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排的梁夜此时已经将手机扔进桌洞，神色不明地盯着颜茶挺直纤弱的背影，感觉她好像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
    他心头涌出几分烦躁。
    *
    下课以后，顾风叫大小姐一起去打球，当然主要是为了看梁夜打球，以前都是这样的。
    梁夜脾气比大小姐更差，还不像大小姐那么好哄。
    但他球打得好，长相也是学校公认的校草，眉目精致，线条凌厉，有些冷傲不羁。
    学校喜欢他的单纯女生还挺多的。
    颜茶以前也都喜欢去看他打球。
    顾风想着借此机会让两人关系缓和。
    颜茶却再次果断拒绝，甚至都没回头：“不去。”
    闻言，梁夜正要出去的脚步一顿，看向了颜茶还在翻书的背影，冷笑：“你以为成绩好我就会喜欢你？”
    颜茶好像没听见，转头看向旁边的同桌苏彤：“你要出去吗？”
    苏彤一愣，道：“我去小卖部，大小姐要我帮忙带什么吗？”
    颜茶朝她柔柔一笑：“我和你一起去。”
    苏彤脸红了，几乎是受宠若惊地道：“好、好的。”
    两人虽然做了这一周的同桌，可大小姐和她说话的时候屈指可数，一下课就和梁夜一起走了。
    现在居然没有搭理梁夜，还对她笑得这么……温柔。
    要不是她是女生，不然都要心动了。
    校花的笑也太能迷惑人了吧？
    苏彤晕晕乎乎地被大小姐挽着胳膊走出了教室，感觉大小姐香香软软的，让人感觉脚都踩在了云端似的开始发飘。
    被颜茶无视了个彻底的梁夜猛地踹了一脚桌子，上头稀里哗啦掉了一堆书。
    教室都安静了一瞬，才又恢复声音，只是声音都小了些，怕成了梁夜的出气桶。
    虽然梁夜在他们学校家世算是最好的那一批，但他们怕他也不是怕他的家世，更多的是怕梁夜本人阴晴不定的作风。
    高一时因为不高兴老师打扰他玩游戏让老师被开除，还曾将他的同桌都揍进医院过。
    从高中到现在打过的架不计其数，对手有校内的，也有校外的，战绩惊人。
    妥妥的校霸作风。
    顾风倒是不怕他，沉默片刻，问他：“还去打球吗？”
    梁夜却答非所问，冷笑道：“我看她能忍到什么时候！”
    顾风：“……”
    他这下明白了。
    他是想要云妙妙，又想要大小姐和以前那样以朋友的身份待在他身边吧？
    那结果恐怕是两头都落不了好。
    顾风也不再劝他，自己先去了球场，谈恋爱哪有打球有意思。
    *
    中午放学后，见颜茶还在座位上没动，顾风就叫她一起去吃饭。
    以前他们都是三人组一起的，乍然就剩下他和梁夜两人吃饭，还挺没滋没味的，吃个饭都得担心梁夜会不会发脾气把饭桌给掀飞了。
    云妙妙倒是不怎么和他们一起吃饭，她不肯花梁夜的钱，梁夜还为此和她发过脾气，但云妙妙没有妥协。
    果然，颜茶又拒绝了：“不了。”
    顾风就叹了口气，和梁夜一起出去了，梁夜的脸色冷得似冰。
    偏偏在这时候两人还在楼梯间碰到了陆深，两人脚步都顿住了。
    社会援助生上课的大楼在他们教学楼的反方向，陆深不可能是来这儿随便逛逛的。
    梁夜紧盯着他，目光似要吃人似的冷厉。
    陆深却面色平静，看也没看他一眼，提着饭盒就上了楼，走进了五班的教室。
    显然他是来给颜茶送饭的，难怪她不和他们一起吃饭。
    颜茶的口味挑剔，吃习惯了家里厨师做的饭菜，所以有时候也会让家里做好了饭菜直接送过来。
    梁夜脸色难看，这一回却什么也没说，直接下了楼，似乎耐心告罄，真要等着颜茶先和他低头才肯搭理对方了。
    *
    陆深带来的饭菜都是家里司机送到校门口的。
    颜茶看见陆深来了，道：“等等，我把这一道题做完。”
