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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女儿奴大佬早夭的闺女 第69节
    苏玉娘把他袖子和裤脚都往上扎了扎,牵着他往客厅走。客厅里赵宝丫已经抱着手炉坐在火桶里了,看见他来,猫眼儿立刻亮了,拍拍桌角软声招呼:“小哥哥,过来吃饭呀,小姑蒸了热乎乎的肉饼,还有我最爱吃的蒜蓉虾。”
    小男孩送开苏玉娘的手快速跑了过去,然后发现宝丫右边是赵凛,左边是何春生。他呆了呆,站在宝丫身后就不走了。
    桌对面的赵小姑疑惑问:“你这娃儿不饿么?快过来这边坐。”
    何春生主动站了起来,把座位让给了小男孩:“弟弟,你坐这里吧。”
    小男孩瞅了他两眼,很不客气的坐了过去。
    何春生重新坐到赵小姑身边。
    小宝丫很懂事的给小男孩挖了一勺子蛋羹,软乎乎的催促:“吃。”
    接下来吃饭,小男孩从不主动夹菜,赵宝丫夹了什么菜,他才伸手。
    小宝丫吃得半饱就开始问他:“小哥哥,你叫什么呀?”
    饭桌上的人都看向小男孩,小男孩捏着筷子细密卷翘的长睫眨了两下,摇头。
    小宝丫疑惑:“你是没有名字,还是不记得自己叫什么呀?”
    小男孩再次摇头。
    小宝丫:“那你几岁了?”
    小男孩还是摇头。
    赵宝丫挠挠脑门:“你是哑巴吗?”从被坏人抓走他就没听见小哥哥说过话。
    桌上的其余几人也好奇起来。
    小男孩呆了好久,才憋出一句:“六岁……”
    “哈?”小宝丫有点没反应过来。
    苏玉娘接过话头:“六岁了,那你还记得自己家在哪吗?叫什么名字?”瞧着孩子眼瞳带着点浅蓝,应该有异族血统。
    小男孩摇头。
    三个大人都互看一眼,苏玉娘道:“看来只能等官府的消息了。”
    赵凛:“我明日去官府打听打听情况。”
    赵小姑又问:“那这娃儿住哪儿呢?”他们家就四间屋子,除却去房,三间房都住了人。杂物间、灶房、马房肯定不能住人。
    苏玉娘道:“要不让他和春生住吧。”
    赵凛摇头,思考一瞬后道:“睡我屋子吧,把书房的小榻搬过去,铺厚一点的被子,正好。”
    赵小姑:“那哪成啊,大哥要读书,小孩儿晚上掀被子容易吵到你,还是让他跟我睡我屋里吧。”六岁的娃儿能碍什么事。
    赵凛:“丫丫从前也一直是我带,不碍事的。”但肯定不能像带丫丫一样,时时刻刻担心他掀被子。
    赵宝丫却不乐意了,噘嘴:“不行不行,不和阿爹睡,小哥哥和我睡吧。”
    赵凛:“……”看来得好好教教闺女了。
    “在你小姑房间睡,左右不过两三日。”
    小男孩蹙眉,捏着筷子安静的扒饭。
    等吃完饭,赵小姑就去书房搬小榻。小宝丫拉着小男孩去自己房间,兴奋道:“小哥哥,我有好多好多玩具哦,我带你去看,还有漂亮的布老虎哦。”她又伸手去拉何春生:“春生哥哥,你也一起来呀。”
    她拉了一下没拉动,扭头盯着他瞧。
    何春生突然来了一句:“下雪了,宝丫妹妹。”
    满院积雪压枝,白晃晃的一地,赵宝丫嗯了一声:“我知道呀。”
    何春生从怀里掏出个木雕小老虎印章递给她:“你不是说下雪天就是你的生辰吗?这个送给你。”他那天刻好这个,看见下雪就跑去找宝丫了,没想到宝丫被人贩子拐走了。
    他后悔死了:要是他那天跟着宝丫妹妹一起去就好了。
    虽然错过了她的生辰,但礼物还是要送出去的。
    赵宝丫愣了一下,然后道:“可是我的生辰还没到呀,我问过阿爹了,我生辰是腊月十三。”
    何春生:“没关系的,等到腊月十三我再送宝丫妹妹一件礼物。”
    赵宝丫眉开眼笑,伸手接过了老虎印章:“好呀,谢谢春生哥哥。”
    何春生点头:“嗯,那你陪弟弟玩,我先回去读书了。”
    赵宝丫朝他挥手,拉着小男孩往房间去。她让小男孩坐在房间的梨花木桌上,哒哒的跑去拿玩具,等她出来小男孩手里拿了一只兔子,是用她送给他的秀帕折的兔子。
    小男孩把秀帕折的兔子带给她,眼瞳亮晶晶的瞧她:“生辰礼……”
    赵宝丫:“谢谢哥哥,好漂亮的兔子,谁教你折的呀?”
