你被人逼迫,不是心甘情愿。”
于是换他蒙在鼓里,不知她也同样面露怔忡。
两个人都安静着,只一齐停驻在这无边深夜里。
她喜欢极了这样的无声相拥,但就知不该对这郎君抱有任何婉约情调上的期许。他只安分了这么一会,那只手就又悄无声息游移往前,轻轻覆盖她娇弱花蕊:“我知会显得我贪得无厌……”
“那还要问。”她羞恼去拍,“方才像魇住一样……”
“这回保管和风细雨。”他信口就骗,“还让你看到星星。”
云弥没听懂。慢慢就发现,他指的还是……姿势。
她仍然背对着坐在他有力腰腿上,只身下被再度占据。即使抽送再为绵长,还是会有仰起头喘息的时刻,所以能够瞧见星星。
是这个意思。
她已经无话可说,在心里向自己起誓,以后绝不要再有同他花前月下的念头。色字头上那把刀,在她面前算是砍尽了他全部的才学与端正。
偏又越来越会讨巧,这回一边温柔研磨,一边说的已演变为:“……阿弥,我真心喜欢你。”
音量很轻,又受欲望挟制,而生出那种独特的沙哑:“当真喜欢你。”
她指尖陷入他手臂里,混乱点头:“我知道……知道的……”
不。你根本不知道。
你不知道,两年前为了瞧你一眼,我找了许多理由,去接衡阳下学。
你也不知道,你那么多封存起来不曾上心的及笄礼里,有一份是我送的。
更不知道,如果那一夜不是你,我无论如何都能将人丢出去。可一旦这么做,你的人生就被毁了。
不会知道,即使疑心你是跟你父亲同谋,第一反应还是那样想娶。不知道逃去洛阳的那一个月里,羞愧和心焦之余,我还是为得到你而卑劣地喜悦。
他紧紧、紧紧抱着她,一个字都再说不出口。
[这两天有点事情哦,不好意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