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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0“我想吃你。”
    这姑娘在这群饱满的女兵里像个发育不良的孩子。
    瓦斯科夫严肃的叮嘱了一番姑娘们,要记得轮换岗之后,她就被一群女孩子围在中间开始问东问西了。
    “您从哪里来?”
    “我是华/夏人。”
    “哦!那太厉害啦!”
    姚桃桃一边整理着床单,一边很耐心地回答她们各种各样的问题。她的床铺在上铺,放在以前她是不会选择睡在上铺的,因为从小到大都是下铺,一方面是害怕从半夜掉下去,那一方面是习惯使然;但是战争中哪能要求这么多呢?
    有个上下铺睡还算不错的啦。
    少女在上面忙碌着,下面的人就开始给她递东西。
    “我成年啦,有一个未婚夫,上过战场……”
    “苏/联人么?”
    “没错,苏/联人。”
    “您的箱子看起来好轻啊!”
    “是啊,里面没有多少东西。”箱子里的东西的确很少,一打丝袜子,几本薄书,几件换洗衣服,草药粉,针线盒。
    “好了,”基里亚诺娃严厉地遏止了姑娘们的叽叽喳喳。
    “我看见您的裙子有点大,”她说,“需要我们帮忙改小一点吗?”
    “那真的是太谢谢啦!”收拾完床铺的小姑娘直接跳了下来,扯扯快到小腿处的裙子,其他的女兵们穿起裙子来,都是到大腿、膝盖。
    一个女兵坐在铺上感叹地说:“我们的军装像老婆婆的裙子,不会有小伙子去注意穿这样衣服的姑娘,甚至那个准尉大叔都不愿意多瞧一眼。”
    “这里没有小伙子,没有男人!”一班长丽达用训斥的口吻说。
    “哎——”
    小姑娘左右看了看,一一和女兵们交换名字,有和她一样身材矮小的嘉尔卡,一身忧虑气息,和她一样也是文学系的索尼娅,索尼娅一眼就看到了熟悉的书面封皮:“您也读普希金?”
    “嗯。”受伊万每天晚上要给她念几首诗的影响,她也爱屋及乌地买了几本。
    “那我们多交流交流!”索尼娅的眼神很是殷切,看上去因为找到了知音而开心。
    “可是我读诗读的很少哦?大部分都是小说和剧本。”
    “没关系的!”
    还有一位漂亮的女兵。她军装合体,十分熨帖地包裹着修长的身体,一头金发从船形帽下散开。毫无疑问,她是女兵里面最能吸引人目光的。
    “热妮亚。”似乎注意到了小姑娘好奇的目光,她率先伸手。
    “您好——”电光火石之间,阿桃突然想起来了,这个有些熟悉的名字属于她之前看过的一部小说,怪不得她对这几种场景一直有着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如果她没有记错,这部小说中的结局是非常悲惨的。
    许久不见的系统嘀地一声上线了:改变原来的小说走向。
    瞳孔中闪过的异样没有躲过对面人的眼睛:“怎么了吗?”
    “没事,可能是最近没有休息好。”她装作捂了捂额头的样子,“对了,裹脚布我没有带几条。”
    基里亚诺娃用审视的眼光打量了半天,听到了裹脚布的时候,这才笑了起来:“可以向上申请的。这个说来也只是一块普通的布,只是需要的长度和宽度裁一下就可以了。”
    别看不起这一条小小的裹脚布,正确利用它可以使你在战场上跑得更久,它贴脚、暖和、耐穿,和这个时候的华夏战场的游击队队员喜欢打绑腿是一个道理。
    也有些喜欢羞辱人的大兵喜欢把对方的国旗当做裹脚布,踩在脚底下。
    所以那个时候只要上过战场的,都会知道裹脚布的重要性,甚至到了现在的俄/国,也一直流传着这个传统。
    “基里亚诺娃同志,您曾经在哪儿作战?”
    “斯摩棱斯克。”
    “我之前被分配到了加里宁。”
    “……”基里亚诺娃还想说什么,张了张口又大手一挥,“开始训练!”
