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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迎着风,一往无前。
    滚烫而热烈。
    江琛往前探过去身子,努力伸头去给前面的乔奕白说话。
    风声把话语打散,直到路口红灯,乔奕白才刹车停下来,回头问他。
    “你刚才说什么?”
    江琛说。
    “我说,我家的。”
    乍听起来风马牛不相及的一句话,可乔奕白好像明白江琛回的是自己刚才那句。
    谁家的?
    我家的。
    第9章
    自从上次和许导吃过饭后,许导人前人后都拉着江琛问了不少乔奕白的信息,小孩人机灵又年轻,许导甚是喜欢。
    手头正好有个剧本缺人,便动了心思。
    这事江琛自然是应承了下来,一方面对于乔奕白来说,转型娱乐圈是对他眼下发展最合适不过的一个方式。私心来讲,他也觉得乔奕白是有待被开发及挖掘的,毕竟名义上人签了他的公司,他也理应去为他开拓资源。
    剧本的事江琛最近没忙过来,只让龙鹤去找他谈过。
    龙鹤是酷阅传媒乃至整个娱乐圈的金牌经纪人,把乔奕白交给他带是江琛就没打算藏起来过的偏心。
    但龙鹤却碰了一鼻子灰,骂骂咧咧的冲进来江琛办公室道,“那臭小子给我拒了?他知不知道多少人抢着要这个机会都要不到?”
    这个结果江琛也不是没想过。
    于是今天好不容易有机会,吃过饭后,乔奕白要去遛狗,边拿着牵引绳套在煤球脖子上,边回头看江琛。
    江琛得了眼神,点了头,两个人很默契的开始穿鞋准备出门。
    煤球的腿在乔奕白笨拙的照顾下恢复的很快,平日里江琛也会让焦姨来家里帮忙打扫。
    煤球性子比较胆小,几乎只和乔奕白亲,江琛想摸一下它都要借着乔奕白的光。煤球也不爱跑,不爱闹,俩人出来说是遛狗,其实无非不过是煤球单纯的跟在乔奕白脚边,跟着他的步伐在一点点的挪动。
    “听鹤哥说你把剧本给拒了?”
    江琛始终平行跟在乔奕白旁边,在煤球终于要排泄的时候找了个机会问。
    “剧本?哦,拒了。没意思。”乔奕白低头踢着路上的石头子,“我又不会演戏,接那玩意儿干嘛。”
    乔奕白这副别扭的样子不知道像谁。
    这个时间点路上人很多,遛狗的也不在少数,一只哈士奇突然冲过来到煤球身边,把煤球吓得直往乔奕白脚边跑,乔奕白顺势蹲下去摸它的头安抚情绪。
    江琛本想趁着这个时机也和煤球拉近关系,奈何煤球刚受了惊吓还没缓过劲,只把江琛的手当成了比方才的哈士奇还要危险的存在,低吼了两声想要吓唬他。江琛没想着躲,于是煤球直接下意识咬在了江琛的手背上,尖锐的牙齿渗进皮肤,流出血水。
    “小江总你没事吧!你干嘛不躲开啊!我们快点去医院打破伤风!”
    事情发生的猝不及防,煤球的惊吓还没反应过来,反倒又轮到了乔奕白。
    从别墅区一直到医院,一路上乔奕白都抱着煤球低着头,仿佛做错事的不是煤球,是乔奕白自己。
    煤球逐渐在乔奕白怀里安稳下来,随之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做了什么,有点心虚的抬头看了眼乔奕白,又歪过来脑袋看一旁的江琛。
    左右几次之后才似乎鼓足了勇气,伸出舌头过来蹭着江琛的手指舔了舔。
    小狗不会说谎,小狗的爱意与愧疚也是如同人一般存在的。
    从医院开了单子打了破伤风,回去的路上,乔奕白还是一路沉默。
    直到抵达终点,江琛付钱下了车,乔奕白抱着煤球站在路灯底下,影子被路灯拉的很长,他就那么站在黑夜与灯光的明暗交界里,仿佛被一层薄雾遮住,覆盖了全身的灵魂,只剩无尽的孤独。
    看起来挺招人心疼的。
    江琛走过去拍了拍他后脑勺,“小孩闹脾气,当爸的怎么还生气了。”
    乔奕白扭过去身子不让他碰。
    “它不是故意的。”
    江琛料想就知道,沉默了一路的乔奕白肯定要哭了。
    他哭笑不得的应他。
    “我知道。”
    煤球抬着头去舔乔奕白下巴,乔奕白没用多大力气轻轻推开它的头。
    委屈的讲。
    “我也不是故意的。”
    江琛把他身子转正面向自己,颇有些无奈的用指腹给他擦眼泪。
    “怎么越来越娇气了。”
    指腹的温热贴着泪水的湿润,像是水与火之间矛盾的交集,也迫使乔奕白那些被挑起出的脉络更加清晰可见,逐渐抽丝剥茧的渗透灵魂。
    临睡之前江琛倚靠在宠物间门口,看着正在哄睡煤球的乔奕白。
    有些话深知不说的话,乔奕白始终不肯想通。
    “我们不知道煤球之前经历了什么,所以自然没办法去拿我们认定的一套准则去要求它什么。”
    “它不知道我是不是真的爱它,就像它不知道,抛弃它迫使它流浪的那个所谓的主人是不是真的爱它。”
    “但它最后舔了我的手心。”
    “乔奕白,它是在告诉我,它不想再去深究我是否真的爱它,因为它爱我。”
    “它主动向我迈出了一步,而这恰恰是我和它之间至关重要的一步。”
    “所以别多想,是我把它带回来的,是我选择的它。哪怕它不够好,甚至不够健康,把它带回来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决定了要爱它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