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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牌县令,被迫登基 第142节
    大势已去!
    周将军绝望地闭上了眼睛,提刀横在脖子上,想一刀了结了自己。
    可他终究还是下了不了决心,最后只能颓丧地将武器丢在了地上。
    庆川军过来打扫战场,将他捆了起来,其余的人收尸的收尸,收箭的收箭。
    “真痛快啊,什么时候再来一波这样的傻子送上方门就好了。大人说的站桩输出真是太爽了。”
    “快把箭收了,今天可是射出去十万支箭,好贵的。要不是可以回收,大人可不允许咱们这么漫天乱射。”
    ……
    周.傻子.将军听到这话,心里苦涩不已。
    等被带上城楼,他低垂着头一言不发,也不看站在面前的陈云州。
    陈云州瞥了他一眼,滥杀无辜的时候倒是挺勇的,刀架在自己脖子上就知道痛了。
    刚才他要是真的一刀了结了自己,陈云州倒敬他是个汉子。
    “绑起来,吊在城楼上,我给韩子坤的接风洗尘礼!”
    庆川军哈哈大笑,将被俘的周将军等几个将领绑起来,挂在城楼上。
    而城门口的尸体,则被陶建华命人搬出了城,堆在马路中央,以打击打击韩子坤大军的士气。
    距辰时还差一刻,韩子坤的大军抵达了庆川。
    入目便是堆积成一座小山的尸体,血淋淋的,很多将士大睁着眼珠子,看起来很是瘆人。
    有些胆子小的士兵已经忍不住后退了。
    韩子坤铁青着脸看着尸体,又仰头远远看着挂在城墙上的几个人,心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废物葛淮安,他手底下的也是一群废物,大哥给他们创造了这么好的机会,竟也能输。
    左路军输了不打紧,但原定的计划没法进行了,莫不要让他们右路军强攻?
    副将看着尸体,小声问:“大帅,咱们现在还攻城吗?”
    “攻个屁,撤退,找地方扎营,等葛淮安来了再说。另外派点人将尸体都给烧了。”韩子坤冷冷地说。
    城楼上,陈云州看着韩子坤的队伍撤退,然后过了一会儿,一营将士抱着干的木头过来,堆积在尸山旁,将尸山围了起来,然后点燃了火。
    城楼上的陈云州见状很满意:“不错,下次这种善后的事也都丢给他们,咱们还能省不少木柴。”
    挂在城墙上被太阳快晒成肉干的周将军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不去看那火光漫天的一幕。
    韩子坤等了快一个时辰, 总算是等到了葛淮安的大军。
    葛淮安带了两万大军过来, 看到自己的属下被吊城墙上, 脸都黑了, 他就跟庆川犯冲,上次围攻庆川半个多月,损失了两万多兵力。
    这次更好,才第一天,打了个照面,一万人马就全军覆没了。
    韩子坤暴躁地踢了一下桌腿:“现在怎么办?你的人没用,大好的计划竟被他们给搞废了。”
    葛淮安很生气:“什么叫我的人没用?分明是你来晚了,若是你早点来,咱们的人马何至于搞成这样?”
    “呸,老子辰时不到就来了,那时候他们都死光了,尸体都被人抬出来丢在路上了,怪老子。是你的人太没用了,一个时辰都没撑住,一群废物!”韩子坤生气地骂道。
    葛淮安本就因先锋军覆灭而憋了一肚子的火,如今韩子坤竟还落井下石,他怎么受得了,当即上前:“你他娘的说谁是废物?你才废物,将自己的大本营都丢了,如今连块地盘都没有,只能做只丧家之犬!”
    “你说谁是丧家之犬,要不是你……”韩子坤气得一拳打了过去。
    葛淮安也不示弱,抬起手臂就反击。
    两人扭打成一团,其他的将领见了顿觉头大,赶紧去将两个人拉开,劝道:“韩大帅,葛大帅,当务之急是想办法拿下庆川,咱们自己人不能起内讧了。”
    “哼!”两人不约而同地冷哼了一声,别开头,根本就不去看对方。
    底下的将领无奈极了。
    两个主帅不对付,今天甚至当着大军的面扭打起来,这仗还如何打?彼此又如何能交付后背?只怕敌人还没打来,他们要先内乱了。
    果然,下午议事时,两人又发生了分歧。
    葛淮安坚持要先救周将军他们,跟庆川府衙谈判,用俘虏换回周将军。
    韩子坤围兴远府一个多月,手里也俘虏了几十名庆川军。
    但韩子坤不同意,几个废物,换回来做什么?他提议不用管周将军,明日就对庆川发起强攻。
    葛淮安当然不同意。他还有两万人马看着呢,周将军这一仗虽然败了,但很早就跟着他,是他的心腹死忠。
    这时候他要是完全不顾周将军的死活,连试都不试下救对方就下令攻城,下面的人会怎么想?
    两人因此又产生了分歧,吵得脸红脖子粗的,谁都不服谁,最后什么都没商议出来,反而憋了一肚子的火,不欢而散。
    下面的将领见这情况,完全无法开战,只的赶紧写信,命人连夜送往怀州。
    只有葛镇江才能镇住这两人。
    葛镇江看完信后大发雷霆。这两个家伙都是好几十岁的人了,动不动就跟斗鸡似的,都什么时候了,还吵。
    他气得重重一拳砸在桌子上。
    军师连忙让人上了一杯温热的茶水,低声说道:“大将军,可是庆川战事不顺?”