    “好的。”
    阿桃拿着从司令部那边顺回来的莫甘纳辛,伊万均给自己的那把被她放在空间里了。
    她也是后来才知道,即使是军官能拥有的枪支数量也是有限的,多了就要上报。
    “你先不用,休息一下,明天开始正常跟我们训练。”
    “好啊。”
    等女兵们集合完毕出去跑步之后,小姑娘顺手把鞋子一脱,直接躺在了床板上,嗅着散发着木材清香的气息,一动不动的看着天花板。
    “看起来好娇小啊。她就是那种叫男人一看骨头都酥了的女人。”
    “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她的身上围绕着故事有很多。”
    “我终于看见一个就连最小型号的胸罩也穿不上的姑娘了!”
    她们叽叽喳喳,快活的就像树上跳跃着的鸟雀。
    “安静!”
    ————
    丽达没有吃掉晚饭领到的面包,而是走到自己床边,偷偷地把面包塞进了行囊。索妮娅凑过来,把自己的面包递过来。丽达犹豫了一下,感激地接过来,悄悄对索妮娅说:“今晚。”
    索妮娅心领神会地点点头。
    丽达和索妮娅的活动没有逃过热妮亚的眼睛。当丽达端着热汤走出棚子,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刚坐下来,热妮亚跟在后面也走了出来。
    “你好像没吃面包?”
    丽达看了一眼热妮亚,没吭声。
    “留着接济别人?”
    “这是我个人的私事。”丽达虽然对热妮亚有好感,但还是谨慎地保守着自己的秘密。
    “我没有别的意思,算上我一份。”热妮亚不容分说,把自己的面包塞进丽达手里便走了。丽达愣住,她望着热妮亚的背影,若有所思。
    “加我一份吧。”阿桃凑了过来,“我吃这一点就够啦。”
    “这么瘦还不多吃点?”
    她摆摆手,战争让她的欲望快消失殆尽了。
    把多出来的面包给了有需要的人,小姑娘就安安静静的回去吃饭了。
    犹/太姑娘索尼娅端着碗碟过来:“我是学俄/罗/斯文学的。”
    “哦!”她本来想说自己在德/国学过一些文学,看着对面姑娘期待的神情便咽了下去。
    “我知道一点,托尔斯泰,莱蒙托夫,陀思妥耶夫斯基,高尔基,肖洛霍夫。”
    “高尔基的作品中很喜欢用聂赫留朵夫这个名字。”
    “《一个地主家的早晨》?《复活》?”
    “对对对!您看过?”
    “看过一点!”
    两个姑娘饭也顾不得吃,就开始七嘴八舌的讨论文学了,什么“多余人”“诗歌中的意象、意境”,她们还分别举例了自己熟悉的诗歌作为对比。
    “黑暗
    怎么的描写呢?
    心灵的深深处
    宇宙的深深处
    灿烂光中的休息处。”
    “这是我们现代的诗歌,”阿桃举了冰心,“我们还有古代的诗歌更加不好翻译。”
    “河水悄悄流入梦乡,幽暗的松林失去喧响。
    夜莺的歌声沉寂了,长脚秧鸡不再欢嚷。
    夜来临,四下一片静,只听得溪水轻轻地歌唱。
    明月撒下它的光辉,给周围的一切披上银装。
    大河银星万点,小溪银波微漾。”
    “这是叶赛宁的!”
    “看来各国诗人有所描绘的景象都挺像的,有特定的对象。”
    “是啊是啊,我和你说……”
    “你的裙子改好啦!”没过一天,热妮亚捧着裙子过来。
    此时此刻的阿桃正咬牙切齿的和数学作争斗。
    高射炮吗,肯定要差不多会掌握怎么发射,怎么保养之类的。
    要发射的话,那最起码会用一点点数学来计算一下高度、射程,弧线之类的吧。
    于是她抄起一本指导手册,刚翻开第一页就被各种各样的数学公式昏了头脑。
    熟悉的xyz,在她的脑海里面晃来晃去……
    小姑娘一边看着天空,一边在嘴里念念有词,“首先我们需要建立一个空间直角坐标系,以炮台作为原点O……根据公式一我们可以得出……根据一我们可以得出……”
    只有在这种时候,她非常想念伊万!
