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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灯
    回宋之唐琬 作者:凝碧

    河灯

    回宋之唐琬 作者:凝碧

    河灯

    这两天里唐琬忙了个够呛,也幸亏唐父唐母把他们身边最得力的老管家和嬷嬷派给了她,再给她筛选了几个忠心的庖厨,才在节前堪堪完成任务,不过她很开心,因为她还是把她最爱的蛋黄莲蓉月饼给折腾出来了。

    从《东京梦华录》中“中秋节前,诸店皆卖新酒,贵家结饰台榭,民家争占酒楼玩月,笙歌远闻千里,嬉戏连坐至晓”的记载可知,宋朝中秋节是通宵达旦的全□动。《梦梁录》中也很详细地记载了中秋节的盛况:“王孙公子,富家巨室,莫不登危楼,临轩玩月,或开广榭,玳筵罗列,琴瑟铿锵,酌酒高歌,以卜竟夕之欢。至如铺席之家,亦登小小月台,安排家宴,团圞子女,以酬佳节。虽陋巷贫窭之人,解衣市酒,勉强迎欢,不肯虚度。此夜天街买卖,直至五鼓,玩月游人,婆娑于市,至晓不绝。”

    中秋那晚上,家里的男人在临湖的轩阁水榭中罗列筵席大宴宾友,歌舞喧哗,玩月斗文,不时有彩诗词妙手偶得,博得阵阵喝彩。后院女子便在唐母的安排下吃了一顿热热闹闹的团圆饭,登台拜月,然后便有身着彩衣的舞伎在高台上联袂踏歌,翩然起舞,大家或齐聚吃着时令水果和月饼赏月闲谈,或几个意趣相投的姐妹亲眷开诗会赋诗填词,新词还能由在场的歌伎现场填曲歌唱。

    整个府邸灯火通明,每隔几步就挂着一盏彩灯,彩灯样式多变,选材不拘,放眼望去,竟找不到一盏相同的,衬着亭台楼阁上的绸彩,犹如身在九天仙。湖面漂浮着河灯,点点的烛光形成一条长练,好似天上银河。

    在填了几首词,摆脱了几个拐弯抹角问她月饼做法的娘子后,唐琬征得唐母同意后就悄悄地溜出来了,她一边疾步往仙居楼走去,一边低声吩咐观风和听雨去喊人套马车,顺便挑几个跟随的男仆。

    听雨给她披上淡绿色绣着暗纹的披风,然后她们一行人悄悄地从侧门走了出去,路上遇到好几拨同样装束的娘子,大家都心领神会地相视一笑,然后视若无睹各走各路。

    唐琬在马车里都能听到街上传来的热闹声响,人声鼎沸,间或还有爆竹的劈啪声,她看了看坐在身边的两个丫鬟满脸期盼之意,抿嘴一笑:“我们放完河灯就去灯市。”

    两个丫头惊喜地低声欢呼了声,然后凑到一块掀起车帘的一角看沿路的风景,偶尔小声交谈几句,接着笑成一团。

    马车行了一段路后停了下来,车外传来小小的说话声。唐琬看了看车外,疑惑地问道:“怎么不走了?还没到大街吧!”

    车夫回道:“回娘子的话,前边马车过不去。”

    “那我们自行过去吧!”前面就是灯市,在这个全民狂欢的节日里,马车自然不好走,唐琬让听雨拿好荷花灯,然后拦住观风想往她头上戴的帷帽,“大晚上的,不用戴这个,戴了才显得怪异。”

    唐琬并没有直接进入灯市,而是从旁边的一条偏街拐到放河灯的河岸,此时河面已经有很多花灯了,河岸上莺声燕语,小娘子们笑颜如花,吸引了众多的目光。

    唐琬找了个有些偏僻的角落,此处有颗微倾向河面生长的茂盛柳树,正好将唐琬与另一面的热闹景象隔开。她示意观风和听雨还有隐隐围住她的男仆们站远些,然后在河边设了个小小的香案,烧了一炉香,虔诚地拜月祈祷,希望她远在千年后的亲人身体安康,平安如意。

    荷花灯是按着唐琬的要求定制的,绿色的荷叶底座上方有一个小小的间隔,粉色的花瓣上写满了福字。唐琬将写着“平安”二字的方纸叠成心形,和着一块蛋黄莲蓉月饼小心地放入底座上的间隔,点燃了花瓣内的红烛,然后将灯放入河中,轻轻向外一推。

    唐琬看着在河面荡荡悠悠的河灯慢慢飘走,怅然若失。她本是无神论者,但经历了穿越一事,却开始相信这个世间自有冥冥注定,只希望满天神佛能保佑她在另一个时空的家人。

    河灯在水中打了个旋儿,竟没有汇入“银河”,反而被拐角处的河岸给拦住了。唐琬心中郁郁,正想过去,那边却突然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那只手衬着深色的衣袖在黑暗中显得白皙如玉,它将河灯往外一推,河灯便借着这股力一口气汇入了“银河”,浩浩汤汤地向远方飘去。

    待再也辨不出自己放的灯,唐琬将视线移到帮忙的人身上。他身穿锦袍,戴着玉冠,发髻中着一长簪,面容俊秀,然横飞入鬓的剑眉为了他添了一份强硬,显示出他的倔强。唐琬犹豫了下,终究还是提步向他走去。

    “多谢郎君襄助!”唐琬轻盈地福了福身,从荷包中取出一个仅有手掌四分之三大小的小木盒,递给他,“中秋快乐!”

