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经历了史无前例的冷战,学校,家里,他看见她就快速的离开,就算有不可避免的对视,萧锦樘也是冷冷的看着她,沉梨不免心中有一种刺痛,她忽然觉得,他们分手以后的状态,就是这个状态。
她忽然觉得自己贱,如果要分手体面点儿不好吗?为什么非要这么大动干戈,让所有人难堪。
她也想自私,想告诉他母亲对自己说了什么,可是告诉他有什么用?继续让他们母子感情破裂?沉梨内心苦笑,她凭什么觉得自己有魅力能让萧锦樘选她,就算是当下他选了她,那么未来呢?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她凭什么自私的让萧锦樘放弃一切来选她?
沉梨想了想自己的母亲,又想了想萧锦樘的母亲,权衡利弊下,她最终决定放弃萧锦樘。
她也明白他对自己太好了,只有让他对自己厌恶痛恨,才能彻底的分开。
*
萧锦樘堵着气,已经过去一周了,她还不来找自己和自己道歉,他有些安耐不住了,但想着沉梨伸向那男人的手,他还是忍着气呼呼的在房间里待着。
萧锦樘看着沉梨的微信头像,她就是觉得自己离不开她,所以才这样肆无忌惮的欺负他。
终于到了第八天的时候,沉梨敲起了他的房门。
萧锦樘一下从床上弹起,刚刚还烦闷的他心里忽然一下有了些许期待,他理了理发型,故作冷淡的打开门,斜着眼瞅着她:“干嘛。”
终于来和他道歉了,只要她说错了,保证不再和不叁不四的人交往,他就立刻原谅她。
眼前的少年一脸冷漠,桃花眸子目视着前方,他没看她,声音带着几分冷,看样子,他的确气的不轻。
“我们分手吧。”沉梨看着他,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
?
“噗~大鸭梨,开什么玩笑,更何况这个玩笑一点儿也不好笑。”
两人冷战他不道歉就分手?
这让他想起了小时候两人闹别扭,一有点儿不开心她就要和他绝交是一样的,可“分手”的攻击力要比“绝交”大太多了。
“我认真的。”沉梨盯着他的眼睛,面无表情淡淡道:“萧锦樘,你觉得我像在开玩笑嘛?”
脸上的笑渐渐凝固,少年的眼神有些慌乱:“大鸭梨,真的不好玩……”
“萧锦樘,我再说最后一遍,我们分手吧。”
彼此相互看着,周身的气压越来越低,一人脸色平静坚定,一人脸色苍白无力。
“我会搬出去住……”
“给我个理由。”猛然,他紧紧抓着她的手:“我哪里做的不好?不是说好一起上大学,不是说好你不会放弃我,不是说好我们永远在……”
声音带着颤,在沉梨甩开他手的一瞬间,他红了眼眶。
“为什么……我好不容易说服了我父亲,说服了我妈妈……”忽然,他眼睛亮了起来,似乎知道了什么一样,双手死死的掐着她的胳膊:“是不是我妈?是不是她,自从她回来以后你……”
“萧锦樘,为什么你总觉得是别人的问题?”
一句话,瞬间让他哑然,张了张嘴,喉咙酸胀的发不出音,眸子上蒙了一层淡淡的水汽,抓着她胳膊的手都在颤抖。
“我不和你冷战了,我错了行吗,你想和谁玩就和谁玩,我不吃醋了行吗……”
“吧嗒……”泪珠一瞬掉了下来,接连着,像是断了线的珍珠,扑扑漱漱的都落了下来。
沉梨紧紧的掐着自己的手,鼻子有些酸,声音带着淡淡的哑:“不是因为这个,我就是不喜欢你了。”
“那我要怎么做,你才能再喜欢上我。”
他倔强的看着她,漆黑的眸子里泛着水光,鼻尖很红,他伸出手抓着沉梨的衣角,拽的很皱,不解,委屈,还有不可置信,怎么可能说不爱就不爱了呢。
他不信,总该有什么瞒着他的。
“萧锦樘,我们还是做朋友吧。”她伸出手抹了抹他流下的泪:“我不够好。”
“你总这样。”男人将她的手打开:“是我要和你谈恋爱,是我先喜欢的你,你要是不好,我怎么可能会非你不可!”
沉梨的眼眶逐渐湿润,她总是自卑的,世界上优秀的,漂亮的姑娘太多,她不信会有一双眼睛一直在自己身上停留。
就算是再爱有什么用,当现实当头给她一棒的时候,所有的海誓山盟,美好的回忆都会化作烟云消散。
她爱他,可她更爱自己的妈妈,就算两人以后结婚了,他的父母也不会尊重自己的母亲。
她就是个胆小鬼,爱情是勇敢者的游戏,不是她沉梨的,更何况,她也不想成为别人的王梨或是赵梨什么的,她就是沉梨。
“萧锦樘,还是觉得我们做朋友比较舒服。”
“我不缺朋友!”这句话,他几乎是嘶吼出来的,他一边吼一边拽着她的衣角:“沉梨,我不甘心做你的朋友,更何况我们都……”
他突然哽住了,最终还是没有把“我们都睡了,我们熟悉了彼此的身体”这句话说出口,只是抽噎着镇定了些情绪:“还怎么做朋友。”
“那就做陌生人吧。”她抹了抹眼角的泪:“你帮我的够多了,我知道自己还不起,但,可以的话,我会尽量去弥补……明天我会搬出去,抱歉。”
字字句句就像是锋利的刀刃一点一点剜着他的心,掐着她衣角的手越来越红,萧锦樘如鲠在喉,最终闭上了眼,送开了手,极度痛苦的说着:
“沉梨,你为什么总是在我最幸福快乐的时候狠狠地往我心上捅一刀…”
他默默流着泪,偶尔传来一阵急促的哽咽,沉梨只见过他哭两次,一次是她向他表白,一次是现在,她向他说分手。
两次皆是因为她。
一晚,两人注定无眠。
萧锦樘颓废的回了卧室,浑浑噩噩的穿起了衣服,漆黑的冬夜,他独自走了出去,寂静空旷的别墅内,只剩下了沉梨自己。
沉梨吸了吸鼻子,终于如了自己的愿,把他弄丢了,即便做了很长时间的心里建设,她还是难受的要命,凌晨一点,她一边收拾行李一边默默流泪,忽然她绷不住了,趴在行李箱上嚎啕大哭,直至哭累了,她又开始收拾东西。
周而复始,直到第二天清晨,沉梨穿戴完毕,看着充满两个人回忆的地方,即便她万般不舍,但最终还是扭过头,关上门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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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萧同学:“我tmd……T^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