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翅膀长硬了
    严谦急赶慢赶,终于赶上提早回国的班机,前天晚上他与谢言的电话,像一颗火种,在短短的一晚上星火燎原,让他急迫地想赶快回到家中,亲口问他的小东西有没有想他。
    于是他熬了一个通宵,硬是把两天的日程塞进了一天里,这才来的及搭昨晚最后一班飞机回国。
    他浅眠,在飞机上就算吃安眠药也睡不着,拖着疲累的身躯就是想早点回到家里看看他的小东西。他出机场时,嘴角不自觉上扬一个很浅薄的弧度。
    凌晨四点半,严谦回到公寓,看到谢言像只猫一样蜷伏在沙发上睡觉。电视机开着,画面中小声的播报着国际新闻。
    严谦知道谢言害怕孤单,小时候她总因为半夜偷跑进林青清房间,隔天被李老师狠狠教训。他们搬出来住之后,她偶尔会像这样开着电视在沙发上睡,通常是在他出差的时候。
    他静静地走到她身边,低头看着她的睡颜。她抱着枕头睡得很安稳,长而浓密的睫毛,小巧挺翘的鼻子,还有水润的双唇,一切都是如此恬静。
    忘记从什么时候开始,谢言的存在治愈了严谦的心;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心只为她悸动。
    他深深地看着她,恨不得把她此刻的样子刻进眼帘里,他伸手想触碰她的脸,却又怕吵醒了她,及时抽回了手。
    谢言的感情和他的并不对等,她对他寡淡,但他对她求之若渴。
    他抓着她就像抓着一缕风筝,放太高,线就断了;拉太紧,又会坠落。严谦不可能放她走,却又深怕摧毁了她。
    他苦心经营了多年,谢言始终对他无动于衷,他几乎要说服自己放弃,该满足于只当她的哥哥。老天爷却似乎心疼他,给了他另辟蹊径。
    人算不如天算。
    第一次,纯粹是意外,是她被下药,而他把持不住自己。
    但光是这一次的动荡,就足以摧毁他们之间的一切,于是他只好破罐破摔、强推剧情、霸王硬上弓,发生了第二次。
    她的身体开始对他的触碰有反应,这是他意想不到的惊喜,代表他终于突破了哥哥的角色。
    她像极一只被圈养的猫,开心时挠挠他的手,不开心时连尾巴都抓不到。而且若是开着门,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跑出家,再也不回头。
    但是,最近这只养不熟的小猫似乎开始有了些微的变化。
    这样的关系是他梦寐以求的,却又如此脆弱不真实。他期待着她心甘情愿留在他身边的那一刻。
    严谦看着谢言看得出神,几乎忘了身体的疲惫,他想就这样看着她,直到她转醒。他要亲吻睡眼朦胧的她,吻到她喘不过气,吻到她身体发软,吻到她春池荡漾。
    此时谢言放在一旁矮桌上充电的手机屏幕突然亮起,严谦反射性的瞄了一眼,一条讯息通知窜入他的眼底。
    他瞬间血液像被抽干一样,从头麻痹到脚底。他像被附身一样,弯腰拾起她的手机,确认他没有看走眼。
    大卫「姐姐,昨天玩得很开心,周末再约好吗?p.s.你的吻技真好。」
    他冷冷地看着屏幕几秒,一股怒意从身体深处猛地窜出,他握紧手机,忍着没把手机摔烂。
    会不会是误会?
    可能是骚扰讯息?
    或是传错对象?
    他压抑自己的怒气,拿出口袋里的手机调阅客厅摄像机的影像纪录,想确认她这两天的行踪。看了几分钟,他看出了端倪,脸色越发阴沉,最后冷笑了一声。
    严谦看向蜷缩在沙发上熟睡的谢言,眼底已没有了刚才的深情与温柔,取而代之的是冰冷又愤怒的寒意。
    谢言被一丝冷意给唤醒,她打了一个冷颤将毛毯裹的更紧了些。隐隐约约嗅到一丝烟味,她坐起身,警惕的眨眨双眼。难道哪里失火了吗?
