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彦和戚舟又默契地对视了一眼。
不说话也满脸写着微妙的郁闷:得。就两个月的功夫,都会主动向别人解释原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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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人吃完饭就出发去了医院。下午的假,还是贺知?野替岑枳向高文山请的。
吓得高文山以为岑枳又摔了一跤。还是贺知?野解释了才?明白,只是去医院拍个片儿。
市中心的第二人民医院,离他?们学校最近。
挂号、拍片、等结果。
医院里人很多,他?们又没有提前挂号,等了大半天,才?轮到取了片子去专家门诊那儿问诊。
老专家看看片子,看看岑枳的膝盖和手?腕,又去看看片子。
放下片子,看看岑枳和贺知?野的校服,又看看一身粉嫩的戚舟和跟个移动座山雕似的沈彦,最后问他?们四个:“你们有什?么诉求?”
岑枳:“啊?”
老专家看了眼懵懵的岑枳,又看向脸色冷漠淡然,看着就很有这方?面?经验一点儿不怵,应该是主谋的贺知?野,严肃道:“她这情况自己都请不到假,你们几个为了逃避上课,就这么把人家小姑娘折腾来医院?你们哪个学校的?一中?我给你们老师打电话……”
岑枳:“……?”
贺知?野:“…………”
沈彦和戚舟在老专家怀疑的目光,贺知?野瘫着的一张冷脸下,把还没捋顺老专家话里潜台词的岑枳夹出了专家门诊室。
明明是他?们强烈要求的,结果却让贺知?野背了锅,沈彦还有点儿不好意思。
甚至生出那么些微一点点儿的敬佩来。
不愧是成绩那么好——岑枳已经向他?们主动交代过,还能凭实力稳坐一中大佬宝座的男人。
那气场是不一样哈。
一看就不像个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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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小半天基本都折腾在了医院,沈彦和戚舟前一晚在机场等航班,几乎都没怎么休息,靠着重?逢的一口仙气吊着命。
几个人在附近吃了点儿东西,俩人就去了订的酒店办理?入住休息,说明天陪她一块儿开运动会,看她靠一颗铅球叱咤田径场。
沈彦为了体验一下开窗就是湖光山色,订的酒店挺远,打车回去的路上,岑枳没一会儿就靠着车后座睡着了。
贺知?野看着小姑娘就算在梦里,都还是一脸唇角上翘,快抿出小酒窝的安心模样,越发心情微妙复杂起来。
贺知?野不是个自欺欺人的人,他?对小姑娘的这些奇奇怪怪没来由的情绪,到底是因为什?么,他?其实并非不明白。
那些超出他?以往对某个特定的人的关注,找理?由想借口都要实施的照顾。
那些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莫名其妙突如其来,时?不时?就要爆发一下的从?没体验过的无法忽视的占有欲。
无一不在证明,他?就是对人小姑娘有点儿什?么,不太正?常的想法儿。
还有对那些围绕在小姑娘身边的人,下意识产生的敌意。或者说是,危机感。
对简星疏,他?或许还能扯点儿不着边际的理?由,说终于?发现了对方?有多烦人。
但对沈彦这个陌生的,先前从?没见过的,男的发小呢?
