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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世·萧峰·大圆满
    如梦令·两相欢 作者:竹修

    身世·萧峰·大圆满

    如梦令·两相欢 作者:竹修

    身世·萧峰·大圆满

    作者有话要说:</br>萧峰之所以是金庸笔下第一人,就在于他的残缺,就在于他的困兽之斗。

    但我实在不忍心,是的,我舍不得。

    有些事情,出现的顺序不一样给人的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人不能光笑话猴子“朝三暮四”。

    金老已经塑造出完美的萧峰,正如维纳斯一般,但我没有使“她”断臂。

    所以我深深的明白,我的萧峰并不完美。<hr size=1 />  忽得听杏林彼处,有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能够挨打不还手,那便是天下第一等的功夫,岂是容易?”只见一个身穿灰布衲袍的老僧从树后走出,生得方面大耳,形貌威严。

    徐长老叫道:“天台山智光大师到了,三十余年不见,大师仍然这等清健。”

    “智光大师?”段正严小声问道。乔峰立即附耳,说:“他曾发大愿心,飘洋过海,远赴海外蛮荒,采集异种树皮,治愈浙闽两广一带无数染了瘴毒的百姓。因此而大病两场,结果武功全失,但嘉惠百姓,实非浅鲜。”言罢,乔峰、六长老等均肃立起敬,丐帮众人纷纷走近施礼。

    还未等徐长老说出“佛架光临,无上荣幸”等客套话,赵钱孙就道了句:“雁门关外乱石谷前的大战,智光和尚也是有份的,你来说吧。”

    智光大师听到“雁门关外乱石谷前”这八个字,脸上忽地闪过了一片奇异的神情,似乎又兴奋,又恐惧,又是惨不忍睹,最后则是一片慈悲和怜悯,叹道:“杀孽太重,杀孽太重!此事言之有愧。众位施主,乱石谷大战已是三十年前之事,何以今日重提?”

    徐长老道:“只因此刻本帮起了重大变故,有一封涉及此事的书信。”说着便将那信递了过去。

    智光仔细看了心,直摇头道:“冤家宜解不宜结,何必旧事重提?依老衲之见,将此信毁去,泯灭痕迹,也就是了。”

    徐长老道:“本帮副帮主惨死,若不追究,马副帮主固然沉冤不雪,敝帮更有土崩瓦解之危。”智光大师点头道:“那也说得是,那也说得是。”

    段正严忽地开口道:“马副帮主之事,家父有一封书信托在下递呈贵帮。”他从袖筒中拿出那一封书信,恭敬地传给徐长老。徐长老见了那封信脸上顿时青一阵白一阵,颤声道:“这···这···?”

    众人的目光都被这封书信吸引,连我都十分好奇到底写了甚么内容。

    乔峰拱手请阅,徐长老迟疑一阵便递给了他,只见乔峰读后不发一言,段正严道:“家父深知兹事体大,千般嘱咐在下必须亲自交与徐长老。”

    徐长老闭目摆了摆手,怆然道:“有劳段公子了,剩下的事老朽知道该怎么做了。”他的声音中充满痛心、惊讶和愤怒,这一切糅杂在一处便汇成了无限的沧桑。突然,徐长老高声喝道:“好你个白世镜,竟与他□子通奸,可怜我马兄弟,竟因此死于你的锁喉功之下!”

    白世镜闻言,惊得一张黄脸都刷白,果然是个软蛋,事情败露吓得都回不了嘴!

    众人轰然,纷纷议论起来。康敏厉声道:“徐长老何出此言?”她遇事不慌,倒是个狠辣角色。

    徐长老气得指向李春来,将信一把扔给了他,背过身去,大声道:“——念!”李春来哆哆嗦嗦读诵出这封信来,还好前面一段都是客套的废话,到后来重要内容,声音逐渐平稳:“···保定廿一年八月十四,余尝逸访旧时浑家居所,不料闻见骇人听闻之事···”

    人群兴起一阵嗤笑:“原来段王爷也是跳墙掀瓦,登梯钻洞之徒!”

