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那种圆溜溜白白的,带花纹的那种。你懂吗?”他一边红着脸一边说。
“沈侍君不如跟陛下详细说说呢,奴婢也不清楚呢。”遇静装死道。
“好吧,那你回去吧,就说蛋我收到了。”沈廷不满意的嘴都快能挂油壶了。
萧乐是真的不知道这里的孩子是怎么生的,还是用这种方式告诉他不要痴心妄想,然后略微给他留了一点面子。
emmm……他还是找个机会问一下吧。
但是蛋既然都送来了,他还是勉为其难孵一下子吧,麟趾宫是个好地方,冬暖夏凉显然不太合适孵蛋,他带着人把蛋都搬去御花园,找个暖和地方裹着被子晒。
御花园里,虞乔看见他转头就要跑,黎慎德和荣侍巾倒是跟他打了招呼,沈廷哪能让他的老熟人跑掉,当即将虞乔叫住。
“沈侍巾安好。”虞乔犹豫了一下,双手作揖,同沈廷客气地问候行礼,虽有些不甘,但气焰远没有之前盛了,像个霜打的茄子。
自打贺兰君卓那事儿出了之后,虞乔整个人都低沉下去,鲜少露面,无事就在自己的清净水榭待着,人也变得和荣招妹一样,甚至人家荣招妹还知道日日往御景殿里送糕点。
贺兰君卓是他最好的朋友,最好--gt;gt;
的朋友带来的陪嫁宫人不仅栽赃家伙他,还妄图要他的命,此事贺兰君卓半点不知,他是不信的。只是贺兰君卓对自己太狠,半点错处也罚不到。
他虽愚钝张扬,但自幼在宫中长大,远比沈廷更能接受残酷。
如今的事情,让他觉得人心凉薄,沈廷这样真性情的,反倒比贺兰君卓那样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要好得多,他也十分羡慕沈廷有陛下护着,才能如此张扬肆意。
虞乔现在对沈廷的情感极度复杂,嫉妒又畏惧,自然见他就跑,但也没有以前那么大的敌意,想处处给他使绊子了。
今天是黎慎德难得组局,才能拉他出来见见太阳。
沈廷可在虞乔手里吃过好几次亏,他才不会轻易再相信这个人。
“你过来。”他招手,“陛下送来一些蛋,正好我拿出来晒晒,虞侍巾闲着没事做,不如帮我看着蛋。”
“好。”虞乔想也没想就应下了,好像没脾气。
这下轮到沈廷不解,不知道虞乔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黎慎德哪能真眼睁睁看着沈廷欺压虞乔,不然他这个打理六宫的人,还有什么威严可言,只是沈廷气焰盛,他不好驳斥,只是温言劝道:“虞侍巾身体不适,好不容易才出来逛逛,在太阳下恐怕要晒坏了,沈侍巾就当是给我个面子,此事作罢,纳春……”他唤虞乔的宫人道,“你代你们家主子看好沈侍巾的蛋,这些都是陛下赐予的,若是出什么事,小心你的脑袋。”
纳春忙点头应下。
沈廷眼神白了黎嘉景一眼,撇嘴:“你倒是挺会做人的,算了吧,我就是吓唬吓唬虞乔。”黎嘉景是真会做人也会说话,这种能力就是他修炼八辈子也不行。
若是说后宫里有谁能让沈廷有警惕之心,当属这个黎嘉景。
光是萧乐能在他面前三番五次提出来就让他炸毛。
但是黎嘉景对他有恩,上次太后刁难他,还是黎嘉景给萧乐通风报信的,沈廷也不是是非不分黑白不明的人,愿意还他一个面子。
至于让虞乔身边的人顶替虞乔在烈日下暴晒,他还做不到。本来在封建社会伺候人就挺可怜的,他跟虞乔有仇又不是跟这个叫纳春的,所谓冤有头债有主,纳春真替虞乔挨晒,他也太畜生了。
后宫里人尽皆知,沈廷是萧乐的心尖人,谁挨着谁倒霉,一句话说不对轻的就是虞乔,重的就是徐青鸟。
黎嘉景不是闲着给自己找事的人,也不敢拿身份压他,反倒笑意盈盈的:“听说沈侍巾最近在锻炼,倒是很有成效,本就玉树临风英俊潇洒的,现在更是我们等望尘莫及的了。”
他一向会说话,极尽圆滑,拿捏沈廷这样头脑简单的还不是轻轻松松,就捡他爱听的话说就是。
荣招妹也怯怯地应和:“往常都难见沈侍巾一眼,还未曾谢过当日在御景殿前您为我说话。”
说着他拱手一礼。
虞乔一直沉默着不说话,跟个哑巴一样。
这是沈廷今天第二次脸红,该说不说,虽然虞乔、贺兰君卓、徐青鸟几个不是好东西,但宫里还是有好人的,你瞧瞧荣招妹和黎嘉景就不错,还有太后那个侄子……
他挠挠头,还有点不好意思:“真的吗?我也觉得,我腹肌最近都快有形状了。”
他一转身,腿咯嘣一声,疼得他倒吸凉气,身体踉跄,虞乔一把扶住他,然后又垂着眸退了回去:“沈侍巾小心。”
沈廷动了动腿,他最近长身体,钙跟不上,总是会抽筋骨头作响,这不奇怪,但奇怪的是虞乔真像是转性了,他狐疑地上下打量一番。
不等他说话,远远见着一个年长的姑姑小跑着过来,她满脸喜气,正奔着四个人的方向前来。
这个姑姑十分陌生,沈廷第一次见她,但虞乔他们却认得,这是司寝的刘姑姑,宫里侍君不知给她塞了多少钱,希望她能在陛下面前多说好话,盼得早日侍寝,但她平常都高傲得很,爱答不理的,今天怎么来了?