    小男孩:“我娘。”
    赵宝丫眼睛变亮:“你记得你娘吗?你家在哪里呀?”
    小男孩摇头,垂眉丧目不说话了。
    小宝丫连忙安慰他:“不记得就算了,我们来玩玩具吧。你看,这是阿爹给我做的陀螺,会转的风车,草蛐蛐,你摁它的腿它还会动哦。”
    小男孩看稀奇的接过她递过来的东西,然后把陀螺摔破了,把风车掰断了,草蛐蛐扯烂了。”
    小男孩抿唇:“对不起……”他真不是故意的,就轻轻扯了一下。
    赵宝丫:“……”这个小哥哥的手劲有点大呀!
    之后再让他碰那些玩具,他怎么也不肯碰了。
    夜里,赵小姑铺好小床,让他去睡觉。小崽子倒是很乖,抱着被子闭眼就睡,没一会儿屋子里就响起了赵小姑的呼噜声。
    小崽子睁开眼,裹着厚厚的被子出了门,径自往赵宝丫的屋子走,然后摸到床边,裹着被子躺在了地下。
    雪夜静谧,书房里还亮着烛火。赵凛翻看完《三略》不太放心闺女,担心被拐了晚上一个人睡会害怕,于是合上书出了书房往闺女的房间去。
    他当心吵到闺女,也没提灯,开门进去后想去看看她掀被子了没有。一脚踩到床边,就感觉脚下不对劲,慌忙把脚移开了。
    等摸到桌边点了烛火往地下一照,几乎气笑了:这个小兔崽子,有床不睡居然跑到闺女的床下面睡。要不是他惊觉,非得把人一脚踩死不可。
    小妹定是睡得打鼾,没发觉他出来了。
    他伸手拽小崽子,手刚拉住他衣领,他就醒了。瞪着一双泛蓝晶亮的眸子开始挣扎,双手疤住床柱子不肯松手。赵凛一用力,床柱子就跟着摇晃,床上的宝丫嘟喃着翻了个身。
    他停下动作,压着眉眼,低声喊:“松手!”
    摇晃的烛火在小崽子眼里跳跃,他抿唇摇头,不松!
    赵凛威胁:“你再不松手,我明日一早就把你送回衙门。”
    小崽子眼里闪过惊慌,立马松手。赵凛松了口气,连人带着被子把他扛走了,担心他再跑到闺女屋子里睡,干脆把人丢到自己床上内侧,肃身道:“快睡,别想着跑,我习武,耳聪目明。但凡让我发现你瞎跑,明天就送回衙门。”
    这招对小崽子特别有效,立马规矩的躺好,不一会儿就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赵凛嗤笑一声:看来是累了,真不让人省心。
    明日去县学顺道去一趟衙门,问问这崽子的情况,尽快把人送走才是。
    次日,天朗气清,暖阳照于冰雪之上,到处亮堂堂、白晃晃的一片。屋瓦上的雪化开流下冻成了净透的琉璃,折射出七彩的光。
    赵凛从县衙回来,正好赶上午饭。小宝丫穿着厚重的斗篷和围帽在院子里堆雪人,小崽子也围了一件宝丫的斗篷,蹲在雪地里不厌其烦的给宝丫递雪球。
    瞧见他原本的笑脸一下子没了,转了方向避免看见他。
    赵凛扯了一下嘴角,脱下厚重的冬衣,看向廊下盯着两个小孩儿看的权玉真,笑问:“道长来了?”