    “呃?”热妮亚好笑道,“发射炮弹的活儿其实不用你管的。”
    “啊,那就好!”阿桃拍拍胸脯,“让我去搞数学,那真的是……”
    少女松了口气,接过来漂亮美人给她改装过的裙子。
    “我还是建议你尽量多穿裙子,少穿裤子,”她撩了撩头发,“裤子虽然下地干活很方便,但是,”
    热妮亚小声说,“牛仔裤一般在我们眼里被视为……呃,像美/国西部牛仔的……”
    “懂了。”她秒懂。
    原来这两个国家相互嫌弃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谢谢你呀。”小姑娘笑得很甜。
    “没关系,快去看看合不合身?”
    “好的!”
    “看起来还是个孩子。”看着她欣喜若狂跑回去的背影,她嘟囔了一句。
    ————
    阳光照耀下的土地上,掠过了一个庞大的影子。瓦斯科夫警觉地朝外望去——一架德/国人的飞机正俯冲下来。
    瓦斯科夫爬出防空洞,沿着大街跑去,一边跑一边大声喊着:“飞机,飞机,战斗警报——”
    他的声音把女兵们从村子里的各个角落召唤出来,姑娘们立刻冲向阵地。
    敌机似乎想拿慌乱的人群开个玩笑,它不时地高高拉起,然后一头向下扎来,呼啸着从人们头顶上一掠而过;时而又紧紧地追逐着疏散的人群,驱赶着老老少少的村民。
    “容克!”阿桃一面跑一面喊,“打侧面!打侧面!侧面比较薄!”
    丽达第一个跨进炮位。她手脚麻利地转动手柄,瞄准了敌机。两个弹药匣迅速地插进了炮体。丽达看了一眼装填弹药的热妮亚。
    “把它打下来。”热妮亚鼓动着。
    小姑娘忙着疏散人辟,让他们进到防空洞里。
    躲过一串落在尘土上的子弹,她趴在隐蔽处,盯着头顶上的飞机。
    德/国人的飞机借着阳光的光线,利用瞄准上的空白区狡猾的躲来躲去,女兵们刚瞄上,它在阳光中一闪,便什么也看不见了。
    “看她们的了。”她喃喃自语。
    敌机在高空再次做好了俯冲的准备,向阵地扑来。
    炮弹不间断地射向空中。敌机在空中突然停住了,俄顷,它似乎想改变飞行方向,斜着向高空飞去,尾翼后面拉出了长长的黑烟。
    “打中了!”她激动的蹦了起来,向姑娘们跑去。同时内心再一次的确定,要打好高射炮,真的要学好数学。
    此时丽达的机枪正在瞄准德/国人的伞兵。透过炮镜,瞄准线上的十字不偏不倚地定在伞兵的头上。
    热妮亚在一边咬着牙地喊:“打死他!为了我的丈夫,为了我的父母、妹妹弟弟,为了我们的红军兄弟!”
    “抓活的,抓活的!”基里亚诺娃大喊。
    “哎——”一般来说战斗机飞行员都是很珍贵的,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他们通常会选择抓活的,要么就是交换俘虏,要么就是抓了活的,套取情报之后再来一枪。
    “哎。”小姑娘看见伞兵的降落伞成了一个火球之后就摇了摇头。
    当跑过去的时候,一群人都在安慰丽达:“会过去的,丽达,我第一次击毙敌人的时候,绝不是撒谎,我自己差点没吓死,连着做了一个月的噩梦。”
    “不要多想啦,”阿桃挤过去,“你问心无愧就好。”
    “可……可是。”
    “你真的很棒。”无视了准尉要处分丽达的话,她平静的说:“我也纠结过这类的问题,后来我得出结论,光靠想是没有任何办法的。”
    “你得学会转移视线或者是和自己谅解——”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人打断了。
    “桃!有你的信!”
    挥舞着信件的邮递员跑过来,他气喘吁吁的扶正了帽子。
    “我的……?”
    想着可能是伊万的信,小姑娘马上蹿了出去。
    “不只一封哦。”他得意洋洋,把一大堆信塞给了她。
    其中一大部分是科研所的章,她看出来了。
    也为难科研所能找到人了。科研所上面也盖了好多军章,大概是先寄到伊万那里,伊万收集了以后,再给她寄过来。
    “什么什么?”
    “是你男人的信吗?”姑娘们的注意力马上被转移。
    “我能看看吗?”
