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她推不开了
    第二天的访校行程是旁听,洛珩给唐言章的微信留了信息后便一早离开了酒店。
    唐言章总觉得洛珩像一只猫,悄无声息地,每次离开她都听不见声响。今天旁听的课程很多,京国交又是全英教学,一天下来她不免有些乏力,在食堂草草解决一餐后却还没有等到洛珩的回复。唐言章盯着洛珩的头像有些出神,片刻后拨了出去。
    很快,对面接了起来。
    “唐老师?”
    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嘈杂,她这边听得也不清晰。唐言章避开人群走到角落:“你今晚……大概几点回来?”
    “不太好说,Amy她们还想着折腾些别的活。”唐言章能听出她语气里的轻快,洛珩那边似乎安静了些,“唐老师,你先睡。”
    “房卡在我这。”
    言下之意,我睡着了你怎么开门。
    “……我可能不回去了。”
    后来说了些什么唐言章记不太清楚,她将手机放回包里,偌大的京城一时间变得有些距离。昨日洛珩还站在她身侧,带着她去找记忆中的美味;今天却连联系都有些困难,更是一面都没见着。
    她觉得可能是孩子大了的缘故。
    孩子大了,所以有这种失落感也是正常。
    唐言章到底还是没有直接回了酒店,她沿着江边慢慢散着步,久违地吹起凉风,思绪从十一年前慢慢整理到最近。
    她承认,自己对洛珩与其他人不一样,很早以前就不同,从那个雷雨天车库开始。
    那天之后,洛珩总是喜欢眸光灼灼地看着她,以往平淡无波的眼神里开始盛着不同的情绪。她一直觉得洛珩寡言,是个内敛的孩子,直到看见洛珩的数学成绩一路拔高直到几近满分时,她意识到可能自己的小课代表,她从来没有熟悉过。
    于是唐言章下意识地开始观察她。
    身为副班主任,以往的唐言章并不会主动巡视课堂,三班的纪律算不上好,但在班主任的规训下也不算太差,她便也没操这个心。一开始,唐言章只会在自习的时候站在后门看纪律,走时总会把最后一个目光投向洛珩在的地方。
    到后来,每每唐言章闲下来时,都会有意无意地经过三班,久而久之也成了她的习惯。洛珩很少违反纪律,但偶尔几次交头接耳和给别人抄答案的行为都被她抓到,继而单独拎出走廊谈话。不同于其他被抓到犯错的学生,洛珩看向她的目光总是坦然而平静。
    她确实喜欢冷静的孩子。
    于是三班的同学们都说,唐老师喜欢在走廊跟她的课代表大眼瞪小眼。
    她能察觉到洛珩对自己和其他人的不同,但她无从分辨这种特殊对应的是什么感情。
    唐言章拢了拢大衣,将被风吹得有些发僵的手揣回兜里,恰好碰到了手机圆钝的边角。她停下脚步,无意识地深吸了一口气。
    还是没有消息。
    她拦下了车,有些兴意阑珊。
    等到洛珩从酒局里脱身时已经是深夜时分,街道上的灯孤零零却又整齐划一地亮着,颇有些微妙的讽刺。她想了想,还是回了酒店,用身份证抵了房卡后便回到了房间。
    她慢了脚步,这个点唐言章应该早睡了。
    “咔哒。”
    门锁打开的声音极轻,她也跟着放缓了呼吸。房间并没有像她想得一样昏黑安静,而是亮了一盏暖黄色的小灯,像是有人特意等着她回来一样。
    “……洛珩?”
    唐言章的声音有些哑,尾音拖沓着,充满了浓浓的倦意。
    “…吵醒你了吗?”
    洛珩快速掩了门,脱下大衣,看见眼前人正半躺在床头强撑着睡意。散发脱了眼镜的唐言章一直很漂亮,她是知道的,但刚醒不久迷迷糊糊的唐言章她却是第一次见。
    有些特别。
    “……洛珩。”她又唤了一声,女孩带着刚从外面回来的凉意靠近了她,“玩得开心吗?”
    “开心。”洛珩语气轻柔,她凑得更近,呼吸轻轻扫过唐言章的眉心。
    唐言章闭上了眼睛,似是倦极了。洛珩左手托住她的后脑,右手将立起的枕头放平,带着唐言章躺了下去。
    她转身准备离开床榻,下一刻袖角便被拉住,似乎在挽留。她转身,看见唐言章低下了双眸,似乎想说什么。她等了片刻,唐言章又阖上了双眼,但依然勾住了她的袖角。
    洛珩俯下身,微凉且带着酒气的唇瓣轻轻印在唐言章的唇角,然后吻住了她有些干涩的双唇。唐言章极细极细地哼了一声,睫毛颤动。
    她的舌尖还有酒的余味,微醺的气息轻而易举钻进了她的口腔。洛珩吻住了她,越吻越深,直到唐言章被亲得有些喘不过气时才给了彼此一个换气的机会。
    勾住她袖口的手不知何时松开了,洛珩弯了弯眼眸,按灭了床头的灯。
    唐言章只觉着自己好像做了个梦,她本以为今晚洛珩不会再回酒店,但内心似乎隐约地对抗着这个想法。她太累了,此时一躺下肯定能睡着,却硬是撑起了半边身子留了一盏小夜灯,她也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却依稀觉着万一人回来了,自己还能给她开个门。
    她似乎听见好几次门卡的声音,也似乎听见了脚步声。但她太困了,实在分不出更多精力分辨。她好像又被吻住,被动地接受了深吻,一时间身体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她想起了那一晚荒诞的放肆,那晚食髓知味的快感。
    她似乎梦见了很多很多,梦见了洛珩的鼻尖扫过她的乳首,梦见了洛珩的掌心烧灼着她的腰身,梦见了自己的全部都交由了她。
    她推不开了。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