    权玉真点头:“本来昨日就该来了,想着宝丫刚刚回来要休息,就没过来。”
    赵小姑跑过来,接过他的大氅,道:“大哥,晌午前马公子还有顾夫人他们也来过了,还送了好些补品来。东西太贵重了,俺也不知道放哪里好。”
    赵凛随口道:“一部分放你房间收着,一部分打包,给道长带走吧。”等他得空了,再去回礼。
    权玉真连忙摆手:“别浪费,老道吃不得那些滋补的东西,粗茶淡饭就好了。”
    正在堆雪人的赵宝丫仰起脑袋无情的揭穿他:“师父才不吃粗茶淡饭,师父经常吃肉、刷锅子。”
    “你个逆徒,就你话多!”权玉真看她那活泼的样子,爽朗的笑出声。
    堆雪人的小崽子也抬眸看了他两眼。
    赵凛往正厅走,权玉真起身和他并肩,小声道:“那男娃子眼瞳浅蓝,有异族血统,不会是南蛮、胡地或是波斯那边拐来的吧?”
    赵凛摇头:“只是眼睛有异,其他地方和大业百姓无异。我方才从衙门过来,人牙子已经抓到了。人牙子说,这孩子是自己流浪到长溪境内的,他们顺道给抓了,他们也不知道姓谁名谁哪里人士。从抓到他起,他说话的次数就屈指可数。”
    权玉真:“老道方才倒是听他说了两句话,是地道的官话,想来出身应该不错,让官府的人往上查查。若是三日后还没人来认领他,还是把他交给官府,他们会妥善处理的。”
    赵凛:“这个我倒是不担心……”
    权玉真疑惑:“那你担心什么?”
    赵凛:“前些日子胡县令让宝丫去给他女儿当玩伴,被我蒙混过去了。这次被拐的孩子里面也有胡县令的女儿,我担心她会喜欢宝丫,再让胡县令找宝丫去。”听师爷说,胡宝珠回去就病了,等她病好了这事也不是没可能。
    毕竟他的闺女那么可爱。
    权玉真也听说过胡县令那刁蛮的千金,他打开随身的酒壶喝了口,笑道:“你还是不太了解我家徒弟呀。你放心,那丫头鬼灵精呢,看着呆萌,治人一套一套的。若她真去了,指不定谁吃亏呢!”
    赵凛一点也不想知道谁会吃亏,那娇蛮的胡宝珠最好别挨着他家丫丫分毫。
    说是玩伴,谁不知道是去给她折腾的。
    这一刻,他迫切的希望快点乡试、会试,一路往上爬。
    只要他站得足够高,他的闺女就是最尊贵的小小姐,一个县令之女凭什来沾她!
    第57章 57
    之后的三日, 被解救回来的十几个孩子都被认领了回去,唯独家里的这个小狼崽子问都没人来问。
    衙门里的人也压根忘记有这一茬,把小黑还回来时, 只顾着感谢他。
    赵凛适时的提醒:“我家那孩子要如何?”
    领头的官差连忙道:“娃儿您送回来吧,实在找不到他的父母, 只能在城里寻一户没有孩子的好人家收养了。”男娃娃, 年纪又小, 还是有挺多人会收养的。
    赵凛点头踩着积雪往家里走,街道上的雪已经化了大半, 不少店家在清扫铺面前的积雪。路过糕点铺子时, 一阵甜香味传来, 他想了想, 走进去挑了几样糕点打包。路过街口的拐角时,又拿了四串糖葫芦。
    等回到家中, 赵小姑也在清扫院子,昨日堆得雪人散落得到处都是, 已经不太能看了。屋子里没瞧见两个孩子,他问:“丫丫和那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