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223章
    穆宁看着虚空突然笑了下,“从知道你们见面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他一定会去找你,只要有你在,我就留不住他。”
    话音落下,周围变得沉寂,好一会儿池律才出声道:“为什么要说这些?”
    穆宁轻摇了下头,“没什么目的,也不是来当说客的,我心疼松哥而已,这么些年,他被一条人命绑缚在我身边,已经付出的够多了。不管结局如何,我都希望他能为自己活一次。”
    她歪了下头,重新看向池律,“我说这些,只是不想为你们之间的误会再添一笔。”
    “你刚说人命,什么人命?”池律盯着穆宁,声音紧绷道。
    “等你有了决定再说吧,如果你觉得自己还爱他,决定要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可以随时来问我,但如果你已经不爱他了,这些事情其实并没有知道的必要,知道了也只会平添烦恼,而且我现在说了,会干扰你对自己感情的判断。”
    愧疚、怜惜、爱恋,其实有时候是混杂在一起的,短时间内很难分得清。
    池律盯着穆宁,目光凌厉到似乎要凿进对面女孩的脑子里,看看所谓的人命到底是什么。
    半晌,才移开目光沉声问:“他为什么会生病?”
    穆宁叹了口气,有些黯然道:“是人都会生病,他又不是铁打的。”她偏头看着床上闭眼昏睡着的女人,平静道:“阿姨这几年被病痛折磨得精神不大好,很多时候上一刻还好好的,下一刻精神就混乱了,总说要回家,半个月前,阿姨突然跑丢了,到处都找不到,松灵吓坏了,找了一天一夜才在火车站找到,他差点就崩溃了,又淋了雨,不生病才怪,那时候刚安顿好阿姨,就休克了,倒在医院走廊的时候脸都是青的。”
    心脏不期然得缩了下,接着重重撞击着胸口,一股酸僵的诡异感觉沿着脊椎窜高上头皮。
    他想起那天晚上,唐松灵浑身上下都是湿的,秋日的雨水带着沁骨的寒意,况且还是夜里,他知道他很冷。
    “我还爱你。”那个人声音里带着极力压抑的颤抖。
    这轻飘飘四个字像重锤一样擂在胸口,有好几秒痛得无法呼吸。
    那一刻的感觉还是恨,恨他说爱恨的时候都那么随意,恨他的目的也许并没有那么纯粹,他已经不敢相信这个人说的每一句话了,曾经被骗过那么多次,难道还不长记性吗?
    他一向都是个很能规避伤害和损失的人,却屡屡未躲过唐松灵给的重击。
    “砰”地一声将门拍上时,垂落的手指却控制不住的发颤,没有开灯的客厅漆黑一片,听觉被无线放大,于是心脏撞击胸口的声音变得震耳欲聋。
    他压不住心底的恐惧,怕七年前的那场灾难重演,他已经经不起第二次摧毁了。
    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当时为什么要重新打开门,开门的时候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或者要从唐松灵嘴里听到什么,可当门洞大开的时候,哪里还有那个人的影子?
    他看见自己按电梯的手指在颤抖,直到站在楼下,望着空荡荡的院子,被裹挟着细碎雨丝的冷风一吹,整个人才猛然清醒过来。
    后来那几天,唐松灵再未来过,他以为自己会渐渐平静,直到抹掉那个人纠缠不休带来的浮躁。
    可事实并不如他所想的那般,刚好没多久的头痛又开始作祟,半夜偶尔惊醒,跑去打开门,站在空荡荡的楼道发愣时,他意识到事情已经在偏离掌控。
    那个口口声声说爱他,要追他的人,撂下几句无足轻重的话就消失了。
    原来,他并没有轻易放弃,是生病了。
    池律垂着眼站在窗边,阳光从背后打进来,给他精致的侧脸渡上一层润色,却没有一寸照进那双漆黑的眼眸。
    苗韵还在昏睡,穆宁伸手握了握晾着水的杯子,又弯腰提起暖水瓶添了点热水。
    池律静静站着,这片空间,竟显出一种虚幻的安宁。
    不久,门口传来一阵略显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塑料袋摩擦的声响快速传进病房。
    池律垂着的眼睫抖动了下,目光落在刚从门口进来还喘着气的人身上。
    第121章 不要害怕
    他手里提着一大袋药,脑袋上覆着一层细汗,几捋发丝被汗水打湿,柔顺得贴在鬓边。
    匆匆走过来将药袋搁在床脚,有些意外地看了眼睡着的苗韵,对穆宁道:“吃午饭了吗?没吃的话赶紧去吃吧,我看着她吃药就行。”
    穆宁站起身,随手扒拉了下药袋,“这么多?”她扫了眼从唐松灵一进门就盯着人看的池律道:“水已经凉好了,药在柜子上搁着,我先走了。”
    “嗯,去吧。”唐松灵应了一声,见穆宁出了门,才转头看池律,凑上去小心解释,“中午取药的人太多了,排了好久的队,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长时间.....”
    池律只看着他,却不说话,把唐松灵直看得心惊肉跳,以为他生气了,又怯声解释,“真的不是故意的,我....”
    池律突然抬手,手指擦过他汗湿的鬓角,“没有怪你。”说着捉起唐松灵的手,展开他蜷缩着的掌心,上面横着一条勒出的红色的印子,“你应该叫我帮忙的。”
    唐松灵仓惶低头,半晌闷闷道:“谢谢。”
    “阿姨现在要吃这么多药吗?”
    唐松灵转过身,将那一大袋药分门别类,整整齐齐放进柜子上两层的抽屉,低低的声音里透着苦涩,“是啊,要吃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