    只是刚做到一半就卡住了，明明就感觉要做出来了，可就是忽然卡住了，有一种快要想起来又偏偏想不起来怎么做的感觉。
    颜茶都有些着急了，忍不住嘀咕：“完了，真的变笨了。”
    陆深担心饭菜会凉，就对她道：“我看看可以吗？”
    颜茶将卷子递过去，水汪汪的的眼眸望着他。
    陆深扫了一眼题目，就接着她之前的步骤讲了下去，问她：“明白了吗？”
    不愧是年级第一。
    颜茶如醍醐灌顶，那种不上不下卡着的感觉消失了，她忍不住开心地凑过去在陆深侧脸亲了一下。
    “我懂了。”
    脸侧柔软的触感似花瓣拂过，陆深神色顿住，心底浮出几分异样的感觉。
    他心情复杂看过去时，颜茶却已经在低头继续做题了，好像这个吻根本没发生过。
    陆深：“……”
    她……怎么好像真拿他当男朋友了？
    他不是花钱请来的假男朋友吗？
    而他心里接受得好像比她还快，因为他甚至开始不满足这样蜻蜓点水似的一吻。
    他心里有些古怪的感觉。
    如果说颜茶想让他做她男朋友只是在和梁夜吵架时的一时兴起，那他呢，他又为什么这么心甘情愿地答应呢？
    没道理之前的三年都对她毫无感觉，一夕之间就忽然心动了吧？
    可事实就是这么没道理，他不止心动了，还心动得要命。
    *
    颜茶兢兢业业地刷着学习的任务，日夜苦读，加上有年级第一这个老师在，她的成绩迅速提升。
    主要也是进步空间太大。
    她给自己订的小目标是在月考时各科达到及格线就好。
    而梁夜可能是见她不理他，碰了几次钉子后也就没来和她搭话了，两人看起来像是在冷战。
    但颜茶压根没将他放在心上，没去管他心里积压了多少情绪，倒是他身边的几个朋友这些天过得苦不堪言。
    沉浸在学习之中的时间就过得飞快，转眼就迎来了月考。
    颜茶有些激动，她终于要摆脱倒数第一的位置了。
    陆深将她送到了考场门口，还似不放心地将笔、尺子、准考证都检查了一遍。
    “都没问题。”他将袋子交给她，低眸看她，竟然还有些温柔男朋友的样子了，“别提前出考场，等考完我就来接你。”
    见他要走，颜茶却拉住他的衣角，抬头看着他，眼眸清澈，语气柔软：“还有一个问题。”
    陆深看向她：“怎么……”
    颜茶却已经飞快地凑过来在他唇角亲了一下，然后转身进了教室：“学神要庇佑我考高分哦。”
    陆深一愣，声音慢半拍地响起：“……好。”
    如果他真能有那能力的话。
    那他会让她能得偿所愿。
    *
    对面楼的考场楼道上，梁夜目光阴沉地盯着这边。
    在看见两人接吻的时候，梁夜脸色铁青地一拳砸在了旁边的玻璃窗上。
    顾风心惊胆战忙趴在玻璃上去看。
    还好……玻璃质量十分抗造，只有几条裂纹，能撑得住这场考试。
    只是学生会又得派人来修玻璃了。
    顾风无奈，看了一眼梁夜的拳头，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皮糙肉厚，竟然半点儿事都没有。
    这时，却听见梁夜道：“我看颜茶她是脑子不清醒才会和这种人在一起，就算是生我的气也不该这么堕落，你找几个人教训教训那姓陆的，让他……”
    他的话没说完，顾风忽然捂着嗓子咳嗽几声，道：“你刚才说什么？风太大，我没听清。”
    梁夜看向他：“你……”
    不等梁夜再次开口，顾风已经往教室走了，似乎着急地道：“来不及了，来不及了，我先回自己的考场，回见啊。”
    说完，他已经加快脚步，消失在了梁夜的视线里。
    比起得罪梁夜，还是得罪大小姐更可怕。
    万一大小姐一不高兴，她哥就得亲自找他“谈谈”了。
    妹控真可怕，也就梁夜这个没脑子的敢欺负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