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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初次见面让季炎很是惊艳但他还是波澜不惊的抱拳说:“在下季炎,找班主来是有一事相求。”
    白靖贤将手中的摺扇打开,说:“季将军但说无妨,在我能力范围内,一定帮忙。”
    季炎瞄了一眼戏台,海棠已经退下,灯又被熄灭,要准备下一场戏了:“刚才唱踏摇娘的戏子听说叫海棠。我想问你要这个人。”
    富贵听了赶忙在一旁挥手:“大人买她回去做何用啊。”
    季炎用眼一横他,然后笑眯眯的看着白靖贤。
    “喔?”白靖贤将摺扇收起,说:“海棠?在下想请问为何?”
    “方才听她唱那一出戏感觉不错,正好刚到长安,府中正缺这样一个人。”
    摺扇在掌心轻拍了两下,白靖贤点头:“你要她也不是不可。但她是我的救命恩人,之所以带着面具是因为在就我是被火灼伤,虽是没有失明,但这脸是毁了。不知若是这样,在将军府上会不会扰了您的雅兴。”
    季炎轻笑:“这倒无妨。”
    “那好,将军可要好生对她。”
    “白班主痛快人,交个朋友可好。”
    “在下的荣幸。”
    而后白靖贤叫来海棠将她交予到季炎的手中。
    回到府中季炎叫人收拾出了一间房间,在他隔壁。两人在庭院中,石桌上摆了一壶酒,季炎将酒给她斟好然后举杯:“今晚月亮很美啊,你看还有月华。”
    “是的,大人。”海棠只是攥着酒杯。
    季炎见她拘谨就笑道:“不用紧张,面具可以摘下来给我看看嘛?”
    海棠迟疑了一下,点点头。季炎伸手轻轻将面具摘下,终于看到了她面具下的那张脸。挺翘的鼻子,像花瓣一样的嘴唇,皮肤比暴露在外面更白皙一些,或许是因为长期隐藏在面具之下的原因。但是眼睛周围已经模糊成了一团,被火舔舐过的痕跡暴露在他的视线里。
    海棠慌忙地将面具抢过来戴好,说:“对不起大人,吓到你了。”然后起身想要逃走。
    季炎一把拽住她:“没有关係。”
    待她平静下来后季炎让她抬起头:“你看今晚的月亮,周边还有月华,衬得那月好朦胧。”然后他笑眯眯地与她对视:“以后你叫月华可好?”
    她直直的看着季炎,里面的温柔仿佛会溢出来,她点点头:“好。”
    那日后月华就在季炎的府上住下了,每日早上月华都会在庭院中的莲花池旁练嗓子,唱上几句小曲。季炎每次都会在练武后静静地坐在一旁的石凳上泡上一壶茶慢慢听着。
    “为什么只唱踏摇娘?”一日月华练曲的间隙季炎走上来问:“我见你别的也是会唱的。”说完将手凑了上去。月华赶忙缩了一下头,但没想季炎只是将一枚吹落在她头顶的花瓣摘下。
    “我……”她犹豫了一番,但终也回答道:“我救了白老闆,他留我在他的戏楼,但是我觉得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只吃白饭。年幼的时候学过点,也就这一出唱的好,虽是不多但还算有人听。”
    季炎只是笑伸手想要摘去月华脸上的面具,但月华摇了摇头。他安抚性的揉了揉她的脑袋从怀中取出一个隻遮到眼睛的面具,白瓷的质地乾净纯澈,仅在眼梢上缀有一片粉嫩的荷花瓣。
    她没有再拒绝,任由季炎将面具摘取,皮肤暴露在阳光下甚至有隐隐的灼痛,尤其是眼睛周围的伤疤,有多久没有这样在阳光下了。
    季炎凑近轻轻地将面具为她系上,说:“你很美,不要在乎那块伤疤。”说完指尖下滑在她的唇上轻点了一下,然后低下头吻住了她。
    月华瞬间睁大了眼睛,忘记了如何去拒绝,只是僵在那里。不知道过了多久季炎放开了她,轻轻对她说:“以后给我唱别的曲儿可好,唱一辈子。”
    “好。”
    又是一个相似的夜晚,就像她来的那晚,饱满的圆月周边围着淡淡的月华。时间如白驹过隙,一晃已经过去一年了。
    月华身着一件淡粉色的衫子静静的靠在季炎的怀中,两个人也不说什么,只是抬头赏月。突然季炎低下头在她的头顶落下一个吻而后用下巴轻轻摩挲她头顶的头发,直到把它们弄乱。
    “过几日挑一个好日子,我们成亲吧。”
    月华听后赶忙抬起头,难以置信的看着季炎。
    季炎宠溺的摸了摸她的脑袋:“我觉得下月的初五就不错,我娶你做我娘子,一辈子在一起。”
    月华依旧仰着头,但是季炎的眼神倒影在她的眼中是那么的坚定,没有一丝欺骗。她轻咬了一下下唇,觉得似乎有眼泪要涌出来,她伸手抓住季炎的前襟:“好。”
    本来有些冷清的季府,这几天变得忙碌并且热闹起来,全府上上下下都在为季炎的大婚做准备,整个长安都知道了,季炎要娶一名戏子为妻。
    “哎哎,听说了吗?驃骑大将军季炎要娶芙蓉阁的一个戏子做妻子。”
    “是那个海棠吗?听说她之所以总带着面具就是因为有倾国倾城之色。哎哟~那叫一个漂亮。”
    “你见过?”
