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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回 苦心劝良言 一恨刺破天 二
    次日醒来,瑛姑和叮灵二姐妹,却是无有一丝察觉,仍和前日一样,早起练功。此时晨色尚早,赏雪却还未来。隐娘也就未有隐退,趁这当儿,却是指教了瑛姑和叮灵二姐妹的功夫。
    当下叮灵二姐妹练到兴奋时,竟是自在空中飞翔,二人过了多日,这桩本事越来越大,高兴时,竟可两人携了瑛姑一起飞上天,隐娘见此,却是心中一动。
    正在众人玩的开兴的时候,却见小院门口,竟多了一人。等张入云察觉时却是吃了一惊,论自己现在的耳力,纵是来人在院门三丈处,自己也该听个清清楚楚,可眼前人入得门内之后,自己得察觉。何况自己身旁还有一个比自己功力高的甚多的隐娘,观其神色,竟也是事出突然,未有觉察的样。
    此刻的隐娘已是冷了脸,只等来人行到近前。可奇怪的是张入云此时接连睁大了眼睛,竟还是不能看清来人的相貌,只等那人好似察觉众人都已现了自己,却陡然间收了什么法术一般,人物立即变地清晰起来。
    待张入云见了来人的模样,心下又是一惊,原来那人不是别个人家,竟是昨夜把自己追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那名中年美妇人。
    做贼的被人拿在了贼窝里,却是心惊胆颤。
    其实若真论起来,张入云心里倒是没把自己昨夜做的一番事情放在心上,但不知怎地,他却好似与生俱来的有些怕这个妇人,一时没能沉住气,却是有些心慌。
    正在这时,隐娘却已走到了张入云的身前,她身材高挑,一时却将张入云的视线挡住。张入云得了隐娘之助,当下连提了几口气,方觉得好了些。
    正在他心里忐忑时,就听那妇人已自报家门道:“贫道武当秦红雪,清晨造访,扰了众位清静,还望恕罪。”
    张入云见她说话客气,倒是去了些疑惑,一旁又听得隐娘开口道:“你是前辈高人,哪有什么相扰不相扰的,只不知前辈此番前来,所为何事,还望明告好。”
    秦红雪见隐娘张口就说到点上,却是不好再周折了,只笑着道:“这位娘,还请不要客气,若论辈份,你身后这位张少侠也只与我同辈而已。隐娘人语,我也只好实言相告,此番前来只为了两桩事情。这第一件,却是为了令家人。”说着手指叮灵道:“这位小姑娘与我有缘,如不见弃,还请娘容我将她带回武当,只过得三五年功夫,便可令她下山与众位相见。”
    张入云闻了这秦红雪的一番话,却是心惊,不想这秦红雪辈份奇高,竟比当今峨嵋掌门还要高出一辈,哪知她竟看上叮灵,欲受她为弟,想着叮灵叮当可爱,竟一下与那道貌岸然的傅丹青做了平辈,确是好笑,再又想起,如此一来东方文英又后还得管自己叫师叔,他本不是个爱开玩笑的人,但此事确实好笑,一时间也不经莞尔。
    可过头来又想到,叮灵若真的随她去了,却又很舍不得,日后怕是再无现在这番热闹了。
    这时又听秦红雪说道:“至于这第二桩事嘛,想来腾娘已然知晓,虽说那刘家人有负于娘,但娘终是有儿女在世的人,不为自己考虑,也该当为自己亲人着想,何况娘如能尽弃前嫌,娘一身隐患在那他刘家相助之下,也不难渡过。如此这般终是彼此有益的事,来此之前,我已风闻娘的心性,知道多半要空跑一躺,但自古道怨家宜解不家结,如此循环反复,终不是个道理。”
    哪知隐娘只直言道:“她二姐妹虽是我救的,但我又不是她二人的主人,秦前辈想要人,只要她二人自己愿意,只管带走就是。至于第二桩事,甚感前辈盛情,却恕晚辈不能从命,虽说前辈是为了两方都好,但弟此番志在必得,到是若是有高人从旁拦阻,秦前辈身是武当、昆仑的长老,弟自然不敌,但尊派门下诸多弟,却怕是要多受折损了。”
    秦红雪听她语气强硬,却不生气,只笑道:“贫道身处世外,自是不便相扰,此一番来,纯是伽音师叔与在下的意思,只望到那时,腾娘能不伤及无辜,就甚为心感了。到底娘此番也是因果循环,不算逾理,是以就连那刘家人至此时也不知晓腾娘到了昆明城内。而贫道我,却即刻要起身回山,娘大可放心好了。”说完却是再不提此事,只笑对着一旁的叮灵,向其招手唤她过来。
    未想那么顽皮的叮灵,竟是十分听得那秦红雪的话,一招即至,并还脸上含笑,依偎在其怀内。
    秦红雪此时揽着她,却是柔声道:“怎样,你可愿意随我入山去玩。”叮灵听她这一言竟是点了点头,又指了指叮当道:“还有妹妹!”