    接着她注意到客厅的阳台,落地窗半敞开着,清晨的冷风从外面灌了进来。一抹熟悉的身影,背对着伫立在阳台,一手插口袋,一手随意的放在围栏上,修长的手指间夹着香烟。
    谦哥提早回来了!她惊喜的睁大双眼,又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居然在雀跃,暗骂自己不应该。
    严谦似乎还没发现她醒来了,夹着香烟深吸了一口又「嘶—-」的缓缓吐出,挺拔的背影潇洒帅气。丝丝缕缕的灰色朦朦胧胧,被凉风卷进了客厅。
    谢言隐约觉得他哪里不对劲。她裹着毛毯缓步走向阳台。
    她没看过严谦抽烟,因为他从不在家里抽,但她也没有特别惊讶。偶尔曾在他身边嗅到一缕烟味,也不呛人,反而别有一股魅力。
    她不自觉地深受吸引,踏进阳台。
    像是感知到她的存在,严谦转头看向她。
    两人四目相交时,谢言的心狠狠的咯噔了一下。严谦此刻的眼神深邃无底,漆黑一片,面无表情地盯着她水灵灵的大眼。
    他不发一语的望着她,又深抽了一口烟,这次他过了许久才将烟徐徐吐出,全身像是被寒气笼罩着。被他这样盯着看,谢言莫名的心慌。
    「谦哥…」谢言怯怯地轻唤。她看得出他的心情不好。
    严谦随手捻熄了香烟,谢言这才发现烟灰缸里已有不少烟头。
    严谦朝她走近,眼睛始终盯着她,她一瞬间想向后逃开。这个轻微的动作,被严谦看在眼里。
    他缓缓伸出手抚上她刚睡醒,红通通的脸。他的手掌带着薄茧,手指十分冰凉,让谢言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他没有进一步动作,只是抚着她的脸看着她,看不出情绪。
    谢言被他看得坐立难安,主动伸手拉住他的手腕「谦哥,外面好冷,我们进屋里去好吗?」
    他俯身缓缓靠近她,她直觉要被他吻了,不自在地绷紧身体。他却没吻她,只停在暧昧的位置,静静地看着她,仿佛要看进她的灵魂深处。
    他的手缓缓向下,圈上她细白的脖子,大拇指轻轻抚着她的侧颈,没有用力。
    「谢言…」他一开口,谢言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他的声音冰冷没有温度,嗓音沙哑轻柔却饱含着威胁。  「你翅膀长硬了。」
    他圈住她脖子的手缓缓收紧,带着一丝压迫感。谢言紧张的抬起双手握住他的手腕。
    她被他吓得一动也不敢动,只能被动的回望着他。裹着身体的毛毯滑落在她的脚边,露出她单薄的衣物。
    昨晚她以为他不会那么快回来,只简单的穿着细肩带背心及小短裤,内衣也没穿。
    严谦深邃的眼神缓慢的向下打量着她清凉的衣着,表情更冷了几分。
    「从什么时候开始…」严谦用同样令人毛骨悚然的低沉嗓音,一字一句徐徐的说「你有能力背着我…」他的视线停留在她的胸口。  「做不该做的事了?」
    他的另一只手,动作极慢的沿着她的手臂轻抚上她的肩,沿途引起一阵战栗。他挑逗地勾起她一边的细肩带,让它随着肩膀自然滑落。
    「谦哥…你在说什么?」谢言不自觉地发抖着,她隐约感受到他压抑的怒火,却不知道原因。
    「你叫我039;哥039;的时候…」严谦的嗓音没有变化,却听着像是从齿缝中迸出来的,让人心乱如麻「是不是你最虚伪的时候?」他在她耳边低语,让她汗毛直竖。
    他的手指又收紧了几分,感受到她细嫩的肌肤下,加速的脉动。
    「谦哥…你、你怎么了?」谢言紧张道,她皱着眉头,眼里已布上一层雾气。
    「你昨晚去哪儿了?」他富有磁性的嗓音,此刻令她感到极为陌生又害怕。
