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该走了。”
    他这句话说的沉重。以往他离开，不会多说一句话。
    你望着他的背影，恍惚听到直升飞机的声音。
    一个形单影只的雇佣兵，在战争年间离开，下一次，可能就见不到了。
    *
    战争的第三年，死伤无数。
    “爸爸。”你丈夫从外面回来，蓬头垢面得，安安冲出来抱住他，丈夫温柔摸了摸安安的脸蛋。
    “现在伦敦也不安全了。”
    你意料到这个结局，支走了安安。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带上钱，离开这里。我在西班牙有亲人，应该能接济我们。但现在赫塞军把持海关，出去可能需要一大笔钱。”
    丈夫拖着他的瘸腿，上了阁楼。
    “妈妈，我们要去哪儿呀？”安安偷听到你们讲话，从屋里慢吞吞走出来。
    安安已经七岁了。混血的卷发，配上浅蓝的瞳色，像个洋娃娃一样。
    “爸爸说，要去个安全的地方。”
    安安圆圆的眼睛突然黯淡，“我听到要很多钱，妈妈，我可以去当童星赚钱。”
    “不可以。”
    “那……”安安声音低了下去，“妈妈要用巴赫叔叔留的钱吗？”
    你沉默了。
    你等了巴赫半年，伦敦的战况发生了巨大变化。
    许多底层单身女性要被抓走，你不得已离开矮房，带着安安找到了现在丈夫。
    丈夫是个瘸腿的裁缝，他没办法上战场，又加上需要做衣服的，士兵放过了他并引荐给军方。
    他老实本分，十分照顾你，你们自然而然结婚，也解决了你的危机。
    开始你花过巴赫的钱，后来发现军方跟踪你，猜测巴赫的钱是杀人得来的，你不敢再花，就把钱藏起来。
    在你的认知，巴赫肯定死了。
    你思来想去，还是把巴赫的钱交给丈夫。
    “这些钱，是我攒下的。你看看，有没有办法疏通人脉。”
    丈夫看着一大笔钱，震惊地说不话。
    半晌，他回神，答应你一周后会带你和安安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