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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我是疯了。”黑发的英俊男人朝她微笑,那笑容里晃动着硝烟与死亡的影子。他将枪口上移,稳稳地顶在她的心脏位置,“我对你还有那么一点点期待,觉得你作为螺旋塔的ceo,也许有什么隐藏资源,或者知道些什么秘密,可以救自己一命。三、二——”
    在他倒数结束前,芙蕾娜断然开口:“有!我有!梁度,你听说过世界线吗?”
    平价超市的水果柜台前,乔楚辛脚下发软,半跪在地上。脸颊一片毫无血色的惨白,冷汗打湿额发,他几乎被极度的疲惫和虚弱感压垮。
    第38条世界线断裂了。他死在被梁度抱着飞奔向医疗中心的路上,死在梁度的怀里。
    这次死亡,对前面消耗过度的37次死亡而言简直是雪上加霜,他感到自己的精神摇摇欲坠,甚至没法支撑着身体站稳。
    “喂,你把我的草莓都快捏烂了,到底买不买啊?”超市老板早就打量过他简朴的衣着,此时正一脸不爽地瞪他。
    乔楚辛扶着木头货架起身,低声说:“不买,没钱。”
    老板看清他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怕他急症发作倒在店里,到时责任说不清,连忙说:“既然不买就快走吧,外面下雨了,再不走雨越下越大。”
    乔楚辛脚步蹒跚地走出小超市。走到最后一层台阶时,他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眼超市门口。超市小老板坐回了躺椅,正百无聊赖地转换电视频道,播放起他最不感兴趣的广告。
    那是个螺旋塔公司的“拟世界”登陆账号广告,屏幕上的订购号码清晰可见。
    这一次,乔楚辛没有拨打那个号码。
    他实在太累了,累得连手指都不想抬一下。
    外面下雨了。大雨鞭笞着夜晚的城市,贫民区黯淡无光,超市前坑坑洼洼的碎石路上,积了一汪一汪的水泊。
    他记得no.38世界线这时下的是细密小雨。看来他进入了一条新的世界线——no.39。
    他花了点时间,回想自己在上一条no.38世界线死亡之前,有没有锚定“转折点”。但此刻的大脑突突地钝痛着,他不想回忆,只想洗个热水澡,喝碗热腾腾的浓汤。
    乔楚辛没有带雨伞,就这么踏入瓢泼大雨中,踩着水洼走向自己的旧书店。
    雨水很快把他浇得湿透,他觉得又冷又饿,唯一的安慰就是走路不跛了。右腿合金内骨骼的能量液还在,作为他真实经历过no.38世界线的证明。
    他走了一段路,乏力地蹲坐下来,双手抱腿,把脸埋在膝盖上,慢慢积蓄着力量。如果没有意外,伪人士兵对他的新一轮追杀很快就会到来。
    该死的指挥官乔楚辛,他骂另一个维度的自己,就不能网开一面吗,非要把自己逼到这个份上?
    就在这时,他听见了上空飞行器悬停的嗡嗡声。
    乔楚辛懒得抬头。追杀他的伪人不需要飞行器。是哪个自动驾驶系统失灵的倒霉阔佬,赶紧给我滚离这个鸟不拉屎的贫民区,找特斯拉公司索赔去吧。
    他只需要再休息一下,一下就好。
    悬浮的飞行器再次降低高度,人影从舱门跳下,正正落在他前方三四米外。冲他来的?乔楚辛警觉地抬头,看到了一个西装革履、脸色阴沉的男人。
    ——梁度?
    no.39世界线的梁度,这么莫名其妙地就遇上了?眼下他们没任何瓜葛,该不会上来又是开膛破肚的一刀吧?
    乔楚辛正在心里犯嘀咕,这个新世界线的梁度冒着雨,朝他大步走来,一把将蹲在水坑里的他抱起,背朝上扛在肩头,纵身跃进了飞行器舱门。
    乔楚辛湿淋淋地落在乘客位的座垫上,眨了眨睫毛,抖落几颗雨珠。
    梁度从置物柜里扯出一块干燥毛毯,连脑袋带身体裹住了乔楚辛,仔细揉搓。
    乔楚辛从毛毯间钻出一张脸,刚要发问,就被对方堵住了嘴。唇舌在潮湿的吻里交缠,小心翼翼,热烈放肆。
    换气间隙,梁度哑声问:“冷不冷?”
    乔楚辛说:“冷。”
    梁度把他抱在自己腿上,解开西装外套,和他胸膛相贴。
    飞行器升空,自动驾驶系统向主人询问目的地,梁度给了它一个定位,是乔楚辛的旧书店。
    乔楚辛的脸贴着梁度的颈窝,感觉自己的身体渐渐热起来。“还欠我什么?”他问。
    “欠操。”梁度直白地答。
    “衣冠禽兽,看来还是38号。”乔楚辛笑,“一会儿的伪人追杀者就交给你了。别耽误我洗澡,喝汤。”
    第46章 世界线的秘密
    梁度轻易解决了追杀者,把飞行器停在巷子旁的建筑空地。两人从旧书店的后门进入起居室。
    一进门,乔楚辛就发现了奇怪之处——卧室里那架简易行军床不见了。虽说在no.38世界线,雷魄帮他打造了一张金属折叠床,但那是眼下这个节点之后的事,为什么no.39里一开始就出现了?莫非……这两条世界线有部分进程是重叠的?
    乔楚辛站定思索,裤脚的雨水不断淌在木地板,在灯光下像一小汪白亮的湖。
    梁度瞥了一眼曾经放行军床的地方,眉头微皱:“你还睡地板?我叫家具店送张床过来。”
    “不用了,我有。我先洗个澡,你帮我煮碗汤。你会煮吗?”
    “……当然会。”
    乔楚辛边往浴室走,边脱衣,湿透的外衫、t恤、长裤、短裤,逶迤地扔了一地。他赤裸地走进浴室,打开热水器,不多时,雾气开始袅袅升腾,把磨砂玻璃门涂成一片湿润白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