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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皇帝怎么谈恋爱 第15节
    “因为在这日,东陵已告老还乡的前东阁大学士,贾槐会赶到京都,和那些对万华梦不满的东陵京官一同觐见太后。万华梦再有本事,群臣共谏之时,他也会分身无术,届时的南宫正适合被趁虚而入。”
    魏枕风说正事的时候像是变了一个人,出言有章,条分缕析,赵眠瞧着他竟然生出一种黑皮也不是那么让人难以忍受的想法。
    贾槐此人,赵眠亦略有耳闻。三朝元老,鸿儒硕学,在东陵读书人之中一呼百应,甚有威望,纵使是东陵太后也不得不礼让三分。
    赵眠问:“贾槐也是你的手笔?”
    魏枕风笑笑:“万华梦自作孽不可活,我不过是煽了几把风而已。其实,混进南宫不难,难的是南宫那么大,我们应该去哪里找解药。我本来还在烦恼此事,现在有你了,应该就没我什么事了吧?”
    赵眠“嗯”了一声。
    他相信白榆不会让他失望。
    说来也巧,赵眠刚和魏枕风商量完,白榆就回来向他复命了。
    白榆乃是南靖内廷太医之女,自幼习医,学有所长,不输任何家族子弟,却因是女儿之身,空有一双回春妙手却只能被拘在深深庭院,被迫成日女戒女红为伴。
    圣上听说此事后,以太后的名义召她入宫,笑吟吟地问她愿不愿意跟着几位老太医多学几年,然后去东宫为太子殿下效力:“太子身边现有亲信一文一武,年龄都比你小。你若去东宫,就是他们最大的姐姐了。”
    白榆自是喜不自胜,欣然同意。
    她十六岁入宫,二十岁入东宫。如今她跟在太子殿下身边,已有八个年头了。
    太子殿下受到圣上的影响,别说是对她,即便是对东宫的宫女都称得上和颜悦色。殿下偶尔骂骂周怀让笨,指责沈不辞话太少,却从来没有说过她什么。
    此次东行,她本跟着殿下身侧,负责照料贵体。途径冲州时,殿下听闻深山有一名医隐士,医术人称东陵之最,可起死人肉白骨。殿下便让她前往拜访,为他一位体弱多病的老师寻一剂良药。
    不料她才离开了短短几日,殿下居然不慎被万华梦下了蛊,如果找不到解药,还要和一个莫名其妙的人同房,属实离谱。
    得知消息后,她恨不能立刻赶回殿下身边,但她十分清楚,若真是万华梦下的蛊,她即便回去也无济于事,不如先潜入南宫,为殿下寻找解药的线索。
    “公子。”白榆见到赵眠,草草行了礼,没等到赵眠一声“免礼”就等不及地走到他面前,“快给我看看你的手。”
    发现自己中蛊后,赵眠为了不暴露自己是倒霉蛋,尚未请东陵本地的名医大夫看过。他信不过旁人,宁愿耽误些时日也要等白榆回来。
    赵眠撩起衣袖,朝白榆伸出手:“你回来的匆忙,可用了膳?”
    “属下不饿。”白榆看到赵眠手腕上那一条艳如鲜血的红线,双眸被刺痛了一般,眉间蹙起,双指匆匆搭了上去。
    “那便是没用。”赵眠唤来沈不辞,“你去做些简单的吃食。”
    沈不辞点点头,转身去庖厨做饭。
    白榆诊完脉,面色凝重:“这的确是万华梦的手笔。”
    赵眠冷哼:“不然还能是谁。”
    “公子现在可有什么不适?”
    赵眠摇摇头:“没有。”他想了想,又补充道:“不过,我最近有胸闷气短,食欲不振之状,还总是控制不住想发脾气,也不知是不是体内蛊毒在作祟。”
    白榆沉吟片刻,问:“公子莫不是被什么人给气着了?”
    突然,一条胳膊冷不丁地出现在白榆眼前:“劳烦姑娘也替我看一看。”
    白榆这才发现原来殿下身旁还站在一位她之前从未见过的男子,相貌一般,气质竟意外的出众:“你是?”
    男子彬彬有礼道:“我是和你家公子一起中蛊的倒霉蛋。”
    白榆瞬间呆住,看着黑白分明的两人,一口气险些没上来。
    周怀让见状,连忙给这位看着他们长大的东宫大姐姐递茶:“白神医你挺住啊!”
    白榆喝了足足两盏茶,才稍稍冷静了一些,对着赵眠欲言又止。
    赵眠道:“有话直说。”
    白榆长叹一声,道:“公子,你要知道,雌雄双蛊并不是春药。”
    赵眠皱起眉:“你这是何意。”
    他当然知道雌雄双蛊不是春药,春药不会死人,双蛊会死人。
    白榆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蛊毒没有催情之效。”
    赵眠还是不太懂,但他不能再问,否则会显得他不是很聪明:“说下去。”
    “蛊毒不会让你们丧失理智,也不会让你们身上有任何……反应,中蛊者必须清醒地,依靠自身的力量去做那件事。”
    赵眠和魏枕风头一回在同一刻露出了同样的表情。
    那种无法形容,错综复杂,有点想杀人的表情。
    赵眠已经完全不想说话了。魏枕风比他好一点,低咳两声,问:“照你这么说,万一……我说万一,中蛊者都是男子,又对彼此完全没有感觉怎么办。”
    白榆朱唇轻启:“若无解药,要么硬,要么死。”
    魏枕风:“……”
    赵眠:“……”
    作者有话要说:
    谁先成功,谁当攻(狗头
    第12章
    沈不辞不愧是在南靖尚食局进修过的男人,厨艺十分了得,只用了半个时辰,就为赵眠等人端上了色香味俱全的五菜一汤。
    众人相继入席。赵眠率先在主位坐下,白榆于他左侧入座,而后是周怀让和沈不辞。
    魏枕风随口一问:“我可以吃吗?”