    男子愣了下,接过木盒,开口道:“多谢娘子。”

    声音有些低沉,不过很好听。唐婉笑了笑,告了声罪,便转身离开了,不远处的观风和听雨已经急得要扑过来了。

    “敬之,敬之!”

    咋咋呼呼的声音远远传来,敬之收回目光,放好木盒,转身说道:“你又怎么了?”

    “哎?”来人一捋袖子,愤愤地说道:“方才我就一转头,你就不见了踪影!我急得到处找,哪知你竟躲在这儿风流快活!”

    敬之被他的用词搞得哭笑不得,戏谑地说:“是吗?那方才是谁一见到美貌的小娘子就走不动脚的?”

    “额……”来人眼光飘忽了下,然后不知道想到什么又兴高采烈起来,贼兮兮地凑到敬之眼前,“快跟我说说,方才跟你说话的是哪家的小娘子?”

    敬之看着他猥琐的表情,眼角抽了抽:“你看错了!”

    “不可能!”来人对于敬之污蔑他完美的眼力表示了极大的不满。

    敬之不理他发疯,抬步向前走去:“你不是约了唐二郎吗?再不去他就要笑你不战而逃了!”

    来人注意力立马被转移,大声嚷嚷:“我张六郎怎么会不战而逃?唐二郎已经输了两回了,我就不信他这次能赢!”

    敬之摇摇头,和他并肩走远。

    另一边,唐琬主仆三人已经把刚刚出现的那个男人抛之脑后了,她们随着人流沿摊观赏着各种花灯,猜着花灯上的灯谜。虽然灯市上的花灯大多都不如家里致,但过节的氛围热闹多了!最令唐琬开心的是她一路吃了过来,路边小摊每家的食品品种不多,但多有绝活,各具特色,还有走街串巷叫卖的零售熟食摊贩,吃得唐琬心满意足!

    直到她实在再吃不下一点东西的时候,她才带着两个同样心满意足的小丫头踏上回程,此时已经接近午夜了。家里依旧灯火通明,歌舞升平,唐琬原路溜回唐母身边,唐母看她神清气爽的样子,笑眯眯地说道:“我儿玩得可好?”

    “娘娘!”唐琬靠着唐母跟她咬耳朵,“我带了街上买的好吃的给您!”

    唐母眉眼一挑,摩挲着她的手欣慰道:“难得我儿外出游玩也想着娘娘!”

    唐琬笑着说:“孩儿听闻娘娘喜爱东街的烧鹅,刚刚特意去买的现做的,现在还热腾腾香喷喷的呢!”

    唐母被她这么一说也来了兴趣,被唐琬一撺掇,顺水推舟地答应跟她一起偷溜去品尝美味的烧鹅。

    哪知两人正要离座时,一个让人绝对喜欢不上来的声音响了起来。

    “姑妈妈,您和表姨说什么这么开心啊?能不能说给欣儿听听?”

    唐母脸上的表情一凝,随即又缓和下来,虽然因为十二娘对她耍心机不满,但十二娘到底是她看着长大的娘家人。

    “你表姨孝顺姑妈妈,姑妈妈很欢喜!欣儿若和你表姨一样,姑妈妈自然更欢喜!”

    “可是……”顾十二娘面露难色地看看唐琬,然后很真诚地对唐母说,“前几日欣儿去看望表姨,二表哥说表姨回娘家心情很不好,还因此生病了很久。所以欣儿想啊,表姨是不是很想表姨夫啊?”

    霎时唐琬的眼光如刀子一般向顾十二娘,浑身寒气向着她汹涌而去,冻得她浑身打了个哆嗦。

    “陆家?”唐母冷冷的哼了声,转头温和地对顾十二娘说道,“好孩子,知道心疼你表姨,姑妈妈没白疼你!你素日爱吃的汤饼都给你留着呢!”

    顾十二娘目露惊喜,眼圈微红地哽咽说道:“谢姑妈妈!欣儿年纪小不懂事,从小就和表姨亲近,被人一说就想着要跟表姨更亲近一些,哪知道犯了大错。幸得姑妈妈疼爱,欣儿真是……真是……”

    年纪小不懂事?被人一说?更亲近?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把自己整个儿摘出去了,责任全推到别人的身上,因为年纪小嘛所以当然容易被人说动,唐母自然不会任由她被别有心思的人带坏,自然会比原先更关注她。趁着中秋佳节大打感情牌,啧,这小姑娘,好深的城府!

    眼见唐母眼色更加柔和,顾十二娘求住仙居楼这桩事就要被掀过去了,唐琬出声了:

    “你这丫头尽拿我说事儿,实在该打!”

    唐琬温温柔柔地笑着,语气轻缓,声色婉转:“要我看啊,什么表姨夫啊都是假的,是你这丫头看上哪家郎君了吧?”转头对上唐母诧异的眼神,唐琬嗔道:“孩儿知道娘娘疼爱自家小娘子,可是十二娘都过了及笄啦!想当年孩儿可是早就有了婚约。十二娘家里的事儿娘娘可是最清楚的,没人想得到为她张罗这事儿,她自己着急也是情有可原。十二娘,你说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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