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临昭看凌三的样子就知道他是怂了,忙安慰道:
“别担心,只是有可能在,而且父皇又没见过你,你怕什么?再说了,小舅舅和我娘都在,绝不会出事。
不过,你到时候尽量别说话啊,我怕你说错话。”
慕廿辞不满地看了他一眼:“吃你的饭。”然后朝凌三温柔地说,“别听他胡说,你到时候就跟在家里一样就行,有我在。”
凌三僵硬地点点头。
到京城这段时间以来,见的人一个比一个来头大,饶是他以前跟在顾临昭身边见过许多大人物,也觉得有些不安。
毕竟隐在暗处,和站在人前是完全不同的。
晚上睡觉的时候,凌平安兴奋得睡不着,一直问慕廿辞皇宫里的故事。
慕廿辞咳了咳。
“安安,父亲只有你姑姑召见才去过几次。实在讲不出来。”
凌平安有些失望:“啊,这样啊?”
“我这里倒是有一个鬼故事,你要不要听?”凌三突然开口。
凌平安立马靠凌三和慕廿辞更近,大声道:“要的要的。”
凌三嘿嘿笑了笑,故意远离了凌平安,坐到他对面。
“传说,前朝的最后一位皇帝是个非常喜怒无常的人。
有一次他喝醉了,说有诡要杀他,就将当晚所有身边所有宫女和太监都杀了!”
凌三突然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表情阴狠。
凌平安不自觉贴慕廿辞更紧,慕廿辞无奈地摇头,凌三又开始逗儿子玩了。
凌三对于凌平安的反应很满意,接着继续讲:“然后突然有一天,暴君半夜在宫殿外的台阶被冷醒,他明明记得自己是睡在龙床上的。
接连好几天都如此,暴君震怒,将那一夜轮值的宫女太监都杀了。”
凌平安忍不住道:“暴君太坏了!然后呢?”
凌三埋下头阴森森地看着安安:“后来,那座宫殿的走廊上就会闹诡,尤其是半夜打雷下雨的时候。只要一打雷闪电就会有人看见那些前朝宫女和太监,像这样!”
轰隆隆——
外面应景地打了一声雷。
闪电光从窗户透进来,凌三吐着舌头,眼睛瞪得只剩眼白,双手成爪朝向凌平安。
“啊——”
凌平安吓得尖叫。
“哈哈哈哈哈哈。”
慕廿辞:……
外面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凌三边笑边去关窗户。
凌平安吓过之后,回过神:“爹爹,其实也不是很吓人。我刚刚是被雷声吓到了。”
凌三爬上床,安抚地拍了拍儿子:“安安胆子真大,好了,快睡觉。下雨声最好眠。”
凌平安在躺在爹爹和父亲中间,还将他们的手握在一起,将自己抱住。
“父亲,你不许把我抱到其他地方去哦。”凌平安不放心道。
凌三忍俊不禁地望着慕廿辞。
慕廿辞抿着唇“嗯”了一声。
凌平安这才安心地睡过去。
等凌平安睡熟了,慕廿辞轻声问凌三:“你见到过吗?下雨天的半夜。”
凌三轻轻“嗯”了一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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淅沥淅沥——
楚阮亭从书桌前起身,关上窗户。
前几日他想到将之前阿爷传给他的火铳图纸画出来,他想在阿爷的基础上再做一些优化。他得赶紧把图纸画出来,好让张显平去弩坊定制材料。
楚阮亭小声咳嗽了两声,因为他家和程家走得近的缘故,程双把黄寻请来给他看过病。
虽然根治不了,还是让他的身体调理地比以前好了许多。
楚阮亭想了想阿奶,又投入到了画图纸中。
-
凌三早上把儿子送到护卫营,顺便把楚阮亭叫去慕府,等顾临昭过来跟他谈。
楚阮亭昨天熬得太晚,再加上下雨,早上就起了高热。
凌三到他的小院子时,程双正蹲坐在院子里给楚阮亭熬药。
“凌大哥!”程双高兴地喊,他一直跟黄寻待在药房,已经很久没见过凌三了。
“双双,你怎么在这儿?小楚病了?”
程双看了一眼屋里,担忧地说道:“小楚哥昨晚着凉了,在屋里躺着呢。您劝劝他,别那么拼命。我师父说他本身底子就不好,还废寝忘食地做东西,完全不听劝。”
凌三点了点头:“我跟他说。”
楚阮亭听到院子里的声音,就从浑浑噩噩中清醒过来。见到凌三进来,连忙坐起来。
“凌公子。”声音沙哑,一听就病得很严重。
凌三用手摸了一下楚阮亭的额头,有点烫。
“怎么这么不注意?”凌三问道。
楚阮亭朝床里侧掩袖咳了咳,咳了好一会儿才转过身:“您找我有事吗?在外面跟我说话吧,我怕把病气传给您。”
凌三双手抱胸没动:“我身子好得很,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双双说你做东西做得身子骨都不要了,是真的吗?”
楚阮亭眼神闪了闪:“没……没有,他是担心我。我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不会乱来的。”
凌三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一会儿景王殿下要来找你,你自己好好收拾一下。”
楚阮亭惊讶地身体前倾:“景王殿下找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