    一群信之间有一个很特殊的信件,信封上面什么章痕也没有,只有一个用墨水画着的熊爪子向人打招呼。
    阿桃想了想,本来应该在一个没有的地方拆开的,可是这么多人都看见了,再躲到一旁拆有点不好。
    而且里面应该也不会写什么很出格的内容……吧?
    于是少女向邮差借了小刀,大庭广众之下就拆起了信封。
    从里面首先掉出来的是一个糖果。
    熟悉的歪脚熊。
    接着,她小心翼翼地抽出信纸,一目叁行地看完。
    “说了什么?说了什么?”旁边的姑娘们比她都来劲,其他姑娘的情况她们了解的差不多了,可是只有这个姑娘的嘴巴非常的牢。
    她们只知道她男人也是去从军了。
    “啊……”她还在回想伊万的手写体,众所周知,俄/语的书面体和手写体不是两种东西。
    好长时间没看过他写的手写体了,写起来的感觉是一个圈一个圈一个圈串在一起,像极了方便面被压出来的波浪。
    “手写体我有点看不懂……”
    “我来!”邮差兴奋了,“我来给你念!”
    他清清嗓子:“我的小羊羔:”
    “哦!”姑娘们开始起哄。
    “没什么话要和你说的,但是想说的事也挺多,叮嘱你的一切会让你变得更加拘束,所以我准备了一首诗,”
    邮差大声念:“《诗》的标题是爱情——”
    阿桃腾地红了脸。
    “我的灵魂就是爱情。
    她粉碎了一切希冀,
    为的是让它们起死回生。
    语言是开端,请等待语言,
    它将向你敞开。
    已完善的——将重新完善的,
    你们和她——是一个圆环。
    最后的光一定会普照众生。”
    “这是描写爱情吗?怎么这么多话听起来很难懂?”索尼娅皱着眉头。
    “小羊,上面的诗你估计听不懂,下面还有一首普希金的《致凯恩》,如今灵魂已开始觉醒
    这时在我的面前,又重新出现了你
    有如昙花一现的幻影,
    有如纯洁之美的精灵。
    我的心在狂妄地跳跃,
    为了它,一切又重新苏醒,
    有了神情,有了灵感。
    有了生命,有了眼泪,也有了爱情。”
    “这样还差不多嘛。”有人舒口气。
    “你的小熊万尼亚。”署名的下面也有一个小熊爪印。
    “喔,不错喔,你的邮差赶时间!”邮差骑着车子走远了。
    “万尼亚?”
    “是叫伊万呢!”
    女兵们七嘴八舌地嚷,只有小姑娘看着那几个小熊爪印笑了笑。
    她打开信封,发现里面还画了一幅小熊坐在地上,爪子里捧着一个桃的图案。
    熊熊看起来憨厚可掬,但是依然对手里的桃露出了有些垂涎的笑容。
    水果桃还是爱心桃的样子。
    一语双关啊。
    把糖果扔到嘴里,小姑娘感觉到糖果的味道有些过于发甜了。
    糖纸也舍不得扔掉,她就打算整理好收藏起来。
    然后阿桃漫不经心的把糖纸展开,上面居然也有字,用铅笔写的中文字。
    “我想吃你。”
    等等!
    虽然有中间的锡纸包着,但是她不知道这糖果有没有遭受过铅芯的污染啊!
    作者俺:大前天早上梦见老菊的波奇了,然后我就使唤那只狗到处给我拿东西,它有点不耐烦,我正好在那边喝饮料,狗子直接过去,往饮料上开了个口。
    我:?
    我觉得它应该是为我着想的,估计是看见我喝饮料太麻烦,直接找了一个不妨碍喝的口咬了一口。
    然后那天早上梦见老王唱歌,唱的还是那种比较有气势的,围观的还有露露,可能一群是准备飙歌吧。
    今天早上梦见阿尔弗雷德了,不知道是谁跟谁说的,你喜欢我吗,不知道是谁跟谁说的,你喜欢我吗,可能是他问我说喜不喜欢他,也可能是我问他说他喜不喜欢我,然后另一个人就回答很喜欢。
    然后就是吉尔伯特,我跟他一起去参观一个地点还是什么地方,参观完了我就被他绑上车了,这狗男人有一个手铐,咔嚓一下就把我俩给连住了……
    下面那首诗是伊万刚开始出现念的后半片,指场地又转移的那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