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张越明留下来熟悉了一会儿业务, 大概知道自己需要做些什么, 便离开了。毕竟明天就要开始上班,还得回去准备一下, 跟张姨说一下。
晚上掩门后,沈镜把张越明送过来的菌子交给徐五爷泡好洗干净, 打算晚上煮汤锅吃。他出去买了一只老母鸡, 一块豆腐,一些腐竹之类的配菜后就提着东西回去了。
到了庙里, 徐五爷已经把菌子都泡好了。
沈镜把鸡交给徐五爷处理, 徐五爷直接提到厨房后门去处理了,那里开阔, 廊檐下安了个水台,用来洗衣服的,不过自从沈镜买了个洗衣机后,这里就只简单洗一些小东西了。水台上安装了一个水龙头, 用水极为方便, 旁边还有一个电灯。
不过现在也才六点过,天黑得晚, 此刻太阳还没下山,天光大亮。徐五爷提着鸡放在水台上,手下麻利地清洗着鸡肉。
沈镜也没闲着,他把小菜都通通倒进了水槽里一一洗干净。等他弄好,徐五爷也提着洗干净的鸡进来了。
他把鸡分成四五块,扔进汤锅里开始煮,水开后打了血沫,就开始小火慢炖。炖了一个多小时,徐五爷就把泡好的菌子扔了进去。没一会儿,鸡肉加菌子的香味儿就飘了出来,香得沈镜直咽口水。连胖胖也不断在厨房里绕来绕去,一个劲儿喵喵叫着。
徐五爷笑呵呵地把它抱起来,“我们胖胖也想吃了,不过还没熟呢,要再等等,等煮好了少不了你的!”
胖胖一双碧蓝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冒着白气的汤锅,胡须一颤一颤的,鼻子耸个不停。
又炖了四十来分钟,胖胖的叫声越来越急切,爪子不断刨着地,眼里冒着渴望的绿光。
沈镜也好不到哪里去,得亏他还顾着形象,没有跑到锅前流口水。
到八点半的时候,徐五爷一声令下,起锅。胖胖惊叫一声,从地上跃起来,急切地蹲到了属于自己的小桌子上。
沈镜也连忙把准备好的碗筷拿到桌子上放好。徐五爷提着汤锅的把手就将整个锅子端下来放到了桌子中间。锅盖一揭,灼热的白雾涌了出来,带着浓郁的香味飘满了整个饭厅。
老母鸡挺大一只,几乎占据了半个锅子,再加上各式菌子,满满的一大锅。沈镜买回来的小菜完全派不上用场,他只好把那些菜都放进了冰箱,打算明天再丢进汤里煮着吃。
徐五爷先撕下一块鸡胸脯的肉,又撕了个鸡翅膀放到小碗里,加了些汤,就放到了胖胖面前。胖胖急得尾巴甩成了风火轮。肉一放下,就嗷呜嗷呜地把头埋了下去。
“小心烫!”
徐五爷连忙提醒。
下一刻,胖胖就惨叫着抬起了头,吐着舌头喵喵叫个不停。它甩了甩头,又小心地探头过去,时不时被烫得嗷嗷叫,却舍不得放弃眼前的美食。惹得沈镜和徐五爷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两人坐下,沈镜第一时间就尝了口汤,入口的鲜香滋味儿差点没把他舌头鲜掉。
“五叔,你这手艺也太好了,要是去开个饭馆那肯定生意爆火啊!”
沈镜把碗里剩下的汤一口都喝了下去。
徐五爷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哪是我的手艺啊,都是这菌子鲜,你的鸡也买得好。来,别光喝汤,吃个鸡腿。”
徐五爷夹了一个大鸡腿放进沈镜碗里,沈镜忙端起碗接过,“五叔您别管我啊,您也吃!”
“行,都吃都吃!”徐五爷乐呵呵的,看着沈镜的眼神里都是慈爱之色,他夹了一个鸡翅膀到碗里,用筷子把肉从骨头上剃下来。
沈镜见他开始吃,自己也没客气,用筷子戳下一块紧实的嫩肉就要往嘴里送,忽地,他觉得后背一凉,似乎听到了吞咽口水的动静。
他转头看去,就见身后齐凌桥,四凶神排排站在他的背后,用一双冒着绿光的眼睛渴望地瞪着那冒着热气的汤锅,喉咙不断地吞咽,发出嘶溜嘶溜的声音。
沈镜:......
不是,这背后站了一排吞口水的鬼,这还叫他怎么吃啊?
齐凌桥见沈镜看见了他,有些不好意地地呵呵笑了起来,“城隍爷,您别管咱们,咱就是随便看看,您吃您的......”说着,他就咽了口唾沫。
四凶神就比较直接了,尤其是年纪最小的褐鬼,他挠挠头,眼睛还舍不得从汤锅上移开,“城隍爷,您吃的这是啥,好吃吗?”
沈镜:......还行。
褐鬼又咽了口唾沫,“我看那鸡肉炖得软烂脱骨了,不知道塞牙不......”
沈镜:......我牙好,不塞牙。
褐鬼:......
其他鬼:......
"扑哧......"一声讥笑从旁边传来,胖胖蹲在小板凳上,它面前的碗里只剩下了一些骨头碎肉,它一边舔着嘴边的汤汁,一边看着齐凌桥几鬼嗤嗤地笑着,颇有看笑话的意思。
几鬼顿时又气又委屈地瞪向胖胖,心里暗暗咬着小手绢忿忿挥泪。真是岂有此理,他们吃不到美食就算了,还要被嘲笑,不就是仗着城隍爷宠爱它吗?天理何在,公道何在,真情何在!
“小沈,你看什么呢?怎么不吃呢?”徐五爷疑惑地看着沈镜,不明白他看着身后做什么。
沈镜立刻回头,笑道:“没什么,我这就吃。”
“奇怪了,我怎么觉得突然变凉快了......”徐五爷嘟囔了一声。
几鬼身体瞬间绷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