因为萧乐平日里从未传召过人,因此大家也未曾往侍寝方面去想。
黎慎德率先想到什么,心里一咯噔,左右看了看,紧张地把手攥了起来。
他脸红,心跳也加快了。
刘姑姑来,想必是传人去侍寝的,这个时辰,正好可以早早准备……
最近母亲常常给他传消息,说朝中逼迫陛下早生子嗣,早立太子,必要选一位贤德之人才好。
有没有可能,有没有可能……
荣侍巾也反应过来了,他左右瞧瞧,心想沈廷现如今额头还带着伤,陛下必然不会宣他侍寝,他捂着乱跳的心脏,平复心绪。
一日三次的送糕点,他在陛下心里……大抵……大抵是有姓名的吧……
就连虞乔暗淡的眼睛里都亮出了光。
沈廷一边揉腿一边撑在温书身上,用胳膊肘怼了怼虞乔:“你看什么呢,这么出神?”虞乔不理他。
三个人竟然都是这样的?那姑姑怎么有那么大的魅力吗?萧乐头顶要绿了?
他悄悄侧身,问身边的温书:“那谁啊?他们仨怎么眼睛都直了……”
温书连忙把沈廷从地上薅起来,跟拔萝卜似的,拍拍他身上的尘土,跟个第一次要送孩子上学的老母亲一样激动:“是刘姑姑!是刘姑姑啊,刘姑姑是司寝的人,若是陛下传召后宫侍君夜里侍寝,都是她来传旨,侍君侍君快站好!”
“沈侍巾,沈侍巾让老奴好找啊。”温书的话刚落,刘姑姑便喊起来,她略带着小喘,“听说您出门了,奴婢一路找到这里。陛下翻了您今晚的牌子,还请好生准备着吧,您可真有福气,是陛下登基以来第一位侍寝的呢。”
温书激动极了,连忙把金子塞给刘姑姑。
黎慎德他们脸上娇羞的表情和笑容都僵住了,狂跳的心脏像是被人泼了一桶凉水。
沈廷,沈廷即便再怎么容貌有损,陛下还是这样才宠爱,哪怕他无才无德,也要召他侍寝,预备让他成为太子的生父吗?
但是到底心理素质过硬,黎慎德第一个反应过来,僵硬地扯出笑来,连忙恭喜:“沈侍巾大喜了,凭你日常里的宠爱,这头一份的恩宠就该是你的,今后可不要忘了提携兄长。”
“恭喜沈侍巾,沈侍巾生得好,家世好,性格也好,陛下宠爱也是应该的。”荣招妹抓着衣袖,低头掩盖脸上的酸涩,出言说道。
就连虞乔都僵硬地道了句“恭喜”,早知道刚才就不扶沈廷那一把了,就让他崴了脚,想必今夜也就不能去侍寝了。
他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手,怎么就手贱呢。
“同喜同喜。”沈廷下意识回。
同喜个屁啊,这种事情哪有同喜的,你侍寝又不是我们。
其余三人心里气道。
刘姑姑与他们三个客气道:“您三位侍君个个都是人中龙凤,陛下心里都记着,早晚有那么一天,莫要心急。”
这安慰了还不如不安慰,三个人笑得不太自然。
“沈侍巾头一次侍寝,快准备吧,教引的宫人已经在麟趾宫等着了。”说罢刘姑姑福身离去。
沈廷还晕晕乎乎的点头,侍寝?