    秦红雪笑道:“你若愿意带了你妹妹一同去,自然好。”说着却是放开叮灵,任其将叮当拉了一道回转她身边。
    隐娘见了,不由地眼神一黯。正当秦红学与众人打了个稽手,欲告别时,却见叮当忽然顿住,手指张入云道:“还有阿云!”
    她这话一出口,却是将众人都说的一惊,正在张入云惊讶时,就听叮灵也说道:“对,还有公!”二人这番话一说出口,秦红雪却是皱了眉,而隐娘的眼神一时间倒是一亮。
    当下秦红雪只得与二女说道:“即要入山,却不能带这位张少侠一起去。”如此一来姐妹俩却是犯了难,她二人与秦红雪几世缘份,只一见了她,就如见亲人了一般,可不能携了张入云一起去,却是心中不愿,一时姐妹两个一会看看张入云,一会儿又看看秦红雪,竟是委绝不下。
    到得后来,终是叮当第一个跳了起来,先飞到张入云怀里,却是一阵娇笑。叮灵听得叮当的笑声,却仍是犹豫了半天,到了后来终是没忍住,也是飞到了张入云的身边。只一落下身来,便如释重负一般,与叮当二人合着裹在了张入云的身上。
    至此秦红雪正正经经地看了一遍张入云,仔细打量之后,方对其说道:“不想张少侠人力胜天,竟比贫道还要与她二人有缘。想来还是我过于进激了一些,今番错过,怕是要再过数年得相见,到时再看她二人心意吧!”
    说完,又接口道:“我观少侠乃是一介正人君,还望少侠收得这二人,不要使其坠落红尘好。至于这位腾娘,想来少侠是至性之人,为友情热,万事不辞辛苦,但还望遇事三思,不要只为友着想,反倒害了她。贫道言尽于此,来日再见吧!”
    一时她说了如许多个少侠,反倒让张入云不好意思,忙持了后辈的礼数,在一旁抱拳相送。
    而隐娘今日却换了好性情,竟半日不曾开口,临末了,见那秦红雪去的远了,竟长舒了一口气,仿佛很是疲倦的样,一下跌坐在了一旁的木椅上。
    张入云见她竟露了疲态,心下奇怪,只等隐娘脸色缓和过来之后,方开口道:“想不到你也有害怕的人?”
    隐娘听了怒道:“你知道些什么,我非是怕她,虽说我功力远不及她,但真要惹得我火起,却也有一拼之力。之所以疲倦,是她一身修行与我完全相克,虽说她已有所收敛,但长时间相持,仍是不免吃力。你不看她走这般法,也是怕我受不得她的激荡,生出事来?”
    张入云知道隐娘不会说谎,只是一时听得古怪,却有些不信。
    隐娘见他摇头,又道:“你日后但凡遇上她却要小心是,虽说这人心底仁厚,但她一身正派功夫实在非同小可,此时只为剑术未有大成,方不怎么彰显,等过不了数年,待她剑术大造时,功力却要高出数倍,你当她身兼昆仑、武当两派之长是玩的吗?”
    张入云不解道:“怎地她一人竟能身兼两派的功夫?”
