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国公府里果真是一片忙碌。所有的丫鬟小厮和侍卫们一起行动起来,用木栅栏将国公府内所有有水的地方统统围了起来。只在几个关键的地方设了门,上了锁。想要过去,必须得用钥匙开门才行。
只不过那些灰褐色的木栅栏围在荷花池边上,让萧惠欢觉得非常破坏美感。于是又让人找来白漆,将这些栅栏刷成了白色。还别说,这样一来,这荷花池倒是增添了一份额外的美感,也算是无心插柳的一处收获了。
夫君慎卿这些天不知在忙什么,萧惠欢掌管的府库账房,这些天经常有人前来领取大笔银子。短短七八天的功夫,账房便支出了二十余万两。而萧惠欢知道,千年酒坊如今在江南三郡及其他地方开设的分号已经达到了一百三十余家。以酒坊如今的规模,已经不能再新开分号,否则便要供不应求了。
虽说萧惠欢相信夫君不会无的放矢,更不会拿这些银子去花天酒地。可是二十万两银子不是个小数目,总是要问一问心中才踏实的。于是这天晚上,夫妻俩温存之后,萧惠欢终于将问题抛了出来。
“呵呵,为夫就知道欢儿你会问的,能忍到现在,可真是难为你了……”赤裸着胸膛的沈慎卿,身上盖着锦被。一只手在爱妻光洁如玉却红潮未退的脸蛋上轻抚,一边轻笑着答道。
萧惠欢闭着双眼,一脸满足而又疲惫的倦容,任由一丝不挂的身子在夫君身上摩挲。头枕在夫君一只手臂上,双手紧紧抱着夫君强健的腰身,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接着梦呓般的开口道:“那你就快给人家说说呗……”
沈慎卿呵呵一笑:“欢儿你还记得咱们酒坊的分号扩建的时候,为夫曾经找了护陵军的军匠所吧?你当时还在奇怪,为何军匠所为咱们建造分号不要银子?这是因为那时为夫便跟他们说好了,但凡是由他们新建的分号,当中都有他们一成的分子,每年结算一次。而今一年之期已到,这一年那新建的一百家分号的盈利是两百二十余万两,该给他们的一成分子,不正好是二十二万两么?”
萧惠欢身子拱了拱,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依旧连眼皮也不抬,嘴角却挂起了一丝微笑:“也就是说,夫君你当时玩了个借鸡生蛋的把戏……”
沈慎卿闻言噗嗤一乐,大手伸进被子里,在娇妻光滑的翘臀上轻轻一拍:“该打,这怎么是借鸡生蛋?这是合则两利的事情,护陵军那边求之不得呢……”
萧惠欢不依的抗议了两声,接着问道:“可是夫君你为何一定要找护陵军军匠所呢?若是你将一成分子的条件抛出去,怕是会有不少有实力的商家争着跟咱们合作吧?”
“呵呵,这还不是因为欢儿你,你知道如今护陵军的统领是谁么?”
“是谁?”萧惠欢奇道。
“是你的老熟人,当年你带着萧家庄的一众乡亲,配合官兵剿灭了为祸一方的苏南郡最后一批马匪。当时不是有一位金箭禁军的校尉陈开河,带着禁军来助战么?如今的护陵军统领就是他了……”
“陈开河?”萧惠欢使劲在脑子里回忆这个人,良久之后才轻轻摇了摇头:“没什么印象了……”
沈慎卿咧嘴一笑,小娇妻才刚从快乐的云巅下来,又累又倦的,想得起来才怪了。当下也不以为意,继续为她解说道:“这陈开河剿灭了吴官锦的马匪队伍,回京之后便受了封赏。两年前护陵军原来的统领升职,他便被派到了洪武县护陵军驻地,担任统领。为夫也是无意当中得知了他当年曾承了你的情,这才找上门去的。这陈开河倒是一个爽快人,毫不犹豫的便答应了下来……”
激情过后的萧惠欢,在夫君的怀里已经有些迷迷糊糊了。闻言轻轻嗯了一声:“不管了,外面的事夫君你拿主意吧,你折腾得人家好困好乏了,早些睡吧……”
沈慎卿被他这句话挑逗起来,嘿嘿一阵怪笑,凑下去在她耳边吹着气道:“可是为夫还精神得很呢,欢儿,咱们再生个儿子,给阳儿做伴好不好……”
一边说着,一双大手又开始不老实起来。萧惠欢嘤咛一声,瞌睡虫被耳际那一阵酥麻的感觉赶得无影无踪。媚眼如丝的望着夫君刚想说话,红唇就被夫君那厚实温暖的大嘴给堵住了,只来得及发出一阵‘唔唔’的声音,和一阵高过一阵的娇喘……