萧乐让他侍寝?那就是准备和他孵蛋的意思了?
好耶!
但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小腹、胳膊,嘀嘀咕咕:“啊,不过怎么今天就要去侍寝啊,要是过两个月就好了……”
等过两个月他的肌肉就练出来了!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还是有点瘦弱。
他很羞耻啊,萧乐也肯定会嫌弃他的,那晚上能不能拉灯啊,他一边想一边回麟趾宫的方向……
虞乔他们牙都要酸倒了,这是典型得了便宜又卖乖吧,真是气死个人。
温书按了按额头,这嘴上好像不是很高兴去侍寝,走得都快飞起来了。
“侍君等等我!”他连忙小跑追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小沈:别人家男主,都是夸好帅好厉害好棒的,只有我,被夸好好玩,呜呜呜,你们能不能也夸我帅qaq
和编编商量周五入v啦~呜呜呜,感谢大家的支持,v前四天发小红包嗷~爱大家!
第21章
沈廷回到宫中的时候,果真见一个清秀高挑的男子已经在等着了,十分年轻,相貌比荣招妹还要精致上几分,他看见了沈廷,只是点了点头,打声招呼:“沈侍巾。”并没有像其余宫人一样行礼。
说是侍寝的教引宫人,实际上应当尊称一声官人,这位要尊称一声柳官人。
历代的教引官人都是由先帝那些位份低又不得宠的侍君充任,比起青灯古佛或者看守皇陵,做教引宫人虽然面子上不是那么好看,但至少还留在宫中,也有自由。
温书给沈廷私声介绍后,沈廷不可抑止地想到了小爹文学。
达咩,打住!
萧乐说得对,他不能再看那些乱七八糟的小说了。
柳官人将沈廷带去侍君们用的香汤,上下打量他一眼,冷冷道:“脱了。”
沈廷扭捏了一瞬,这不太好吧,他还没来得及说话,柳官人就直接上手,把他衣服扒下来了。
他扑通一声跳进池子里,闪躲着柳官人的目光,抱着胳膊抗议:“你干什么啊?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扒衣服,一点礼貌都没有。”要不是今晚上得侍寝,他高低跟这人干一仗。
柳官人又是一声冷笑,沈廷看见他的眸子里明晃晃写满了三分讥笑三分凉薄和四分漫不经心,连忙捂住胸口和肚子。
“就这样的货色,皇帝她也能下得去口,后宫侍君的质量真是一届比一届差。”柳官人摇头叹息,鄙夷地看着他瘦条条的身体,拉着他的胳膊拖过来,上手给他洗刷。
大抵是看到他还没成型的肌肉了,沈廷虽然承认他说得不假,自己的身材质量暂时是挺不佳的,但他相当有集体荣誉感。柳官人的批评让他有种学长瞧不起他们学弟的感觉,他的愤怒油然而起,不蒸馒头还争口气呢。
沈廷一边抵抗着柳官人一边道:“我很快就会把身材练好的,况且你也没见过后宫其他人,怎么就知道我们这届质量差呢?你看那个贺兰君卓没有,贺兰承使,他天天露着腰,六块腹肌美得很。”
“呵呵。”柳官人看着不壮,力气倒很大,钳制的沈廷没法动弹,甚至还用池子里的香汤给他呼噜了把脸,跟洗狗一样。
沈廷要是抗拒,他抬手就拍,但也就跟训诫小孩子一样,让他安静的成分居多。
大抵是年纪轻轻没得过宠就当了鳏夫的原因,柳官人脾气和脸色格外不好,时时刻刻都带着一股怨气,他按着不听话的沈廷,没完没了地絮叨:“你们这届都像你这样多话又不老实吗?要是这样的,我还不如去吃斋念佛呢,都是你这样的我每天不得累死。”
沈廷挣扎累了,也褪去一开始的羞涩,干脆趴在池子边儿上享受他的搓背:“没,我是我们这届话最多的。”
“还挺骄傲。”柳官人手上加大了力气,疼得沈廷嗷一声,“你这人怎么回事,长得挺好看,下手忒毒了。”
柳官人嘴角动了动,有一丝不可察觉的笑意,动作放轻了几分,嘴上却不饶他:“忍着点。”
他给沈廷搓身体,然后讲该如何侍寝,他说得一板一眼面无表情,沈廷听得面红耳赤,趴在池子边,把通红的脸埋进臂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