    隐娘此时已没有了精神,只摇了摇头道:“这是他两派自己的事,你日后自会知道,我现下倦了,想要休息一会儿,再说此时天色已然不早,赏雪那小丫头说不准随时会到,我还是先回屋里。”说完也不等众人答话,已是起身回到室内。
    瑛姑三人虽是看不出,但张入云却知道隐娘此刻竟真的是极疲累了,不想那秦红雪竟有那么大的本事,只和隐娘照面这么一会儿功夫,即可让那么强横的隐娘也要如此狼狈。
    稍时,果然赏雪来了,张入云做贼心虚,一时见了她倒是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查看她神色,倒像是不知夜里有被人侵入府内的样,如此心下定了些。
    因到了第二天就是刘太夫人的生日,赏雪怕以后不好再来,却是求教的格外用心,而瑛姑也因得了隐娘的授意,对她也是愈加的亲热。当日里只等到了夜间,赏雪方依依不舍的离去。
    到了晚间用饭时,张入云方见到隐娘,此时的她精神虽好了些,但人却有些异样,张入云眼力非凡,隐娘虽只眼角有一丝颓唐,却如何能逃得过他的眼睛,只是想到素日那般骄傲的隐娘竟也会显出这样的神色,不知怎地,自己心里竟也有些不乐起来。
    吃过晚饭,众人皆是无语,瑛姑善能察言观色,见此也只收拾碗筷,即退过一旁。众人一时都有些心事,反倒把叮灵二姐妹弄的甚没兴致。她二人在隐娘面前懒散惯了,见此时无趣身上又有些乏了,却是想睡就睡,一时间上了床就酣然睡去。
    瑛姑见此,欲为二人除了鞋补袜,盖上棉被。不想却被隐娘阻住,竟是亲自为二人料理。一时张入云见她神色有异,眼神里竟显出无限怜爱的意思,却是让他不解。只觉得今天的隐娘太过不同寻常。当下他却是提了提嗓,检视了一下自己,生怕被隐娘逮住什么错处,加罚于已。
    果不其然,隐娘见跟着自己进了内室,却是对其怒道:“你跟进来做什么?自己没有自己的房间吗?给滚出去!”
    张入云见自己所料不错,想着隐娘心里有事,却是并没生气,当下只讪讪一笑,便乖乖的退了出去。
    隐娘见他并没像往常那样和自己辩驳,倒是心里一怔,她聪明过人,只略一思量,即已知道张入云的心思,一时想着张入云体贴,自己倒是坐在床头,半晌无语,只默默想着心事。
    张入云待退出屋后,心情也有些郁闷,回到屋内却不睡觉,只静心修炼起自己已拉下了两日的缩身术。他自习得这门武艺越久,就越能体会到这门功夫的好处,这么多年来他在外功上下的功夫,自学了这缩身术后,已尽能展现出来。
    且他功行越深,越是能感受到身体肤一动一静,妙到毫颠的好处,偏他这两日又自姚花影处得了崆峒拳法的精诣,虽只一味却已足够他消化揣摩的了,如此三下里一凑,再加上他累年的苦修,一时竟在这两三日内,武艺得以大进。
    此时的他虽只端坐在一张小小的木椅上,却已尽能将一身拳法使将出来,当下双拳擂动,使的极挥洒如意,令他喜不自胜,练到兴奋处,竟让他忘了时间,只觉每打一遍拳,总能有体会,每使得一次都能大限度的挥自己身体的极限。
    直到后来,忽地身下一空,他整个人竟连人带椅落了下去。原来张入云使的兴,却是不免真力外泄,因那枣木椅甚为结实,内里虽为张入云破坏,面上却并未显出,加上张入云此时醉心于武,竟一时未能察觉。
    当他身往下落,忙腰身一扭,即凌空打了筋斗,人已翻过了身来,但张入云不满足于此,又是在将落到地上,又翻一次身挺起,如此连着三个筋斗下来,将体内真气用尽,却又凌空打了个旋,方稳稳的站在了地上,一时他知自己轻身功夫又有所进益,心里也不胜欣慰。
    就在这时,却听得身后有人道:“不错!确是很有进步,想不到你竟能这么的学会这缩身术,并还在崆峒拳法上有所成就。看来,你与他崆峒派倒是有些缘份。”
    张入云此时不用回头,却已知道隐娘进了自己的室内,此是他习以为常的事,倒是没甚心惊,只是每一次隐娘近得自己身旁,他却无有一丝察觉,心里却很尴尬,不知自己何年何月,能有洞悉隐娘身法的本事。
    而隐娘这时却又指着那地上坏了的椅道:“只是你功力还不纯,未能将自己的一身真气收放自如,却离真正的上乘功夫,还差得远呢!”
    张入云听了,径自问道:“那我要到什么时候,能练得炉火纯青呢?”
