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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生相见即眉开 作者:长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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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生相见即眉开 作者:长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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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看您。”

    贺筝认真打量着谭墨闲,“你姓谭,令尊可是谭相公?”

    “正是,家父说当年在朝堂上多有得罪,其实……”谭墨闲道,“您走了以后家父一直很自责。”

    贺筝笑了,摆摆手道,“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不提了不提了。”

    贺温玉在一旁闷着头,给两个人都倒了茶。贺筝道,“温玉,这两天你要带着谭公子在金陵多逛逛。”

    贺温玉点头,“噢。”

    看着自己的儿子和谭相公的儿子一起跨出正堂,贺筝就想起自己当年正年轻气盛,在朝堂上与谭为渊争锋相对。

    谭为渊那时就是统领中书省的参知政事了,而他贺筝,小小一个编修。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连遗书都写好了,每日去翰林院的第一件事就是写本子参谭为渊。谭为渊为首的谭党一百多号人几乎人人都被贺筝参过骂过。

    在贺筝看来,君子就该无党。而这世间一切,也毫不能含糊,非黑即白,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可是最后,在贺筝看来罪大恶极的谭相公,却没把自己打进大牢或发配充军,仅是削了功名勒令还乡。

    遗书算是白写了。

    原本可是做好了粉身碎骨的觉悟的,甚至觉得那样很荣耀。

    可是现在被对手放了一马,憋了一肚子的闷气无处发泄,只能黯淡回乡。

    过了好多年,随着年纪增长,这口闷气才渐渐解开。如今看着自己的儿子和谭为渊的儿子走在一起,同朝为官,成为好友,心中竟还有些豁然开朗。

    而且也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贺筝觉得自己儿子的脾气变好了。

    在家吃了午饭,平安就跑出去了。

    他要把陆沉找出来。

    京城的人都知道晋王去东南练兵了。但是有一天谢东楼却悄悄对贺平安说,“陆沉肯定是去你家乡了。”

    平安觉得莫名其妙,但是他相信谢东楼。自己的命都是谢东楼救的。

    贺平安花了不到半个时辰就找到陆沉住哪了。

    他原本就善丹青,把陆沉的样子画出来,拿到街上去问,没问两个人就问出“这不是邮驿馆的陆先生?”

    来到邮驿馆,贺平安便看到了陆沉。

    陆沉正在帮人写信。看见贺平安进来,望了一眼,又低下头接着写了。

    贺平安吃惊,他已经一年没见过陆沉了。走在路上他就在想,陆沉看见自己该是个什么模样。

    陆沉以为自己死了,一直以来一定都很伤心吧。现在自己突然出现在他眼前,哈哈,他估计还以为诈尸了呢。

    贺平安边想边笑,他想陆沉会不会被吓傻呢,陆沉会不会哭呢。

    可是,当贺平安走到陆沉面前,陆沉只是平平淡淡的望了他一眼,连话都没说。

    陆沉旁边坐着一个老大爷,老大爷说一句陆沉写一句。

    平安站在陆沉面前晃了好久,陆沉都不理他。

    平安有点生气了,搬个小凳子就坐陆沉正对面,赌气,也一句话都不说。

    于是,平安就在陆沉对面闷不吭声的坐了一下午。

    陆沉不抬头都能感受到平安在瞪自己。

    直到陆沉做完最后一桩生意,平安还在那坐着。

    天黑了,陆沉点上蜡烛,收拾笔墨,边收拾边想,自己一定是把这人惹生气了。

    收拾好了,放下帘子。

    忽然听到身后人说道,“陆沉你现在怎么长这么难看?”

    说着,贺平安走过去,拿着陆沉刚点的蜡烛,引了油灯,放在案台上,屋子变亮了些。

    “陆沉你坐那。”贺平安指着椅子让陆沉坐下。

    陆沉坐下了,贺平安走到他面前。低下头,拔下他头上的木簪。

    头发散开来,垂落在肩头以及椅子上。

    平安握起一缕,放在手心里,一根根的挑。

    陆沉感觉到头上一丝轻微的疼,便看见平安手里捏着根白发。

    把白发放在案台上,又继续找。

    “天太黑了,看不清的。”陆沉道。

    贺平安闷不做声,弯着腰,眼睛睁得大大的,把白发挑出来一一拔下。

    贺平安记得的,一年前这人还是一头的漆黑墨发。

    ……

    拔了好久,拔得眼睛都花了。揉揉眼,把头凑得更近些。

    陆沉拿出抽屉的剪子,把灯芯剪短。

    明月高悬,长夜漫漫。他剪一根西窗烛,他拔三千烦恼丝。

    相对无言,只有那一缕缕银白渐渐散了一案台。

    “我得走了,再晚我娘要说我了。”最后贺平安道。

    陆沉点头。

    跨出门牙,平安又回头道,“嗯……我只是把明显的拔了,两边白得还怪好看,算了。你现在把头发束起来估计就不难看了。”

    陆沉又点头。

    一路上,贺平安一直踢着个小石子走。哒哒哒,扰着静静的小巷。

    回到家,母亲已经把饭菜做好了,没滋没味的扒拉了几口,闷着头上二楼。

    家里小,他和哥哥一直住在一起的。如今谭墨闲来了,没地方住,贺温玉就陪着谭墨闲住客栈去了。

    贺平安一个人趴在桌子上,眼睛直直的看着月亮。就这么一直趴着。

    忽然一个石头砸到了桌子上,吓了平安一跳。

    石头是从窗外扔进来的,趴在窗台上往外望。

    看见陆沉站在楼下,束着头发,披着黑衣。背对着静静的长干河。

    平安就只是探出个脑袋趴在窗台上望着他,一句话不说。

    “下来。”陆沉说。

    “太晚了。”

    “没事。”

    “我娘会说我。”

    “那就直接跳下来。”

    “会摔死的。”

    “我接着。”

    “掉河里怎么办。”

    “不会的。”

    “那好吧。”

    说着平安就直接跳下去了。

    陆沉一把接住了他,在空中旋了一圈。

    平安慢慢睁开眼,抬起头,正够到陆沉的下巴。

    “你今天干嘛对我爱理不理的!唔!”

    话刚一出口陆沉就低下头亲住了他。一手托着腿弯,一手握住细细的脖颈,指缝间穿梭的发丝顺着臂弯散下来,在半空中晃晃荡荡。

    亲昵了好久,平安找着个机会一把将陆沉的脸推开,小声道,“我娘推个窗户就看见了!唔!”

    陆沉又亲了上去。

    “换、换个地方!”平安道。

    陆沉就抱着他,走在河边上。

    “陆沉,放我下来。”贺平安道。

    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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