或者连沈彦都不该拿来对比。
毕竟……
贺知?野你出息得,连女人的醋都他?妈开始吃了。
这症状不出意外?,基本就确诊了吧。
他?虽然从?前自己没兴趣,但总见识过恩爱的夫妻。
譬如马嘉悦的爸爸妈妈,腻歪得他?们几个小年轻都经常有点儿不好意思。
再譬如杨垚的父母,互相理?解互相扶持,事业低谷不离不弃。
也见识过男的像被下了降头?似的,那不值钱的样子——譬如贺宏骏同志。
贺知?野觉得自己其实早该想通了。
但前前后后反反复复地,一直拖到现在,拖到这一刻才?终于?正?视了自己的心思。
原因大概只有一个,因为他?小同桌,就把他?当个朋友。
毕竟只有他?一个人,在为“小同桌和简星疏到底是什?么关系”在意。
而听见“谁谁谁和贺知?野应该是青梅竹马”的小姑娘,半点儿没有所谓,丝毫不带好奇。
甚至只关心那朵嚣张的食人花,她穿到底好不好看。
在小姑娘眼里,自己大概就和那个,小时?候和她一块儿躺在绿化带睡午觉的,生理?性别为男,身体性别为中性的发小,没什?么区别。
一样值得信赖,一样没有性别的歧视。
贺知?野在第三次看见岑枳睡梦中挠脸上的痒痒,又第三次失败的时?候,抬手?,替她把浮在侧颊的碎发撩开。
三秒钟后,无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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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星疏成绩不怎么样,运动天赋还是相当出色的,校运会档期几乎排满,都没出过校门。
不然亲妈也不会让他?干脆去念体校。美其名曰那种?单纯的环境,更适合他?这样的脑子合理?发育。
岑枳一早和他?说过,会有朋友来玩儿,因此还旷了两天周末的补习。
所以岑枳第二天来学校比铅球的时?候,简星疏也看见了换了身运动服跟在岑枳身边的沈彦,和扎着双马尾穿着粉色卫衣缠在岑枳身上的戚舟。
简星疏心说自己也算岑枳在这儿唯一的长辈,晚辈有朋友来了,他?是不是好歹得露露面?,以示对孩子的尊重?。
于?是在跳高比赛轻松第一之后,丝毫看不出很刻意地,晃悠到了岑枳这一块来找存在感。
岑枳已经别好了号码牌,正?在看台边挺隐蔽的角落里,左左右右转着腰做不怎么热的热身运动,等待铅球选手?检录。
看见突然出现的简星疏,她动作一顿,下意识先看了眼贺知?野。
贺知?野看不出情绪地回撩她一眼,没说话。
岑枳慢腾腾转正?上半身,茫然地看向简星疏。不知?道她的表情能不能无声表达出“小叔叔你想干嘛”的意思。
沈彦扬了扬眉,好奇:“这谁啊?”
这学校帅哥还挺多。还都和他?们家枳枳认识似的。神奇。
简星疏自信地笃定,自己这么重?要的身份,岑枳肯定有在她朋友面?前好好提过。
毕竟他?只是让她别在学校叫他?小叔叔嘛。
于?是拿捏了一点点长辈的姿态,朝沈彦点了点头?,又冲岑枳装模作样地清咳了两声,示意她:行?了,大家明白就好。
结果。
“这是……”岑枳顿了下,嘴抿紧,又放松,然后说,“是简星疏。”
沈彦一听,眯了眯眼睛。
他?从?爹妈那儿打听过,岑枳的生物学父亲姓简,后来还和别的女人结婚,给岑枳造了对便?宜弟弟妹妹。
于?是沈彦听完。
“呵。”少年冷笑一声,下巴微扬,耷拉着眼皮看向他?,用一种?嫌弃中夹杂着鄙视的语气说,“就他?啊。”
简星疏一顿:“……?”
岑枳愣了下,心说她什?么时?候和沈彦戚舟说过小叔叔吗?
她本来也没多说别人情况的爱好,加上简星疏似乎很不希望别人知?道他?俩真?实关系的样子,因此在戚舟和沈彦面?前,小叔叔这个人,她连提都没提过呀。
看岑枳一脸茫然,沈彦自信地替她回忆起来:“不就那个谁吗?我知?道。”
岑枳:“啊……?”
她真?提过小叔叔?可?她记性不可?能这么差呀!
岑枳这声“肯定”的“啊”一出口,一身粉的戚舟双手?环胸,看天看地看空气,就是不看简星疏,“嘶”了声,好奇似的问岑枳:“你们学校怎么还有野狗啊?”
简星疏:“??”什?么情况?!
这突如其来的敌意是他?妈怎么回事??!
贺知?野面?无表情,抄兜站在岑枳身侧,下颌线条绷紧,两个唇角克制不住地向下撇着,漠然瞥了眼简星疏。
呵。
所以连他?小同桌的发小,都知?道简星疏这个脑残前任。
或者是长辈家的二逼儿子。
“……”
岑枳疯狂挠脸,下意识嘀咕出声:“我跟你们说过他??”
沈彦笃定道:“他?不就是你那个同……”父异母的辣鸡弟弟吗?
“?”岑枳处理?器转出残影,眼睛都微微睁大,一把捂住沈彦的嘴,大声道,“不!他?不是!”
“?”
沈彦话说了一半,硬生生一顿。突然想起这是在学校,这种?话还是不说为妙。
加之又被岑枳捂住了嘴,干脆抬手?,比了个ok晃了两下,表示自己不说了。
可?他?的普通话本来就不太普通,说话吞字还有点儿严重?,那句被岑枳摁在嘴里没说完的话听上去就像——
他?不就是那个同。
再配合上岑枳欲盖弥彰此地无银般的否认……
坐在不远处看台上的一众同学下巴一荡:“……?”
哇哦。
这真?的是我们该吃的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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