    这句话真是一针见血啊!听得我呵呵直乐。

    接着,居然将那两句著名的风情言语都罗列出来:“···马氏道:‘天上的月亮又圆又白,如此良辰美景,你可欢喜?’一面色蜡黄,身材消瘦的男子道:‘你身上有些东西,比天上月亮更圆更白。’言矣即拉马氏袖衫,马氏躲闪,道:‘呦!白长老,月饼爱吃咸的还是甜的?’该男子道:‘你身上的月饼,自然是甜过了蜜糖。’马氏道:‘你是执法长老,铁面无私,人人都怕你,平日一副德高望重,有头有脸的样子,不料也是个色中恶鬼!’言语中尽是媚色,男子骂道:‘小□,瞧我不好好泡制你。’···”

    他念这段时,底下人一片骚动。

    “···余且怒且妒,欲告知其夫,八月十五当日,余憩旧位,伺其机,不料见马氏喂酒与马君吃,须臾后,唤昨日男子入屋,马君行木,僵挺如尸,男子捏其喉,碎其骨,道:‘如此便可嫁祸于姑苏慕容氏!···”

    包不同冷笑道:“好一对奸夫□!无耻!无耻”白世镜闻言,冷汗直流也不去擦拭,楞楞跪了下身。

    “···返大理,留家臣,数日来报:马氏数迫白某揭发帮主乔峰之身世,白某持剑自刎,道:‘人之在世,义气为重,白世镜不可一错再错!’马氏阻之,后私通一俊秀男子全姓男子,进前言,全某抚拍腹,直道:‘包在我身上,必定成功!'后偷乔帮主之扇,欲嫁祸之···”

    丐帮弟子听到这处,却再也忍不住了!

    “他***!”

    “一刀杀了这对奸夫□!”

    白世镜已然瘫软在地上动弹不得了,康敏却“哼”地冷笑一声,高声道:“信上之事,无凭无据,随便胡写,也可当真?”

    只见李春来继续读到:“···有两件证物,已派犬子段誉同信送至贵帮···”

    段正严对徐长老低头行了一揖,便从怀中掏出一个黄布袋,层层打开,只见三样东西——印花柿蒂菱纹绢抹,白色亵衣和一双白底宽边黑布鞋。

    “···分别是马氏,白某和全某贴身之物,此事既出,不敢隐瞒,故丢名弃誉,以澄清黑白···”

    赵钱孙笑道:“这段王爷,好不正经,但不吝担当,不顾虚名,也不失为一条好汉!”段正淳再不济也是个王爷,再说三妻四妾,偷香窃玉之时层出不穷,大家不敢说也不好说,他倒是甚么也敢讲,而且评价中肯。

    一片混乱中,徐长老已命弟子将鞋子穿在死亡的全冠清身上。“完全吻合!”众人咋咋称奇。

    “真是个贱人!”谭婆义愤填膺,话音未落,一掌已刮了过去,让马夫人雪白的脸颊顿时红肿,疼的流下泪来。

    乔峰出手阻止了谭婆第二次的耳光,冷冷道:“你杀害马兄弟是为了私情,又是何故要害我?”

    马夫人目露凶光,恨恨的道:“你非问不可么?”

    萧峰道:“不错,非问不可。我是个硬心肠的男子,不会对你可怜的。”

    马夫人呸了一声,道:“你当然心肠刚硬,你就不说,难道我不知道?我今日落到这个地步,都是你害的。你这傲慢自大、不将人家瞧在眼里的畜生!你这猪狗不如的契丹胡虏,你死后坠入十八层地狱,天天让恶鬼折磨你。用蜜糖水泼我伤口啊,为什么又不敢了?你这狗杂种,王八蛋……”她越骂越狠毒,显然心中积蓄了满腔怨愤,非发不可,骂到后来,尽是市井秽语,肮脏龌龊,匪夷所思。

    见她这么个娇滴滴柔弱弱的美人骂出这么难听的话来,众人俱是一愣。

    乔峰一声不响,待她骂了个痛快,只见她本来脸色惨白,经过这场兴奋的毒骂,已挣得满脸通红,眼中发出喜悦的神色。又骂了好一阵,她声音才渐渐低了下来,最后说道:“乔峰你这狗贼,你害得我今日到这步田地,瞧你日后有什么下场。”萧峰平心静气的道:“骂完了么?”马夫人道:“暂且不骂了,待我休息一会再骂。你这没爹没娘的狗杂种!老娘只消有一口气在,永远就不会骂完。”

    乔峰道:“你我素未谋面,何来冤仇?”

    “素未谋面!哈!”马夫人高声叫道,又骂了一会,才道:“你说今日在无锡城外是首次见到我,哼,洛阳城里的百花会中,你就没见到我么?”

    底下人嗡嗡窃语道:“那是两年前的事吧!”“就是!马夫人确实出现过,又娇又美,看得我直流口水,早知是个□,我可会分口汤喝!”