    「我、我在家里呀?」谢言反射性的撒谎,声音颤抖着。
    严谦冷笑了一声,左手修长的手指在她细嫩的肩膀上画着小圈「还在说谎。」他的右手又收紧了一些,谢言开始感受到一丝窒息。
    「你对摄影机动了手脚。」严谦冷道。
    谢言全身像泡进冰水里,血液冻结,一瞬间都忘了呼吸。他怎么发现的。
    「为什么?」他质问,左手的手指沿着美丽的锁骨向下滑去,探入了胸口的布料内。
    谢言无话可说,眼泪开始在眼眶打转。
    「我问你为什么。」他加重了语气。第一次,他看到她的泪水竟感到厌烦。
    谢言害怕的摇摇头,咬着唇不说话。
    严谦怒火攻心,俯身吻上她的唇,他的唇冰凉无情,力道强劲又粗暴,嘴里还带着尼古丁陌生的苦味,谢言的眼泪夺眶而出。
    他吻到泪水咸咸的味道,放开了她,咬牙低沉道「你有什么资格哭?」
    「对不起…我…呜呜」谢言吓得不轻,眼泪像断线的珍珠扑簌扑簌直掉。
    他不想听她解释,手指放开对她的钳制。谢言瞬间脚软滑坐在地,浑身发抖。
    「既然你宁愿对我说谎也要在外面野,那你去吧。」他冷冷的看着她,语气里充满对她的失望与愤怒。
    「滚出我的视线。」他面无表情地冷道,谢言感觉他的声音仿佛来自遥远的地方。
    「谦、谦哥、我…」谢言没看过他这么无情的样子,哭着要拉他。
    「别叫我哥!」他后退一步躲开她的手。  「我从来就不是你哥。」他大步跨过她,头也不回的从门口摔门离开了。
    留下谢言坐在阳台地上,无比心碎,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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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到谢言的哭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的电话,曾瑶急急忙忙地向公司请了假赶来,开门的时候看到谢言哭肿的眼睛,心疼的抱住她。
    「宝贝怎么了?怎么哭成这样?」曾瑶边拍着她的背,将她拉进客厅坐下。
    「谦哥、谦哥….」谢言抽泣着,话都说不出口。
    「严谦怎么啦?他回来了吗?」曾瑶眼尖看见她脖子上淡淡的红印,怒道「他打你了?这个狗男人!看我不去杀了他!」说完她怒不可遏的起身。
    谢言连忙拉着她摇头,还在抽噎着。
    曾瑶又心疼地坐下来「好了不哭了,怎么哭那么惨?」她抽了几张卫生纸帮她擦眼泪。
    「他、他、不要我了…」说完,谢言又大哭起来。
    「什么?!」曾瑶不解。这妞儿不是来甩人的吗?怎么反而被甩了?  「怎么回事?你先别哭,好好说说。」
    谢言抽抽嗒嗒的说,严谦发现她说谎,还对摄影机动手脚,所以要把她赶出去。
    「就这?」曾瑶尴尬。她安抚地拍拍谢言的背。
    没想到严谦那变态老爹这么小鼻子小眼睛,才一点事儿反应那么大。
    但说到底,谢言会跷家都是听她怂恿才做的,她自己一人可不敢这么调皮。这一想她的愧疚感就上来了。
    「哎,别哭…他说气话呢…他那么看重你怎么舍得把你赶出去?」曾瑶心里也没底,她们从来都猜不到严谦的心思。看着谢言这么难过她心里也不好受。
    「他还说、他、他、不是我哥…」谢言又大哭。就是严谦的这句话让她最受伤,仿佛在说过往的一切都是她自己的幻想,是一场虚浮的过家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