………………………………………………
三月初十的洪泽沈府,气氛有些怪异。十多天前,沈府才办了丧事,阖府上下一片一片素缟。可是这才过去短短十多天,刚过了前任家主沈大的头七。沈府上下又张灯结彩,白色的丧葬布置,被红色的喜庆布置所替代。用沈府的话来说,这算是冲喜……
洪泽沈府新的家主就任,跟三才酒坊有生意往来的商家自然不敢怠慢。虽说在江南三郡,三才酒坊几乎已经没有了市场。但是放眼全国,千年酒坊和三才酒坊比起来,依然还是有差距,这一点连沈慎卿都不得不承认。毕竟几代人上百年来的沉淀,不是靠嘴吹出来的。除了这些商家之外,因为沈老太爷的儿子多,因此这儿女姻亲、亲朋好友也多。再加上黄天化按照承诺,带着苏皖郡的各级官员前来道贺捧场,诺大的沈府人满为患,足足堆积了上千人。
沈三的老母亲自从将沈慎卿逼走,扶持沈大当上家主之后,这些年来便不问世事,安心在沈府养老。如今受形势所迫,再度出山将沈三扶上家主之位,原本她还有些忐忑。可是当她得知这苏皖郡的一郡之首,竟然带着百官前来恭贺自己这三儿子的就任之喜,沈老夫人竟然有些恍然,暗想自己当年硬要扶持老大上位是不是错了,如若不然,或许而今沈府不会窘迫如斯,老大或许也不会死于非命。当然,这些念头只是一闪而过,随之而来的便是大喜。就任家主的三儿子,有了这些官场上的大员相助,沈府的危机应当能够顺利的过去……
前来观礼的一众宾客,见那么多身着绯红官服的官员前来,一个个也是心中凛然。特别是那些心中摇摆不定,想要摈弃三才酒坊,转而与千年酒坊合作的商家,更是心中打鼓。瞧沈家这阵势,本身是皇商,又有官场上如此丰富的人脉资源。自己若是蛇鼠两端,会不会遭到沈府和官府的双重打击?看来此事要好生思量一番了。
沈家诸子则是有喜有忧,老三就任家主之日,这么多官员前来道贺。这一方面说明老三官场上的人脉资源强大,另一方面,他们自己再想要谋夺这家主之位,恐怕就难上加难了。毕竟老三是得到了这些官员的承认的,打他的主意,就意味着和这些官吏们打擂台,他们这些败家子儿,对自己有几斤几两,还是有着充分的认识的……
唯有当事人沈三自己,看着这一群以黄天化为首的绯袍官员,如同看着一群如饥似渴眼冒绿光的野狼。随着他就任家主的事情尘埃落定,自己往昔梦寐以求的目标已经达到。接下来,身为家主的他要考虑的,就是如何与黄天化这群人周旋,尽可能的保住沈府的家产了。可是沈三清楚,以他的能力,这几乎无异于痴人说梦,难如登天……
院子里摆满了酒席,一众宾客按照尊贵程度,从沈府宴客的大厅一直往外排。就在厨房的帮佣们,开始陆陆续续将宴席摆上桌,准备开席的时候。门口迎宾的门子突然高声叫道:
“千年酒坊大东家柴守礼,总管事曹仁义,携黄金千两,恭贺沈氏新任家主就任典礼……”
话音一落,如同油锅里突然掉进了水珠,轰然炸开了。宾客们议论纷纷,这两个人来干什么?他们怎么敢来?
这里的不少人都知道,那柴守礼便是当初被逐出沈家门墙的沈家老九沈慎卿身边的老仆。而曹仁义,则曾经是沈府前任家主沈大的左膀右臂。这两个人,竟然是沈府最大的死对头,千年酒坊的一二号人物?”
众人尚未来得及消化这个消息,柴叔与曹仁义俩人,就已经面带微笑,在门子的引导下踏入了沈府的院门。
沈三这个新任家主还未来得及说话表态,便听见沈家老二一声呵斥:“两个贱奴,你等还有脸踏入我沈府门墙?”
柴叔跟曹仁义闻言脸色就是一变,正待出言反击,却听见身后一声不屑的嗤笑,随即便听见一个云淡风轻的声音响起:
“呵呵,沈老二,那我呢,我是否有资格踏入沈府门墙?”
话音落下,一道锦衣华服、俊逸不凡的身影,携着一名宛若花中仙子的美眷,身后跟着十多名大马金刀的侍卫,闲庭散步般走了进来。这时候,跟在他身边的门子才沮丧的叫道:
“当朝镇国将军,镇国公沈,讳慎卿,携夫人萧氏惠欢,恭贺沈氏新任家主就任典礼……”(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