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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港口。
    裴菲菲被狗吻得七荤八素,晕头转向。
    她猜到求婚后,宋蕴生肯定会变得很激动,但没想到他会这么激动。
    眼泪都快把她给淹了,裴菲菲只好张大手臂,使劲踮脚,把高大的男人完全纳入怀抱。
    “乖,乖,迟早的事情嘛~”
    “蕴生哥,当俺的媳妇,这么委屈啊?”
    “没关系,俺在村里养了一窝鸡,咯咯哒,咯咯哒。”
    “俺还会给社里开拖拉机,你来不白嫁嗷,一定给你养的白白胖胖。”
    怀里的男人倏然钳住她的腰,断断续续地回复,“嗯,我会好好给宝宝料理家务的。”
    “再抱一会。”
    好吧,就随你抱着,不过,这可是要按超级无敌大胖狗的标准来收费的。
    作为认识某狗十五年的青梅竹马兼好朋友兼女友,裴菲菲非常清楚,宋蕴生这厮,属于是闷骚派最高级别的领军人物,嘴上说一分,行动一万分。
    为什么她会对他的闷骚认知这么清晰呢?
    因为,某只狗趁她去洗澡的时候,若无其事地把他所有的存款转给了她。
    并且,为了避免银行打电话问询大额转账,不仅机智的地采取多次划款,还专门联系律师开了个证明,说是他自愿赠予。
    费心费力转弯子,臭狗估计也猜到她看到提醒短信之后会心软,会觉得不想辜负他一番好意,又懒得再麻烦一遍退钱。
    于是,他顺理成章赢下了这一局。
    无论综合心理与客观,她都要收下这笔钱。
    不是大哥,我们不是说好回国再说嘛,你怎么知道我不会收你的钱?
    虽然她回国之后确实没打算收……
    好吧,她与他不愧是亲的青梅竹马,把谈恋爱玩的跟博弈论似的。
    两个人都是典型的土象摩羯,基本上从来不把喜欢与爱放在嘴边,属于是哪怕打死了都不愿意承认爱,但是每一个微表情、每一个动作,都在疯狂地向对方倾诉———
    “我爱你,超级爱你!”
    经历了多年的错过,裴菲菲才慢慢改过来嘴硬的习惯,深深知道宋蕴生浑身上下除了那里就嘴最硬。
    不过,嘴再硬,亲她的时候,不也是软的。
    山既已朝她走了一百步,她没什么好纠结的。
    她也朝山走过去,顺带用话语补好山的寡言。
    山不言我,我自就山。
    毕竟,青山见我多妩媚,我见青山,亦是。
    “你看。”
    裴菲菲牵起他的手,展示戒指的细节。
    “我觉得你肯定不喜欢大宝石,所以我就做了枚素戒。”
    “宝宝亲手做的?”男人晴水蓝的瞳仁放大,快速闪过几丝亮光,瞟过素圈的花纹,“喜欢,很漂亮。”
    “噢~这样啊~”
    裴菲菲叉腰看他,“那我要是说戒指内圈还刻了我的签名,阁下又该如何应对?”
    “我终于,有认可是宝宝的人了。”
    “喂!”
    转眼间女人被他单手抱起,她像一朵轻飘飘的棉花糖,容饥饿的野狗大口撕咬———哦,对,现在已经光荣套上项圈,是家狗了。
    裴菲菲承受着他对胸口的进攻,从口袋里掏出另一枚戒指,“别舔了傻狗,你还没给我戴戒指!”
    伏在奶乳前的家狗不说话,单单用泪眼瞧着她,接过那枚看起来就像与他手上素戒一对的戒指。
    同样是素圈,只是比他的小一些。
    他转动它,看见他名字的缩写镌刻于上。
    “Sys.”
    还有颗爱心点缀在旁边。
    宋蕴生想说什么,却让泪水噎住。
    “宝宝、宝宝,我……”
    “这个戒指,会不会做得很费劲啊?”
    “我、唔。”
    女人的脚踩住男人的手臂,擦掉他眼角的泪,“不累,少废话,赶紧跪下戴戒指。”
    傻狗,裴菲菲亲他的侧脸,伸直手指。
    你的痛苦,我都心疼,想为你解决。
    男人单膝跪下,缓慢将戒指推进她无名指。
    宋蕴生碎碎念,他记得宝宝最喜欢各种漂亮的宝石。
    陪着他戴素圈,委屈了他傲娇的女王冕下。
    到时候给她买一堆,每天换着戴。
    男人抓起她的手碾吻,泪痕在光影里纵情自由地陆离。
    “宝宝,你拥有我所有的财产。”
    “我并不介意是否领证,这主要取决于你。”
    “我只想跟你一直在一起。”
    “你承认我是你唯一的伴侣,我就很满足。”
    平时正儿八经的高岭之花,却哭的这样梨花带雨。
    帅男人的眼泪,女人的兴奋剂。
    裴菲菲居高临下,忽地想逗逗他,坏心眼地扯扯他欲坠的花骨朵,薅薅他脆弱的叶片。
    真是小哭包狗狗一只呀。
    最好落在她手里,任她作弄。
    “知道了,咪咪。”
    “那现在戒指也交换完了,你就是我唯一的伴侣,是不是要改口叫我老婆了。”
    “叫老婆,快点。”
    宋蕴生握住她的脚踝,虔诚地吻她睡裙的衣摆,是教徒朝拜圣经的坚定。
    “老婆,我爱你。”
    裴菲菲呆住了一会,愣愣盯着他。
    她向来不喜婚姻,不期待伴侣。
    心脏在这一刻竟会这么潮湿,又这么温暖。
    是他的泪与体温。
    年少时曾爱得难舍难分的男人跪在她面前。
    年少时曾誊写过的聂鲁达的诗句横在脑前。
    “有时候我在清晨醒来,
    我的灵魂甚至还是湿的。
    远远的,海洋鸣响并且发出回声。
    这是一个港口,我在这里爱你。”
    有宋蕴生在,爱情好像也不那么虚无缥缈。
    至少,这个瞬间。
    她自愿成为他唯一的伴侣。
    她与他的婚姻契约,这是一个港口。
    “嗯,我爱你。”
    她下意识不愿加上“也”字。
    因为,爱他不是回应,是本心。
    她以为会在时间流逝里遗忘少年的爱意,但其实这份爱意没有同她挥手离去,而是悄悄地跟在她身后。
    她没有意识到它的存在,却潜移默化地受其影响。
    直到阔别多年,她转身,便到达了港口。
    “老公。”
    /化用了俗语“山不就我,我自就山。”
    /化用苏轼诗句“我见青山多妩媚,青山见我应如是。”
    /作者有话说:oi!oi!oi!(拍肚皮)
    宋狗真的好能哭……
    亲嘴哭,做爱哭,结婚哭……
    不过他成功哭出一个老婆,挺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