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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今生不行善 第273节
    魏宝珮诶的应下来:“我还有一件事情,想问一问小姜将军。”
    姜元瞻就停下了脚步。
    他回头看魏宝珮,但没言语。
    魏宝珮抿了抿唇:“抵达盛京之前,我心下总是惶恐忐忑的,不晓得姑母是什么样的脾气性情,又恐怕自己不讨姑母喜欢……”
    她起先只是抿唇的,此刻变作咬着下唇。
    她本就生的好看,柔弱那一卦的美人儿,眼皮往下一垂,咬着自己的红唇,更添我见犹怜的姿态:“元瞻表兄,你能不能与我说一说,姑母她喜欢什么样的女郎,喜欢什么样的东西,也好叫我心里有些底儿。
    原本这些话我该去问王妃的,可是王妃有了身孕,蜀王殿下看护她着紧,也不叫王妃操劳的,我又不敢去问。
    小郡王……我同小郡王身份悬殊,又非亲非故,便不敢去叨扰。
    裴大娘子她在盛京也不过数月,未必能够摸得准姑母喜好与脾性,我只恐怕问了也是无用。
    思来想去,也只有问一问元瞻表兄了。”
    她一口一个元瞻表兄,没由来叫姜元瞻想起周宛宁。
    从小到大,那个丫头追在他身后,最爱一口一个元瞻哥哥的叫。
    小的时候大兄和三郎也是这样的待遇,长大一些她见了之后只说姜大兄长此类的。
    如今是不知怎么的,又改了口。
    翻来覆去的。
    但只有对他的称呼,从未变过。
    这个魏宝珮——
    他跟魏宝珮只能说沾亲带故,可真算不上什么亲近的。
    他要是愿意成全大家面上的情分,便叫一声表妹。
    若不愿意,谁也别来套近乎。
    姜元瞻皱了眉:“魏二娘子这话不该来问我。我是在外行走的郎君,也不会成天守在舅父府上,舅母喜欢什么,我实是不知道。
    便连我姑母的喜好我都未必知道的那样清楚,何况是舅母呢?
    至于你说舅母的脾气性情——她是最随和不过的,怎么这些话魏二娘子在家中的时候,郡公与崔夫人都没有告诉过你吗?”
    “说是说过的。”
    魏宝珮面颊已经泛了红,是有些羞愤。
    因为她开口称表兄,可是姜元瞻不应。
    他只说魏二娘子,不肯应下一句表妹,分明是与她划清界限。
    魏宝珮背着小手在身后,更捏紧了:“只是我想着元瞻表兄你是在盛京长大的,素日里与姑父姑母走动也多一些,姑母出嫁多年,阿耶与阿娘或许并没有那么了解如今的姑母,还是同表兄你们问上一问才更靠谱些。”
    她声音很轻,软绵绵的:“原也没有别的意思的。”
    这女郎若非不开窍,就是存心故意的了。
    姜元瞻冷下脸来:“魏二娘子,你还是称上一声小姜将军比较妥当些,我不是枢密使府的郎君,拐着弯固然也能做你表兄,只是咱们素昧平生,也没什么交集,此番若非是要到会稽查案,这辈子也许都见不上魏二娘子一面,你贸贸然称一句表兄,我听着浑身别扭。
    至于你说的那些话——”
    他既然已经拉下脸来,连话都说重了,便也不会再给魏宝珮留什么体面,便啧了一声:“别的我不知晓,但要说舅母喜欢什么样的女郎,那大抵是率真直爽,最坦然不过的女郎吧。
    就像是清沅表妹那样的,心里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脑子里也不惦记着别的念头,简简单单,又端方沉稳。
    因舅母是最率真的人,平日里心里有什么,嘴上便要说什么,从不藏着掖着,做那些蝇营狗苟的钻营算计,所以她应该更喜欢那样的女郎。
    魏二娘子不妨揣摩揣摩吧。
    珠珠还等着我拿吃的给她,魏二娘子请自便,我就不奉陪了。”
    他话音落下,提步就要走。
    魏宝珮并非听不出他的言外之意,但没办法,她咬着牙,把心一横,追了上去:“元……小姜将军请留步,将军似乎误会了!”