    马夫人骂道:“你是什么东西?你不过是一群臭叫化的头儿,有什么神气了?那天百花会中,我在那黄芍药旁这么一站,会中的英雄好汉,那一个不向我瞧上一眼。倘若你当真没

    见到我,那也罢了,我也不怪你。你明明见到我的,可就是视而不见,眼光在我脸上扫过,居然没停留片刻,就当我跟庸脂俗粉没丝毫分别。伪君子,不要脸的无耻之徒。”

    乔峰渐明端倪,道:“是了,我记起来了,那日芍药花旁,好像确有几个女子,那时我只管顾着喝酒,没功夫去瞧什么牡丹芍药、男人女人。倘若是前辈的女流英侠,我当然会上

    前拜见。但你是我嫂子,我没瞧见你,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失礼?你何必记这么大的恨?”马夫人恶狠狠地道:“你难道没生眼珠子么?恁他是多出名的英雄好汉,都要从头至脚

    向我细细打量。有些德高望重之人,就算不敢向我正视,乘旁人不觉,总还是向我偷偷的瞧上几眼。只有你,只有你……哼,百花会中一千多个男人,就只你自始至终没瞧我。你是丐帮的大头脑,天下闻名的英雄好汉。洛阳百花会中,男子汉以你居首,女子自然以我为第一。你竟不向我好好的瞧上几眼,我再自负美貌,又有什么用?那一千多人便再为我神魂颠倒,我心里又怎能舒服?”

    众人闻言都沉默了,一半是暗叹这个女子偏激得吓人,一半是发觉自己的假正经真面孔被揭露了,尴尬得不敢出声。

    乔峰叹了口气,说道:“我从小不喜欢跟女人在一起玩,年长之后,更没功夫去看女人了,又不是单单的不看你。”若是别人说这话,些许还不信,但乔峰说出这话,我们都会意一笑,只为完全相信这是诚实语。

    “马夫人说我是胡虏贱种,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康敏直笑不答,用眼珠子狠狠剜了乔峰一眼。

    智光大师连叹几声:“说来话长。”

    他仔细讲明三十年前雁门关那场大战的前因后果。

    “···带头大歌忽向汪帮主道:‘剑通兄,那契丹人若要杀了咱们二人,当真易如反掌,何以只踢了咱们道,却留下了命?'汪帮主道:‘这件事我也苦思不明。咱二人是领头的,杀了他的妻儿,按理说,他自当赶尽杀绝才是'”。

    三人商量不出结果。带头大哥道:‘他刻在石壁上的文字,或许含有什么深意。'若于我们三人都不识契丹文字,带头大哥舀些溪水来,化开了地下凝血,涂在石壁之上,然后撕下白袍衣襟,将石壁的文字拓了下来。那些契彤文字深入石中,几及两寸,他以一柄短刀随意刻划而成,单是这份手劲,我看便已独步天下,无人能及。三人只瞧得暗暗惊诧,追思前一日的情景,兀自心有余悸。回到关内,汪帮主找到了一个牛马贩子,那人常往辽国上京贩马,识得契丹文字,将那白布拓片给他一看。他用汉文译了出来,写在纸上。”

    智光大师说到这里,抬头向天,长叹了一声,续道:“我们三人看了那贩子的译文后,你瞧瞧我,我瞧瞧你,实是难以相信。但那契丹人其时已决意自尽,又何必故意撒谎?我们另行又去找了一个通契丹文之人,叫他将拓片的语句口译一遍,意思仍是一样。唉,倘若真相确是如此,不但殉难的十七名兄弟死得冤枉,这些契丹人也是无辜受累,而这对契丹人夫妇,我们更是万分的对他们不起了。”

    众人急于想知道石壁上的文字是什么意思,却听他迟迟不说,有些子急燥之人便问:“那些字说些什么?”“为什么对他们不起?”“那对契丹夫妇为什么死得冤枉?”

    智光道:“众位朋友,非是我有意卖关子,不肯吐露这契丹文字的意义。倘若壁上文字确是实情,那么带头大哥、汪帮主和我的所作所为,确是大错特错,委实地我颜对人。我智光在武林中只是个无名小卒,做错了事,不算什么,但带头大哥和汪帮主是何等的身份地位?何况汪帮主已然逝世,我可不能胡乱损及他二位的声名,请恕我不能明言。”

    段正严忽而喃喃自语道:“雁门关外,三十年前?”