    隐娘听了,不屑道:“想炼的炉火纯青吗?你却是好大的口气。”说完却又低了头,直想了一会儿道:“不过你精擅外功,自来吃了点辛苦,却是要比自内而外的修行来的便捷些,你若再勤奋些,再过三十年,许有可能。”
    这话说的让张入云听了,却是张大了嘴巴,一时道:“再过三十年,我都成老头!哪还来得及等这么长时间!”
    隐娘听了,却道:“你别不知足了,我所说的可是你三十年后,便能成为如秦红雪那样真正的一流高手,而不是当今世上那些欺世盗名的伪君。”
    张入云一听得秦红雪的名字,却是一喜,当下道:“那我到时,如能和她一样的身怀剑术吗?”
    隐娘听了,却是讥讽他道:“这你就别痴心妄想了,那秦红雪修的是真正的天仙路径,宁肯延了功力不进,也要积修外功,加以调和,你指望剑术是那么好得的吗?”
    这话说的张入云却有些丧气,隐娘见他灰心,也觉刚话说的有些重了,却劝他道:“你也不要着急,你不是已自那姚丫头口里得了姑婆岭的去处吗?我看那小姑娘待你不错,此一事,她是绝不会骗你的,到时你去得一趟。我估摸着怎么样,你也该有所收获,何况我看那丫头很有意思要与你一同前去,助你一臂之力的样,她此时功力已是不凡,只怕连剑术都有所造诣,到时若能得她相助,你却是省事不少。”
    张入云听了这话,却是不语,虽说他心里极想得那姑婆岭内的白阳图解,但此时的隐娘却是处处要他借手于人的意思,一时心下不乐,毕竟在他心里,终是要自己得来的本事,是能慰他心事的。
    隐娘见他不语,只当他再想姚花影,便开口道:“你先别想你那位美人了,今夜我来,是有事要问你,等你待会儿回答时,却是不可有一丝违背你心意的说辞。”
    张入云见隐娘说的得镇重,知道定是为了这两日来,伽音师太和秦红雪劝阻隐娘的事情而来。便也端正神色,加意留心起她的话来。
    隐娘见张入云并没流露畏难的神色,反是一副全神贯注的样,心下不由略放,此时她虽未看出张入云的心思来,但他只如此神情就已让隐娘略感欣慰了。
    就听隐娘道:“这两日生了一些事,你也该当知觉了一些。不错,我近日即要在那刘府里大闹一场,讨回昔年的一场公道。他刘府里高手不少,尤其那刘老太夫人并还练成了剑术,瑛姑和叮灵姐妹,一个功力不足,另两个却是毫无心机,现在还做不得我的帮手。唯你近日功行大造,还可助我一臂之力。今夜先问你一个心意,虽是我在你身上下有禁制,不怕你不帮我,但终究你有意还是无意,行起事却要差上好多,你也是个直性,有心还是无心我只问你这一句话。”
    张入云知道隐娘的性,如此问自己,已然是屈尊的厉害了,若不是真无别的办法可想,隐娘也不会如此。想到此,不由心里有些酸楚,自来隐娘在他眼里都是极为强势的人,今夜如此举止,实是违背了她的意旨,张入云见不惯这个,心里竟生出些哀伤来。
    张入云却不知隐娘之所以相问,还有一小部分是为了他着想,相较刘府这一事起来,反倒为轻。
    此时的张入云也不思索,只问道:“是不是你这桩事,绝无法拆解?”
    隐娘斩钉截铁道:“这是自然。”
    张入云笑道:“我这也是多此一问了。如此也好,我就陪你走这一遭。”
    隐娘见他答的爽,虽事先也料到以张入云的为人多半会答应,但却未料到他竟连事情的根由也不问,就如此答应下来。事出意料之外,不由提醒他道:“他刘府里高手入云,你前番所遇的刘雨浓,却并不是他家里武艺高的。”
    张入云轻笑道:“知道了,你方也说过了,刘老太太已会得剑术了。不知比昨日的秦红雪如何?”
