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里斯呼噜呼噜爽到飞起,根本顾不上回答。
这时,狐狸幼崽走到了男人的脚边,仰起头,狐狸耳朵竖起来,一只前爪指了指他身上的虎崽,呜嘤呜嘤地叫着。
甚至还比划了起来。
在黑猫胸前的哈里斯,双眼一眯,视线往下一看,目露凶光。
小狐狸崽子还敢告状。
狐狸崽子被他吓出了飞机耳,贴在男人脚边埋成团。
哈里斯:
啪一下。
他的头被拍了,男人教训道:不准吓唬别人。
哈里斯被这装模作样的狐狸崽子气得牙痒,恨不得给它一下,但又鉴于男人盯着他,于是乎只能作罢,没好气地翻了狐狸崽子一个白眼,重新把脸埋进了男人紧实的胸膛里。
狐狸崽比划了一通,男人没能看出来它到底想表达什么,以为它是饿了,便去给它捣了碗肉糜出来。
狐狸幼崽仰起头看着男人的脸,男人看着它低声问:不够吗?
它当然也听不懂男人在说什么,仰头盯了一会儿,男人又给他加了一勺肉糜,狐狸崽便收回视线,低下头开始吃饭。
-
依旧是按部就班而平凡的一天。
很快又到了晚上,黑猫已经把他叼回了窝,两人依偎在一起睡觉。
哈里斯今晚不打算睡,准备观察观察黑猫的状态,直到他闻到来自黑猫身上的一股异香。
不是黑猫平日里会有的那股温暖的、柔和的香气。
这股异香,哈里斯曾嗅到过两次,在两个黑猫出现异常的夜晚。
哈里斯警醒起来,想要睁开双眼,可这股诡异的香气粘稠、浓郁、潮湿,熏得人浑身都软绵绵的,神经也软绵绵的,眼皮越来越重。
哈里斯一边挣扎着不愿睡,一边又迅速地在这阵香潮中沉沦睡去。
他又做梦了。
他梦见,在广阔漆黑,无边无尽的宇宙中,银河不再是银河,数以亿计的星子,构成了一座闪烁的,银色的虫巢。
一只硕大的虫子,身躯是乳白色,柔软滑腻趴在虫巢上方,呈保护性的姿态将虫巢占有。
哈里斯听见自己的嘴里发出声音:m
猛然惊醒。
醒来的时候山洞正在剧烈的摇晃,这阵摇晃感又在一瞬间消失,仿佛是在吸引谁的主意。
山洞里的热度非同寻常,哈里斯被热出了满脑门的汗,但他显然顾不上注意这股离奇的热度和诡异的地震。
他想起来ma这个词语代表的什么意思了。
是
妈妈。
虫族!
是虫族女皇!
虫族女皇以生育为第一任务,是它诞下了一整个族群,也是它延续着种族的命运,它是所有虫子们的母亲,也只有它才能被称为妈妈。
该死的,难道七百年前的那场战役,没有把虫族女皇杀死吗?!
虫族的生存原本十分艰难,尽管它们拥有着比人类强大数倍的体魄,但虫卵是脆弱的,他们的虫卵经常死去,孵化成功率极低,虫族曾一度处于灭绝的边缘,直到某一天
虫子们发现,把卵生产在人类的身体里,用人类的大脑进行孵化,可以保证虫卵的孵化率达到百分之百!
为了种族,为了彼此的生存,人类和虫族展开了久久不绝的争斗。
直到七百年前,发生了那场惨烈的战役,人类和虫族展开了最久的一次战争,那次的战争长达二十年,最后以人类战胜,虫族灭绝而结束。
人类与虫族的争斗终于画上了句号。
可如今
竟出现了一只会将虫族语的黑猫,这只黑猫还喊着,妈妈?
哈里斯抬起头,目光惊而利,猛然看向山洞边的男人。
男人这回没有在犹豫,直接从山洞边跳了下去。
该死的。
奇怪,太奇怪了。
一切都太奇怪了。
哈里斯顾不上多想,起身疾跑,跟了上去。
月光浅淡,将男人的影子拖得很长,他赤脚踩在草地上,发出很细微的簌簌声响,似游魂,又似被上了傀儡线的木偶。
哈里斯随着他的动作而动作,没有被他发现自己跟在身后。
十五分钟过后,男人来到了一个地下洞穴,宽敞高大,几乎像个宫殿。
洞穴角落里铺着几块暖石,暖石带来了微弱的光芒,这里的崖壁同样是漆黑的,表面凹凸不平,泛着湿漉漉的潮气,凝出水珠。
这里的温度显然有些高了,甚至高得有些太过分了,这个洞穴中央,有一个宽大的温泉池,此时正咕噜咕噜冒着泡。
男人走到池边,盯着冒泡的温泉池愣神许久,神情茫然,好似有些不清楚自己为什么在这,自己又想要做些什么。
他只觉得好饿。
他饿了。
他许久都没有进食了。
咕噜。
泉水冒出数个大泡,水泡破裂发出声响,在寂静空旷的洞穴内,一声一声破裂的声响,变得格外明显,重叠在一起,扰乱了男人的意识。
下面有东西。
下面有食物。
他要跳下去。
就在跳下去的瞬间,他被扑倒了,地面粗糙,粗粝的砂石划破了男人的手肘,几丝鲜血流出,那股异常的香气从血液里传出,变得愈发浓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