    赵眠道:“不可以。”昨日没请他吃鱼,今日还想吃沈不辞做的菜,真会做梦。
    魏枕风耸耸肩:“那我在这等你们吃完。”
    太子殿下极低的气场让在座的每一个人都如坐针毡,尤其是还有一个外人站在旁边围观他们吃饭,席间的氛围很是焦灼。
    为了缓解气氛,白榆大赞了一番沈不辞的厨艺:“小沈的手艺快要赶上大厨了。”
    沈不辞:“谬赞。”
    白榆:“……”
    她犯傻了。为什么要和沈不辞说话,要缓解气氛也应该找周怀让啊。
    忽然,赵眠啪地一声放下筷子,众人皆是一惊,纷纷跟着停下了筷子。赵眠抬眼看向魏枕风,嫌弃之情溢于言表:“你这张脸还要用到什么时候?”
    魏枕风挑了挑眉:“你怎么突然问这个?我这张脸是废了不少功夫特制而成的,一时半会儿我也找不到能解容的药水,你且再忍受几日罢。”
    赵眠忍不住问:“你本人也这么黑吗?”
    魏枕风答道:“反正没你白。”
    赵眠脸色更差。
    想想也是。常年出门在外,动不动就风吹暴晒,纵使幼时天生肤白,长大了也能被晒成黑皮。
    他真的很不喜欢黑皮。
    赵眠闭上了眼,缓缓吐出胸口的浊气。
    别生气,无所谓,他又不会沦落到要靠魏枕风解蛊的那一步,魏枕风是黑是白都无关紧要。
    赵眠在众人注视中倏地睁开眼,语气是从所未有的坚定和决绝:“我们必须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不顾任何代价拿到雌雄双蛊的解药。哪怕是豁出性命,亦在所不惜!”
    其余等人气势赳赳,齐声道:“是,公子!”
    “豁出性命?”魏枕风摸着下巴,稍稍不是滋味地说,“你这突如其来的巨大决心是从哪来的?”
    “还有你。”赵眠转向魏枕风,冷冷道,“你那几个受伤的手下还躺着?速速把她们带来给白榆看看,伤好了就赶紧干活。”
    魏枕风:“……哦。”
    不出半日,云拥和花聚就被接了过来。
    此二人不久前私闯南宫,想着碰碰运气探探路。她们易容成负责采买的女使混入南宫,自以为天衣无缝,万万没想到她们刚进去没多久,一条路都没探完,就毫无预兆地被人识破了。
    两人奋力突围,虽然侥幸得以脱身,却被某种不知名的瘴气所伤,休养了数日仍未见好转。
    待她们被主人接来,看到即将为她们医治的大夫时,两人均是一愣。
    云拥双眸微睁:“是你……?”
    花聚激动不能自己,指着白榆道:“主人,就是她!当时在南宫就是她带人抓我们的!她是万华梦的人!”
    魏枕风点头:“我知道。”
    花聚懵了:“您知道?”
    白榆微微一笑,极是温婉大方:“各为其主,奉命行事,望两位妹妹莫要介怀。”
    云拥和花聚目瞪口呆,两头雾水。
    魏枕风向她们简单解释了一下目前的情况,让她们听命行事便是。两人虽还是对赵眠等人心存戒备,但听主人的话让白榆给自己诊治后,受瘴气侵蚀的不适感竟真的有所减轻,再休养两日便可痊愈。
    十月初十,离雌雄双蛊的毒发之日还剩五日。白榆忙活许久,终于绘制出了完整的南宫地形图。
    南宫是东陵太后特赐给国师的府邸,依山傍水而建,楼阁台榭,鳞次栉比。其中,大大小小的路道不计其数,更别说还有藏在暗处的密道,即便是南宫的侍女,稍有不慎极可能迷失其中。
    有了这张清晰详细的地形图,迷路的问题得以解决。
    白榆指着地图上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道:“此处名为‘掩月居’,我们要找的解药就在那里。每月十五,万华梦会去溆园观新婚之礼,回来后便在掩月居小住几日。雌雄双蛊及其解药,均是由他亲手在掩月居调配存放。”
    白榆是南靖人,在南宫的身份最多算个求学的学生,即便曾经被万华梦赏识过,也只能是“门外之人”。好在她上回识破云拥花聚有功,获得了一些门内弟子的信任,才有机会深入南宫,查到并证实了这些线索。
    她想过直接将解药偷出来交于殿下。可惜,万华梦似乎很看中掩月居,即便他不常住在那里,平日也会派重兵把守。白榆数次尝试潜入无果,有一回还险些暴露了自己,不得不作罢。
    魏枕风盯着地图上象征掩月居的黑点,若有所思:“此处……”
    赵眠:“说。”
    魏枕风沉思片刻,笑道:“没什么,我们先活着到掩月居再说别的。”他将地图交予众人熟记,对赵眠道:“行事之前,我们还有一个地方要去。”
    赵眠颔首赞同:“溆园。”
    万华梦做的媒,成亲的人由他指定,成亲的地点也必须是在他指定的溆园。若他们迟迟不在溆园现身,定然会引起南宫的注意。
    另外,溆园肯定藏着一些有关万华梦奇怪癖好的线索。
    赵眠此去溆园,需要注意三点:低调,低调,还是低调。他要表现得像一个普通被国师“赐婚”的东陵老百姓,不能带太多侍从,避免身份被疑,惹出意外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