    隐娘见他这样问,忙答道:“你别岔我的话,他刘府里几房叔伯兄弟,虽都不及刘雨浓高强,但比你却也差不了多少,何况他还有两三个叔叔伯伯加厉害,再有他家几房女眷内里似也有功力不弱之辈,到时你若是一个不留神,却要命送当场呢!至于那刘老太,虽然她的功行无法与秦红雪相比,但单论剑术,此时却是在秦红雪之上。”
    张入云却仍笑道:“呵,你难得开口,自然不会是甚容易的事情。说来这些也不足俱,只是刘雨浓待友甚热,如此一来,我却要负了对朋友的义气,实有些心愧。还有赏雪因为此事怕也要被我连累,她一个小婢,如何能但当得了他一刘府一家人的责罚,好咱们能想法避免是。”
    隐娘哼了一声道:“那刘雨浓我可管不到,至于那赏雪,我自会设法,这一点你倒不用担心,只是她只一介婢,你却拿她与刘雨浓相提并论,被江湖人知道了,不怕被人痴笑吗?”
    哪知张入云却放声笑道:“这我倒不在乎,自幼我娘就教我,宁负天下人,莫负佳人的道理,我若如此作为,算来也是遵了我娘的家训。”说完忍俊不禁,又是放声一笑。
    隐娘不知他竟也会语出这样的花头,但又知他语带双关,奉承自己,心中也很喜欢,却也不再说他,只口中道:“如此说来,你娘也是位奇女呢!只可惜无缘得见。”
    这一句话,倒是立让张入云止了笑,脸上也显出了肃穆的神情。隐娘知他奉母情重,一时怕他伤心,忙道:“即如此,你且虽我来。”说完已是推门而出。
    张入云见她举止迅,不容自己不听,忙也跟了出去,却原来是随隐娘回到了瑛姑的房内。进门一看,只见瑛姑深夜未睡,而是穿了一身周正的衣服立在当场,就连叮灵二姐妹此时,竟也起了床,穿好了衣服,守在一旁。
    只二人一进屋,瑛姑就已垂立在一旁,张入云一入屋内,就觉气势与往常大不相同,而叮灵二姐妹,也因久在俗世,多少也察出现气氛不对,竟也在旁不怎么说话。
    隐娘一进了屋,只让张入云在旁坐定,便对瑛姑道:“瑛姑,你且跪下!”瑛姑闻声,似是早知机要,竟是伏身于地,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礼。
    张入云见此不解,正欲说些什么,却早被隐娘正色止住,当下却是从怀内取出一幅丹朱色的卷轴在手,正经对瑛姑说道:“这是我花了一月功夫,行译好的《落日真经》,此时我把它交在你手,只用此做你日后统领百花谷的凭仗,自今往后百花谷内其余十一人尽归你调遣,连叮灵叮当二位护法也受你辖制。”说完伸手将那卷轴交给瑛姑手里。
    当下瑛姑却是跪着移了几步向前举掌过顶接下,接着又后退了几步敢收在手里。
    张入云本觉好笑,但此刻见双方隆重,却连笑也不敢了。一时竟也配合大家的气氛也正襟危坐在那里。
    之后又见隐娘指着张入云道:“这是日后百花谷内的长老,今后凡我不在,你均需听其训令,见长老即如见了我一般,不得违背。”
    瑛姑听了,当即移动步,也跪在张入云面前,恭恭敬敬的叩起头来,只比隐娘少叩了一记。张入云见此迹象,仿佛江湖中传言的开山拜把一般,见瑛姑这样正经叩头,且只向着自己,自是受不起,忙起身欲扶她起来。
    哪知隐娘像是早就预料到一样,只用一手扶在张入云的肩上,当时一股真力将张入云逼住,连将他口中呼之欲出的,“我不想加入黑社会的这句话。”也生生是给逼了回去。
    一时瑛姑礼毕,未听得隐娘号令,却是不敢起身,依旧在那空地上跪着。隐娘此时声音又起:“日后我二人多半不再谷内久居,到时你当苛守自己谷主职责,何况今后少主也要留在谷内,你身有教训少主的重任,确是责任重大呢!至于叮灵姐妹,此时心智尚未全开,你是书香门弟出身,学识尚佳,该当时时善诱她二人,日后她二人技艺大造,也事关你他日的证果呢!”
    说完又起身,走到叮灵二姐妹身旁,意甚怜爱的扶着她二人的鬓道:“以后我和阿云不在你二人身旁,却要听瑛姑姐姐的话呢!”她二人怎能听出隐娘话里的含义,只为瑛姑一向对二人都很好,闻言竟也点了点头。
    隐娘见了意甚满意,当下归座笑着对张入云道:“没想到我日前下了这一着闲棋,竟生了大用。”说完脸上竟生有得意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