    葛镇江揉了揉眉心:“子坤和淮安真是越来越越不像样了,真是气死我了。”
    军师默默接过信看了起来,心里却想,韩子坤和葛淮安之所以走到今天这种水火不容的地步,不是你当初一手促成的吗?
    葛镇江起事后,势力壮大,旗下将领好几个,以韩子坤和葛淮安最为勇猛,兵马也最多。葛镇江用他们,但也担心他们做大,有一天自己这个大哥会失去对他们的控制。
    所以葛镇江一直故意放任,甚至是暗中推波助澜加剧韩子坤和葛淮安之间的矛盾。
    本来两人只是彼此看不顺眼,性情不和,关系不怎么好而已,但随着两人手里的兵马越来越多,两人的关系也越来越恶劣,争物资分配权,争城池,争人才,见面跟仇人似的。
    若是葛镇江一开始防备心不这么重,一视同仁,秉公办事,哪会弄成现在这样子。
    说到底种什么因结什么果。
    军师看完信后,轻轻摇头道:“大将军,主帅不和是大忌,两位大帅这样恐怕是打不下庆川的,而且再这么下去,弄不好会给陈云州利用的机会。”
    “属下建议,暂时放弃攻打庆川,撤兵吧。”
    葛镇江抿唇,沉默少许说道:“就这么放任庆川做大吗?军师,我有种预感,如果现在不铲除掉庆川,他日这陈云州必成大患。”
    军师默不作声。
    其实不用以后,现在就是了。
    虽然庆川军还处于守势,但人家已经在葛家军的眼皮子底下夺走了兴远州和仪州的控制权。
    这一仗,葛家军一败涂地,输得非常惨。
    这还是己方兵力是对方好几倍的情况,若是兵力差距不这么大,只怕葛家军早被打得落花流水了。
    乌合之众就是乌合之众。
    就在厅堂内陷入沉默时,一个文士打扮的中年人匆匆进来,手里拿着一封信,焦急地说:“大将军,江南的龚鑫称帝了,建大岳,国号平天。”
    葛镇江蹭地站了起来,一把夺过信快速打开浏览了一遍,心里很不是滋味。
    想当初龚鑫的势力还没他大,见了面还得称他一声大哥,现如今,龚鑫竟拿下了江南东南沿海五州,拥兵十万,建立大业。
    而自己竟被一个小小的庆川府给拦住了,最近这大半年非但没能扩张势力,还丢掉了先前拿下的兴远州,折损了好几万兵力。
    这么下去,他与龚鑫的差距只怕会越来越大。
    想到这里,葛镇江戾气横生,额头上青筋一根根鼓起,吓得旁边伺候的奴仆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军师看到这一幕便明白葛镇江在想什么。
    葛镇江当初可是江南起事那群人中的头头,现在却被曾经的小弟比了下去,他如何甘心。
    轻轻叹了口气,军师再度劝道:“大将军,这庆川不利我们,拿不下便暂时放一边就是。当务之急是扩大咱们葛家军的地盘,否则龚鑫和汪迅昌的兵马扩张到南边,到时候咱们再想发展就难了。如今不是跟一个小小庆川府争这一时之气的时候。”
    “他日大将军成就大业,那陈云州是个聪明人,自会俯首称臣。”
    这番话算是说到葛镇江的心坎里去了。
    庆川再重要也没快去扩张抢地盘重要。
    龚鑫和汪迅昌都在不断扩张, 若他不抓紧, 就要落于人后了。
    将信揉得皱巴巴的, 丢进火炉里。
    葛镇江总算是下定了决心, 快速开口道:“传令下去,让左右两路大军撤军。左路军退守桥州,右路军北上,拿下定州。”
    “至于战俘,跟庆川军换了,只要他们的要求不过分都答应。”
    他现在准备北扩,短期内不想再跟庆川军发生矛盾,所以在这种小事上让一让也无妨。
    韩子坤接到这个命令,很不爽,他抓的俘虏凭什么要换不成器的右路军。但葛镇江的话他不能不听,所以哪怕再不情愿,他还是将俘虏丢给了葛淮安,然后带着大军先一步撤离了。
    城楼上,戴志明看着韩子坤撤离,蠢蠢欲动起来:“大人,下面只剩葛淮安的左路军了,人数少了一大半,不若让下官带兵出去,拿下这葛淮安。”
    陈云州背着手,站在金色的阳光下,身形挺拔如松,轻轻摇头:“不可。万一这是他们俩商量好的计谋,引咱们出城,韩子坤再杀个回马枪呢?现在咱们庆川最需要的就是时间,他们要战咱们就跟他们磨,但咱们不能以人换人,跟他们拼个你死我活,不值得。”
    明明能磨死对方的,为什么要放弃自己守城的优势,出去跟他们厮杀?
    戴志明只得按捺下自己的冲动。
    陈云州笑着说:“戴将军再等等,南庆县、桥州……咱们要收复的地方多着呢,到时候你不想上都不行。”
    “大人说得是。”戴志明也笑了。
    两人聊了一会儿正欲退下,却见一骑飞来,到了城楼下方,那人高举着一封信,表示自己是来送信的。
    陈云州命人丢了根绳子下去将信提起来,打开一看,乐了。
    信中葛家军表示,他们本不欲与庆川军为敌,是庆川军出尔反尔。但这一次就算了,若有下次,他们葛家军一定会追究到底。
    放了两句狠话,然后葛淮安表示愿意用手上这六十七个庆川军换城楼上的周将军五人。
    六十七换五个,这么划算,当然要换。
    陈云州一口答应了下来,派人送信去给葛家军。
    双方商议好了换俘虏的时间和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