    乔峰见状,急道:“怎么,段兄弟知晓甚么吗?”此时气氛紧张,他不愿漏掉一丝一毫的线索。

    段正严迟疑了一阵,继而支吾道:“只是想起,辽国珊军总教头萧远山三十年前在雁门关外不知所踪之事···”

    智光大师一震,激动难言,良久方道:“···萧远山?小施主可知道其人详略?”

    段正严对智光大师行了一个礼,这才道:“据说他自幼随汉人师父习武,武功属辽国第一,很得萧太后的赏识,因其师父是汉人,故曾立下永不杀一个汉人的誓言,并且致力于宋辽睦邻修好,每每劝阻辽道宗用兵动武,深得士民爱戴···”

    “啊呀!啊呀!”

    智光大师失声哀叹,跪地不起,狠狠用耳光子自己打自己,竟打得嘴角流出鲜血来,众人素来敬重他的为人,见状立即阻止。“你们莫拦住我,我该死,我该死啊!”

    说完,大声痛哭起来,以头抢地,眼泪夹带血,和着泥土灰尘一并流了下来。

    他断断续续呜咽道:“···那壁上的文字,写得正是——峰儿周岁,偕妻往外婆家赴宴,途中突遇南朝大盗。事出仓促,妻儿为盗所害,余亦不欲再活人世。余受业恩师乃南朝汉人,余在师前曾立誓不杀汉人,岂知今日一杀十余,既愧且痛,死后亦无面目以见恩师矣。萧远山绝笔···”说道后来萧远山三字,竟哽咽不得语。

    众人闻言俱大恸。风拂树梢,虫鸣草际,人人呼吸喘息,谁都不敢作声。

    “···带头大哥、汪帮主,和我三人因对雁门关外之事心中有愧,除了向少林寺方丈说明经过、又向死难诸兄弟的家人报知噩耗之外,并没向旁人提起,那契丹婴孩也就寄养在少室山下的农家,事过之后,如何处置这个婴儿,倒是颇为棘手。我们对不起他的父母,自不能再伤他命。但说要将他抚养长大,契丹人是我们死仇,我们三人心中都想到了‘养虎贻患'四字。后来带头大哥拿了一百两银子,交给那农家,请它们养育这婴儿,要那农人夫妇自认是这契丹婴儿的父母,那婴儿长成之后,也决不可让他得智领养之事。那对农家夫妇本无子息,欢天喜地的答应了。他们丝毫不知这婴儿是契丹骨血,我们将孩子带去少室山之前,早在路上给他换过了汉儿的衣衫。大宋百姓恨契丹人入骨,如见孩子穿着契丹装束,定会加害于他···”

    乔峰听到这里,心中已猜到了八九分,颤声问道:“智光大师,那……那少室山下的农人,他,他,他姓什么?”

    智光道:“你既已猜到,我也不必隐瞒。那农人姓乔,名字叫作三槐。”

    “不、不···我是堂堂汉人,如何是契丹胡虏?我……我……三槐公是我亲生的爹爹!”

    智光道:“你长到七岁之时,在少室山中采栗,遇到野狼。有一位少林寺的僧人将你救了下来,杀死恶狼,给你治伤,自后每天便来传你武功,是也不是?”

    乔峰道:“是!原来这件事你也知道。”那少林僧玄苦大师传他武功之时,叫他决计不可向任何人说起,是以江湖上只知他是丐帮汪帮主的嫡传弟子,谁也不知他和少林寺实有极深的渊源。

    智光道:“这位少林僧,乃是受了我们带头大哥的重托,请他从小教诲你,使你不致走入岐途。为了此事,我和带头大哥、汪帮主三人曾起过一场争执。我说由你平平稳稳务农为主,不要学,再卷入江湖恩仇之中。带头大哥却说我们对不起你父母,须当将你培养成为一位英雄人物。”

    乔峰弯下腰来,捧着脑袋,良久不发一言。众人道他遭遇如此变故,俱升起同情痛心之感。

    “乔帮主···不管是契丹人还是汉人,你一日是我们帮主,一世是我们帮主!”吴长风因为叛乱而被绑在台上,但听过事情始末后直言永远追随乔峰,其余叛乱者也高声附和。

    “对!”

    “对!”

    丐帮众人闻言也振臂高呼。

    乔峰扬了扬手,所有弟子都立刻安静下来,只听他道:“无需再喊我乔帮主了,智光大师的话你们都应听见了,从此,世上再无乔峰,只有萧峰!”

