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人队伍越来越短，前面的一些鱼人沮丧地走出门，被排队的鱼人询问后只是摇摇头，随后一言不发地离开。
    很快队伍就缩短到王渊这边。
    王渊左顾右盼地走了进去，入目的是大片奇奇怪怪的器皿。
    器皿里密封保存了各种海洋生物的器官，看得让人毛骨悚然。
    一只皮肤褶皱、鱼鳞灰白的老鱼人正在调制一瓶蓝色的未知液体。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老鱼人头也不抬地问道：“会人类文字么？”
    王渊一惊，眯眼试探地回答：“会一点。”
    “嗯？”老鱼人这才抬头，浑浊的眼神中夹杂一丝精明，仔细打量王渊。
    王渊做出不知所措的样子，摸了摸鱼鳍。
    人类紧张时一般摸后脑勺来缓解尴尬，鱼人不同，它们会习惯性捏鱼鳍。
    伪装动作并没有出现纰漏，老鱼人也只将他当成一个普通的黑鳍鱼人。
    “不要紧张。”老鱼人没有管这个“鱼人”是怎么学会人类文字的，而是拿过一本被海水浸泡过的书籍：“来，帮我翻译一下这本...呃，人类的书。”
    王渊微愣，只得拿起书翻看起来。
    被海水侵染过的墨迹大部分晕染开，有些内容已经无法看清。
    “第三天，我们...大副...夜里...看见了一艘幽灵船。”
    “幸好有...逃出...失踪...”
    “第五...一条巨大的触手...拖拽...被砍断了一条...”
    “厨师用触手做了一盘菜...”
    “好香...好香...”
    书的最后重复出现“好香”二字，其它完全看不清。
    这本书很显然是某艘海船的海员日记，寥寥几个字透露出了不平凡的内容。
    幽灵船？触手？
    海中诡异强大的事物不在少数，王渊只能同情这些遇难的倒霉鬼。
    王渊将这些文字翻译成鱼人语，告诉了老鱼人。
    老鱼人赞许地说道：“不错，从明天开始你就来药剂小店工作吧！”
    王渊懵了，这什么情况？
    老鱼人以为王渊惊喜过望，摆了摆手：“好了，你可以走了。”
    王渊只能转身离开，余光无意中瞥见老鱼人身后的器皿，一条硕大的触手躺在玻璃器皿里。
    “触手？”一道灵光在脑中一闪而逝，王渊没能抓住。
    屋外排队的鱼人看见王渊走出来，忙问道：“你通过霍克大师的测试了吗？”
    王渊不清楚状况，他不动声色地反问：“很简单啊，兄弟你担心什么？”
    果然，“淳朴”的鱼人回答道：“霍克大师要招药剂师助手，听说要懂得人类文字，我这几天才刚学了几个字，好担心通过不了测试啊。”
    王渊笑了，原来是个药剂师招募助手，他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
    心中一动，王渊暂时不打算明目张胆地入侵鱼人城市，这个白银级霍克大师说不定是个不错的切入点。
    夜幕降临后，鱼人城市亮起了海洋植物的微光，鱼人不会制造照明工具，只能用夜光珍珠和微光植物来点缀城市。
    王渊没兴趣感受鱼人城市的夜生活，在角落里召唤出海登，让心灵传输者记忆下这个安全地点，然后破空回到了蝴蝶岛。
    阿芙拉坐在书房木桌旁打着盹，小脑袋点个不停。
    之前王渊还曾单纯地认为阿芙拉是在睡觉，谁知道这小家伙实际上是在意识里构建混沌监狱。
    【邪恶呓语】杀死目标后，会将对方死亡时的意识裹挟带回阿芙拉的脑海中。
    阿芙拉觉得这些亡魂的声音太吵了，她要构建出牢笼，剥离出这些残魂意识，关押到牢笼里。
    然后再向监狱施加恒定的混沌画面，用混沌去磨灭残存意识。
    必要时，还能消耗监狱关押的意识来壮大【邪恶呓语】，可谓一举两得。
