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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生相见即眉开 作者:长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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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生相见即眉开 作者:长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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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一言为定!”

    陆沉披着他那件旧旧的黑裘袄,一瘸一拐的走出帐来。

    瀚海繁星泼洒在深蓝的天幕上,艳红的篝火映衬出士兵们一张张鲜活的脸。

    一个没站稳,陆沉就坐在了草地上,叹气,原来现在自己已经这么没用了。

    他没告诉魏七,李阖的援军也快赶到了,起码四十万,多了他们一倍。

    说了也没用,只会让人毫无意义的恐慌。

    陆沉很小的时候就觉得自己最后一定没有好下场。因为他爹没有好下场,他娘……也没有好下场,哥哥姐姐们全都没有好下场。

    说不定自己哪天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人给杀了。或者死在勾心斗角的朝堂上、也或者,就死在这么个战场上。

    死便死,陆沉在意的很东西很多很多,他在意这整个天下,但是却从不在意生死。

    生便得他个天下,死不妨去会一会故人。

    这时的陆沉哪里知道,有一天,他会那么在意生死,那么希望平平安安的度过余生。

    而现在,命运的齿轮其实已经改变了他原有的轨道。

    贺平安也望着这么一片瀚海繁星,孤苦伶仃。

    他一直在京郊的云台山养伤,赶回赵府,屋子全都被烧成了灰,哥哥和赵公子也全不见了。只好在这残破的街道上晃荡。

    走过凤鸣楼,看见昔日御街上最繁华的这栋建筑也被毁的不成样儿。

    捡起地上一把破损了的旧琴,认出上边的雕花正是那天自己为瑾夏儿姐姐雕下的。画面中央的一对小鸳鸯已经被砸的辨认不出来了。

    莫名其妙的觉得很委曲,眼泪在红红的眼眶里打着转儿。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七章

    同样在街上晃荡的还有宰相公子谭墨闲。

    宰相府的人早就撤走了,谭墨闲趁家里人不注意又折了回来。

    此时他大步走在御街上,摇着一把折扇轻轻。

    路上的人们都在往城门逃跑,只有他谭公子,仿佛逛庙会一样在街上来来晃晃。

    脱落了红漆的柱子,散落一地的桃花,残碎的碧绿琉璃,在谭墨闲看来都漂亮极了。

    于是他扶起教坊姹紫嫣红的锦旗,避开逃难的人们,悠然自得的念道:

    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云树绕堤沙,怒涛卷霜雪,天堑无涯。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豪奢。

    这是首描绘东京繁华的词。

    昔日的才子们呀,都喜欢夸耀东京城的繁盛,其中当属这首《望海潮》最佳,当年传遍大街小巷,人人能吟能唱,人人都为自己住在这么好的一个地方而高兴。

    而今,大家却都恨不得马上离开这个鬼地方。

    但是谭墨闲才不管这些呢,他像平常一样晃到自己最喜欢去的那个小酒馆,掌柜小二自是早就不在了,桌椅板凳也乱作一团。

    跨过被掀倒的桌子,来到柜台前。真好,青酒还剩下半瓢。谭墨闲一饮而尽,开开心心的继续唱到:

    羌管弄晴,菱歌泛夜,嬉嬉钓叟莲娃。千骑拥高牙,乘醉听箫鼓,吟赏烟霞。异日图将好景,归去凤池夸。

    喝了酒就该逛窑子了。谭墨闲摇摇晃晃来到凤鸣楼,结果大失所望。

    他还期待着哪个绝世佳人有胆色在这破败之中“教坊犹奏离别歌”呢。

    结果却是个人去楼空。那样美的女子呀,果然只在李煜的词里才有。

    忽的,谭墨闲注意到凤鸣楼下有个孩子,抱着把破琴,哭得可伤心了。

    凑上前去,虽然哭了个花猫脸,但依稀还能看出眉目清秀的样子。

    谭墨闲见他抱着破琴,又对着凤鸣楼哭,便猜是个会弹琴的小倌,大概是没了出路才哭成这样。哎,自己若是让他弹琴也不知肯不肯。

    “你这孩子,哭什么呀?”

    “呜呜,我才上了趟山,回来怎么就成这样了……呜呜……”小孩哭得伤心极了,好像如果他不上山这东京城就会没事一样。

    谭墨闲见这孩子好玩,笑道,“反正东京城也完蛋了,你闲着也是闲着,给我弹个曲儿,我请你喝壶酒怎么样?”

    “可是我不会弹曲啊……”

    “你不会弹琴会干啥?”

    “我、我觉得好伤心啊……”

    谭墨闲和这孩子聊着,就觉得他说话带江南口音,便问道,“你不是京城人?”

    孩子点头说道,“我是江宁人。”

    天色虽然已经很晚了,几处战争燃起的火光却使整座京城明明灭灭,汴河波光粼粼,映出白玉一般的月牙和朱红色的桥。恍惚间,却如去年夏季的花灯会。

    谭墨闲悠然说道,“既然你是外地来的,那我自然该尽尽地主之谊带你来逛逛这东京城,不知意下如何?”

    孩子擦干泪,心想自己也没地方可去,而且以后可就没机会再看看汴京了,于是答应道,“好呀。”

    于是在兵荒马乱之中,二人逆着人潮走,悠闲自在的来逛这东京城。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贺平安,你呢?”

    谭墨闲笑道,“你叫我半日闲好了。”

    贺平安心里想,这人名字真怪。

    顺着御街往南出了朱雀门,直到龙津桥,便是出了名的州桥夜市。

    谭墨闲拉着贺平安,“原先这里都是卖吃的。”

    王楼前是卖肉食的,什么獾儿、野狐、肉脯、肚肺鳝鱼、包子鸡皮、腰肾杂碎……你想的到的想不到的这里应有尽有,每样一份不过十五文钱,价格公道。

    再往朱雀门方向走,一连片的也都是小吃。

    夏天有甘草冰雪凉水、荔枝膏、广芥瓜儿、麻腐鸡皮、麻饮细粉、素签纱糖、冰雪冷元子、水晶皂儿、生淹水木瓜、药木瓜、鸡头穰沙糖……全是用梅红匣儿装着,精致可爱。

    冬天有盘兔、旋炙猪皮肉、野鸭肉、滴酥水晶鲙、煎夹子、猪脏之类。

    每经过一家店铺,谭墨闲就告诉贺平安这家店原先是买什么的、味道如何。

    几百种小吃他都记得清清楚楚报菜名一样的念出来,听得平安都傻掉了。

    “然后呢,直到龙津桥那家卖须脑子肉的地方为止,这些都叫做杂嚼,每天买卖要做到三更才休息。”

    谭墨闲看着眼前的小孩听得都流口水了,心里得意极了。

    “讲完吃的我再带你去看戏。”

    说着两人来到了宝津楼。

    庆幸的是宝津楼基本还算完好,也就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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