    吴长风大声道:“帮主,咱们所以叛你,皆因误信人言,只道你与马副帮主不和,暗里勾结姑苏慕容氏下手害他。种种小事凑在一起,竟不由得人不信。不料被这三个狗男女摆了一道!咱们实在太过胡涂。徐长老,你请法刀来,依照帮规,咱们自行了断便是。”

    法刀从来是白世镜管理的,如今他也伏了案,没有人发令谁也不敢将法刀送上前去。徐长老脸如寒霜,沉声道:“没有了白世镜,就杀不了人了吗?执法弟子,请本帮法刀。”

    “是!”只见九个弟子从背后布袋中取出一个黄布包袱,打开包袱,取出一柄短刀。九柄光灿然的短刀并列在一起,一样的长短大小,火光照耀之下,刀刃上闪出蓝森森的光采。一名执法弟子捧过一段树木,九人同时将九柄短刀入了木中,随手而入,足见九刀锋锐异常。九人齐声叫道:“法刀齐集,验明无误。”

    徐长老叹了一口气,道:“本奚陈吴四长老误信人言,图谋叛乱,危害本帮大业,罪当一刀处死。大智分舵舵主全冠清,造遥惑众,鼓动内乱,罪当九刀处死。参与叛乱的各舵弟子,各领罪责,日后详加查究,分别处罚。”他宣布了各人的罪刑,众人都默不作声。江湖上任何帮会,凡背叛本帮、谋害帮主的,理所当然的予以处死,谁都不会有什么异言。众人参与图谋之时,原已知道这个后果。

    吴长风流泪说道:“帮主,吴长风对你不起,自行了断。盼你知我胡涂,我死之后,你原谅了吴长风。”说着走到法刀之前,大声道:“吴长风自行了断,执法弟子松绑。”一名执法弟子道:“是!”上前要去解他的绑缚,萧峰喝道:“且慢!”

    吴长风登时脸如死灰,低声道:“帮主,我罪孽太大,你不许我自行了断?”

    丐帮规矩,犯了帮规的人倘若自行了断,则死后声名无污,罪行劣迹也决不外传,江湖上若有人数说他的恶行,丐帮反而会出头干涉。武林中好汉谁都将名声看得极重,不肯令自己死后的名字尚受人损辱,吴长风见乔峰不许他自行了断,不禁愧惶交集。

    萧峰不答,走到法刀之前,说道:“十五年前,契丹国入侵雁门关,宋长老得知讯息,三日不,四晚不睡,星夜赶回,报知紧急军情,途中连毙九匹好马,他也累得身受内伤,口吐异血。终于我大宋守军有备,契丹胡骑不逞而退。这是有功于国的大事,江湖上英雄虽然不知内中详情,咱们丐帮却是知道的。执法长老,宋长老功劳甚大,盼你体察,许他将功赎罪。”

    众人轰然,感叹乔帮主,不,是萧帮主大人大量。

    “帮主代宋长老求情,所说本也有理。但本帮帮规有云:‘叛帮大罪,决不可赦赦,纵有大功,亦不能赎。以免自恃有功者骄横生事,危及本帮百代基业。'帮主,你的求情于帮规不合,咱们不能坏了历代帮主传下来的规矩。”徐长老森然道。

    宋长老惨然一笑,说道:“执法长老的话半点也不错。咱们既然身居长老之位,哪一个不是有过不少汗马功劳?倘若人人追论旧功,那么什么罪行都可犯了。帮主,请你见怜,许我自行了断。”只听得喀喀两声响,缚在他手腕上的牛筋已被崩断。

    群丐尽皆动容。那牛筋又坚又韧,便是用钢刀利刃斩割,一时也未必便能斫断,宋长老却于举手之间便即崩断,不愧为丐帮四大长老之首。宋长老双手一脱束缚,伸手便去抓面前的法刀,用以自行了断。不料一股柔和的内劲逼将过来,他手指和法刀相距尺许,便伸不过去,正是萧峰不令他取刀。

    宋长老惨然变色,叫道:“帮主,你···?”乔峰一伸手,将左首条一柄法刀拔起。宋长老道:“罢了,罢了,我起过杀害你的念头,原是罪有应得,你下手罢!”眼前刀光一闪,噗的一声轻响,只见乔峰将法刀戳入了他自己左肩。

    群丐“啊”的一声大叫,智光大师惊道:“乔峰···不、萧峰,你!”连王语嫣这局外之人,也是为这变故吓得花容变色,脱口叫道:“乔帮主,你不要···”南海鳄神更是大叫一声:“***,吓死老子了!你怎么自个刺自个啊?”

    跪在地上的白世镜也起身大呼,康敏一阵冷笑。

    只有段正严和我知道萧峰要干什么,故没有出言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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