    狗咬狗？王渊只能想出这个词。
    王渊静坐，在羊皮纸上画出了小部分鱼人城市的地图。
    他没能深入更多地方，所以地图只有一小片。
    “鱼人城市附近没有什么强大的生命，看来需要我亲力亲为了。”王渊写下几个词组，斟酌一番后列出了入侵鱼人城市的方案。
    和鱼人巢穴不同，一个能够被称为城市的势力，如果说没有传奇镇压，王渊是不信的。
    他现在渴求传奇战力，所以更加坚定了王渊攻打鱼人城市的决心。
    拟定好入侵方案，他便返回房间休息去了。
    第二天，海登将王渊再度送回鱼人城市。
    来到药剂小店门前，王渊径直走了进去。
    老鱼人趴在器皿旁观察着那根未知海洋异兽的触手，看到王渊进来，随口打了声招呼：“来啦。”
    王渊恭敬地站在一旁，他是第一个来的“鱼人药剂学徒”。
    其它学徒还没到，王渊便学习起老鱼人霍克制作药剂的手段。
    和女巫用大锅炼制药剂不同，霍克使用的仪器更为精密，王渊细看后，这套仪器给他的感觉竟然有点像某些科技位面的产物。
    然而这只是一种错觉，青铜时代崛起的一些人类炼金帝国强大到连诸神都为之瞩目。
    制造出精密的炼药仪器并不困难。
    这套仪器说不定就是从鱼人城市原址废墟找到的。
    片刻后，另外两个鱼人学徒到齐，霍克开始讲解一些助手需要注意的事项。
    王渊没有走神，而是认认真真地汲取药剂炼制知识。
    对于副本师来说，知识积累得越多越好，因为你不知道哪一天就能用到它。
    和其它两个笨手笨脚的鱼人比起来，王渊手脚麻利，很快就受到了老鱼人的赏识。
    白天在鱼人城市当药剂师学徒，晚上返回蝴蝶岛休息，王渊竟然有了一种类似科技位面上班打卡的感觉。
    从前来购买药剂的鱼人战职者那里，王渊了解到了很多最新消息。
    比如南方众多鱼人氏族蠢蠢欲动，想要借助内陆湖泊攻击人类国度，据说因为打通海洋和内湖的工程量太大，计划不得不暂时搁浅。
    又比如海洋往更南的方向，沙华鱼人和海精灵矛盾频频，这种铭刻在种族血脉中的仇视，让两族一直无法和平共处。
    “差不多可以了。”王渊搓了搓手，看着霍克大师的背影邪恶一笑。
    老鱼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同化成了副本boss，顺势跻身王渊麾下第二序列的战力。
    当然，王渊不指望让老鱼人参与战斗，它最大的价值在于炼制药剂。
    整个龙虾药剂小店成了副本，包括那些精密仪器也打上了王渊的标签。
    “咦？”王渊发现连同自己在内，药剂店里就只有两个鱼人学徒，剩下的一个雌性鱼人不知道去了哪儿。
    “算你命大吧。”王渊不在意区区一个连黑铁级都没到的普通鱼人。
    雌性鱼人学徒站在自己的简陋小院里，无奈地看着进行疯狂锻炼的雄性鱼人。
    “弟弟，不要太劳累，过度锻炼会伤害身体的。”雌性鱼人佩萝眼神充满了担忧。
    雄性鱼人放下挥动的锈蚀铁剑，笑道：“姐姐，我没事。”
    “等我成为传奇，就能给你买下一个炼金小店了！”
    自穿越到这个世界，罗兰一直蒙受雌性鱼人的照顾，他前世乃是修真世界的剑仙，渡劫失败转生此界。
    这一世因为法则限制，剑仙修炼法只有部分可以使用，罗兰不得不从头开始打磨身体。
    刻苦的训练下，他目前已经是黄金级实力，等到体内那枚剑胚再度成长，就能成为此界生灵所谓的传奇剑圣。
    佩萝的鱼人面孔和同类不太相同，在罗兰眼里反而更接近清秀的人类面孔，这也是佩萝在鱼人城市遭到排斥的缘故。
    “弟弟，不用的，我已经在霍克大师那里找到了工作，以后就能养活自己了。”佩萝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