    第390章 安分
    姜元瞻的眉心立时蹙拢的更厉害。
    果然这小女郎不怀好意而来。
    她匆匆追上来,下意识抬手过来抓他袖口,简直是无礼又荒唐。
    这实在可以算得上是冲撞了。
    姜元瞻端着托盘,身形也快,闪至一遍之后,冷着脸去看魏宝珮:“魏二娘子自重。”
    魏宝珮脸色一变,似有羞愧,咬着下唇:“我并非是不自重之人,实是方才听将军所说,觉得将军或许误会了我……”
    她拖长了尾音。
    其实是察觉到姜元瞻对她方才那样拿腔作调的做派并不感冒,甚至是根本就不吃她那一套。
    所以眼下就收敛起来。
    毕竟姜元瞻已经把不喜欢三个字直接挂在脸上了,她若是还要那样,姜元瞻这样的行伍之人,定然不会对她留半分情面。
    魏宝珮退了小半步,规规矩矩的站在那儿:“我不是说藏着掖着,不光明磊落。
    将军知道,我也生在魏氏高门,自幼也有女夫子教导过,爷娘对我也悉心指点,上面阿兄更是耳提面命。
    郎君们幼承庭训,高门里的女郎也是如此。
    我虽然是庶出,可因阿耶偏疼我多些,在家中一切都过得很好。
    但终究我是庶出的女孩儿,与大姐姐是比不了的。
    此番往盛京,确实是我自己同阿耶阿娘求来,但真的启程出发,心下难免又有不安。”
    她抿着唇角,始终低垂着脑袋,再没有抬头看姜元瞻一眼:“我只是想提前知晓姑母平日里的喜好,喜欢什么样的女郎,所以才会如此。
    也不过是想着等到了盛京之后,能够讨得姑母欢心,好替自己谋一个好前程出来。
    落在将军眼中,也许觉得我是钻营算计,可我实在是……”
    “你实在是天可怜见,我们都该心疼你?”
    姜元瞻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什么,姜莞清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魏二娘子是这个意思吗?”
    魏宝珮脸色忽而就变了,垂下的眼皮,压下眼中一闪而过的惊恐和慌乱。
    姜莞已经提步近前来。
    赵行当然是跟在她身后的。
    而姜元瞻也快步朝着她的方向迎过去:“怎么过来这边?就是怕后厨上的烟火气熏着你,对肚子里的孩子不好,我给你拿了东西,这就要回去了。”
    姜莞却伸手拨开他:“我只怕我不过来,二兄要被人绊住脚,留在此地回不去河滩边上了。”
    她那个白眼再明显不过,横过去的时候,姜元瞻都有些莫名其妙。
    他上一次确实差点儿着了薛婵的道,可后来有姑母教诲,她也说了那么多,之后行事他已经晓得谨慎二字为何物。
    这魏宝珮他自是小心提防着的。
    虽说确实是被魏宝珮给绊住脚,但他又没干什么。
    是以这个白眼挨的确实冤枉了些。
    但姜元瞻也不会此时与她争这个。
    赵行护着姜莞,扶着她小臂,陪着她又近前几步。
    魏宝珮是听见脚步声在她身前不远处站定,而且她低垂着的脑袋,也仍然能够看见身前的一小片阴影。
    然后才把喉咙稍稍一滚,抬了眼皮,去看姜莞:“王妃,我不是那个意思……您误会了……”
    “又是误会?”
    姜莞其实听了不少。
    是被赵行按着,她才没有在第一次听见魏宝珮可怜兮兮说误会的时候冲上来。
    结果后面是真听不下去了,赵行又不敢强拉着她,她这才上前来的。
    现下又听见魏宝珮说了这么一句误会不误会的话,立时嗤笑出声,也打断了魏宝珮后面的所有话:“魏二娘子,若旁人时常误会你的言行举止,那你有没有考虑过,或许并不是别人的问题呢?
    倘或你真的是个安分守己的人,怎会叫人人都要误会你一场?
    你与我二兄私下里说这些话,乍然看来好似没有什么不妥之处,可是细细想来,我虽然有了身孕,王爷也确实着紧,看顾着我,但还不至于连与人说几句话都不叫了。
    二娘子即便是来问我,也用不了我多少的精神精力吧?”
    姜莞扬声反问,虽说语气语调都不是沉下去的,但那话语之中的嘲弄却反而更加明显:“你说表姐不清楚,表兄又是没那样清楚的,所以来问二兄。
    我只问二娘子一件事情,当着人前,怎么不能问?
    好,再退一步,按你所说,是想去了盛京之后讨舅母欢心,这自然是要避着你阿姐与阿妹。
    可郎君们一处时候,难道你不能遣人去回话告诉一声,然后再去问一问我二兄吗?”
    “这……王妃……我”
    魏宝珮支支吾吾起来。
    姜莞冷哼了一声:“看起来魏二娘子是无话可说了。
    这个问题你回答不了,我也不想替你回答。
    看在舅母的份儿上,也看在魏家的份儿上。
    郡公偏宠你,在家中的时候娇纵你,但是出门在外,可没那么多人会纵着你,宽着你。
    尤其是我,眼里最不容沙子的。
    魏二娘子说自己未必不是光明磊落之人,可你对于你姊妹两个的藏私,又真的光明磊落吗?”
    魏宝珮的脸色就又变了下:“我虽有藏私,但也是为自己谋划前程,王妃觉得……”
    “郡公为你谋划的还不够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