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大四的阿信忙着准备毕业的繁琐事务,使得我们相处时间就减少。
『对不起梓帆,我今天可能没办法陪你喔,我改天一定赔你。』
这是手机里最常收到的讯息,过去三十天至少有…二十几天收到这种讯息。
并不感到意外,却也不感到失落或其他。
然而,他依然没有解释有关于名叫「姿慧」的…过去式?
不过它自然会自己跑来找我。
『姿慧想见你。』某天,怪兽突然这么跟我说。
「啊?」我一时反应不过来,转了一下脑筋,「是喔…」
『喔对齁,我想你应该不认识她是谁吧。』
「我认识她,还跟她见过几次面。」
『你见过她?』
我将这一切一五一十的陈述了给怪兽听,他摆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原来是这样…难怪他最近怪怪的…』
「那学长…可以跟我说一些有关他们之间的事吗?」
『我觉得…还是由当事人来讲,我不想干涉太多。』
怪兽给了我约定的地址和时间,就不再谈论。
约定当天,我们约在一家略为简陋的咖啡厅里,我到达时,她似乎已经等了许久。
咖啡店的大门是很老旧的日式拉门,里头只有吧檯和少数几个座位,以及一台醒目的钢琴。
店里的客人稀疏,很容易就看见「她」的存在。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哪里,先坐吧,点杯咖啡。』
我点了一杯简单的卡布奇诺去冰,想整理一下我的思绪。
『真是不好意思,突然约你出来。』她摆出笑容,似乎想降低我的戒心。
「哪里。」
『我只是有点好奇…你跟信宏…是什么关係?』
「我是他的,」吞了吞口水,「女朋友。」
事到临头,话却吐不出来,明明练习调整了好几次的心情。
她听到我的回答,持续了一秒的恍神又恢復正常,『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去年,十二月。」
『是这样啊…真是不好意思,我都忘了自我介绍,我叫方姿慧,姿态的姿,贤慧的慧。』
「我叫游梓帆,桑梓的梓,帆船的帆。」
『我想,信宏一定没有说过关于他的过往吧。』
「嗯。」
她说起故事来了。
五月天,一个红遍滚石高中的摇滚乐团,乐团里的团员堪称天菜,想吃都吃不到。
然而一个叫方姿慧的女孩却幸运的「碰见了」她的天菜。
一个转角,两个人,一段爱恋发生了。
「哎呀…好痛喔我的额头…」
『你没事吧?』一隻手伸在她的面前。
「我没事…」
『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方姿慧,一年级新生。」
『方姿慧方姿慧…名字好耳熟…』
『吼阿就你的直属学妹啦!』旁边那个男生说。
『阿对啦!以后请多多指教嘍!』他说完,就跑走了。
又猛然转头,『我忘了,我叫陈信宏,有事都可以来找我喔!』
当时的方姿慧是个忧鬱症患者,陈信宏的出现让她的生命出现未曾想像过的奇蹟转折。
青春最美的时刻,就是在这里发芽。
然而,上天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这或许该说,是人们的安排。
三年后的初夏,女孩无声无息的走了。
给了承诺却无法实现,这是她最遗憾的地方。
「就这样?」
『事情大概是这样。』
这…作者真的太混了吧?
「那…当时是因为什么原因离开的?」
『当时…』她敛下眼,『我的父母知道了这件事以后,非常反对,坚持要我到国外念书,而且不能和其他人有任何往来。』
「信宏大你一届对吧?」
『是的,我给了他承诺,一定会考上相信大学。』
顿时,我为她的际遇感到心酸,毕竟要我拋下一切沉默的离去,似乎太过于残忍。
或许吧,每个人经过歷练以后,总会有不一样的角度去看一件事情。从她身上,就是一种成熟气质的散发。
能感觉到,她当时是抱着多大的遗憾和感伤离去。她最大的忧伤应该是承诺无法完成吧。
『我对我的衝动冒昧感到抱歉,我只是想看看他过得如何。我以后不会再打扰你们,也请你好好照顾他。』
「并不会,我非常感谢你能跟我说这些,毕竟…信宏他不会跟我说这些的。」
霎时,店里的音乐被打断衝进一个熟稔的人影。
『那就先这样了。』
「请慢走。」
她和那个人擦肩而过,『祝你幸福。』
『她刚刚跟你说了什么?有对你怎么样吗?』信宏在回去的路上一直在我耳旁嘮叨。
我什么也不回答,就静静听他讲。
然后他发飆了,『梓帆!』
「嘘!」我把手指放在他的唇上。
「什么都不要问、什么都不要说,我真的没事,你不用担心,好吗?」
他点点头。
「乖。」
把他唇上的手指放下,牵起他的手继续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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