    “没有。”
    “去去去,那还说个屁,不过这真是美女配英雄啊。”
    “混账!!”季父愤怒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脸因为气愤几乎成了絳紫色,“你个混账,你要娶谁不好?那么多门当户对的大小姐,嗯?你偏偏要娶一个戏子?还是那种脸见不得人的!”
    “对不起父亲。”季炎跪在季父的面前:“就当孩儿不孝,非她不可。”
    “你!”季父扬手就要打他被一旁的季母拦住了:“老爷,使不得,你这一掌下去我炎儿的脸可就要废了,你就由着他吧。”
    “孽障,我问你,要是你娶了那戏子,我就和你断绝父子关係。”
    “哎~老爷……”
    “妇人不要上来打岔。”季父一把甩开季母拉扯他衣袖的手,然后看向季炎。
    季炎依旧跪的笔直不卑不亢的,坚定的看着季荣,说:“爹,我非她不可。”
    两个人僵持了一会,最终季荣叹了一口气,无奈道:“算了,由你去吧。”
    “多谢爹的成全。”
    很快就到了成亲的前一天晚上,季府早早的把一切准备好。大门前高挑起两个红灯笼,全服上上下下都身着红衣,院子里也到处都掛上了红绸和红灯。下人们脚步匆匆准备着喜宴和喜袍。整个季府被笼罩在一片喜庆的气氛中。
    季炎这日刚好面见完圣上回府时只觉得轿子颠簸了一下,然后有些吵闹。他赶忙将帘子撩起问僕人怎么一回事。僕人慌忙答道:“老爷,这轿子前有个道士,挡在这路上不肯起来,还拽着这轿子非要说见您,说有事要和您说。
    “赶快让我见一见。”季炎命人放下轿子。因为父亲的缘故季炎从小也对这些耳濡目染,很是相信这些道士说的话。
    “无量天尊,贫道静玄,乃张天师门下弟子第八代弟子。”老道士将手上的破拂尘一甩,另一隻手捋了捋有些脏乱的山羊胡。
    季炎赶忙施礼:“原来是静玄大师,不知大师有何指点?”
    “贫道看季将军面色红润,必是近有大喜之事,但……”他留了一半话,没有说等着季炎的反应。
    果然季炎的胃口被吊了起来,他赶忙问道:“请大师指点一二。”
    “只是大人您印堂发黑,恐怕是有大凶之兆。”
    此话一出季炎马上就乱了阵脚:“大师我明日就要成亲了,可有什么破解的方法?”
    “成亲啊,”静玄的眼睛滴溜溜的一转,道:“你要娶的这小妇人,可否一问是哪家的闺秀?”
    季炎正色道:“不是什么大家闺秀,是一个唱戏的戏子。”
    “贫道来猜一下,她是不是眼睛周围有烧伤?”
    “正是!”
    “季将军有所不知,这女子可是一条千年蛇精,我在几年前与她斗法的时候打伤了她,在她眼睛周围留下了烧伤。”
    “但是,她眼睛周围的伤是因为救了芙蓉阁班主而烧伤的。”季炎听到静玄这么说马上反驳。
    “她救那班主也只是个意外,其中天机贫道不妨洩露。”静玄又捋了捋他的山羊胡道:“难道将军不觉得自己这一年力不从心吗?这一年您带领征战似乎没有一场胜仗。而且越来越容易生病。一切不都是从您遇到她开始的吗?”
    季炎听后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这是那蛇精在吸食您的阳气啊,要不及时制止恐怕会有杀身之祸啊。”
    季炎听着静玄的话陷入沉思。
    “将军不必做什么,一切交给贫道,自会让一切回归本来的样子。”
    “月华。”季炎回府后将月华叫来拉着她的手说:“我们晚几日成亲,我带你去个地方。”
    月华頜首:“好。”
    两人没有耽搁即日啟程,离开了长安,不过三日便到了季炎在江南的一处别院。
    “这是你的新家。”季炎牵着月华的手将她带到莲花池前,手慢慢的滑过她的脸颊说:“瞧,我觉得,这里的莲花最配你,等我好吗?等我一起回家。”
    月华只觉得视线越来越模糊,开始没办法辨清周围的一切,但是她还是笑着说:“好。”
    “事情办得不错。”季父将一箱纹银摆在桌子上。
    静玄笑着收下:“季大人放心,这小妇人就算是做鬼也回不到将军身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