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出不为妾 作者:绯色嫣然
第二十五章 紫绡的立场
庶出不为妾 作者:绯色嫣然
第二十五章 紫绡的立场
红豆点点头，依样做了。
绿桃便细细地替宋宁玉将头发尽数解开，打散，又重新歪梳了个发髻，上两支玉簪，便打理好了宋宁玉的头发。
她又取过发梳，将宋宁玉垂至身后的长发细细梳顺，笑道：“红豆，你瞧，咱们小姐，是不是美得跟天上的仙女似的？就凭了这样的外貌，和小姐天生的才情，将来也一定能嫁个好人家的。”
“好人家？”红豆愣愣地睁着眼睛，困惑道，“可是小姐不是……”
话说到一般，她又连忙掩住小口，看着宋宁玉依旧紧闭双目，这才小心松了口气。
绿桃摇摇头：“你不懂。以夫人的聪慧，必定会将小姐配到一个能帮着咱老爷的大门大户去的。虽然不由自己作主，但是既然帮得到咱们老爷，门第家世，也必定不差的。”
“这样啊。”红豆似懂非懂地点但头，却发现宋宁玉的睫毛微动了动，立刻大喜道，“绿桃姐姐，快看，小姐醒了。小姐真的醒了。绿桃姐姐，你的醋真是厉害，醉得这样都能醒呢！”
绿桃也有些困惑地看了看醋碗，向来听说醋能解酒，却没想到这么快哪。不过这些也无所谓了，她笑着想道，连忙上前几步，同红豆一左一右地扶起宋宁玉，带她去了桌旁，倒了浓茶让她喝下，希望能尽快恢复正常。
宋宁玉又灌了几口浓茶后，终于完全地清醒了过来。
听了绿桃和红豆的解释，她才恍然，却是已经来不及做些什么了，只好干等着紫绡的消息。
“小姐……”
又焦急地等了会子，宋宁玉终于听到紫绡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绿桃和红豆连忙跑出去迎了她回来。
“小姐，我回来了。”紫绡对她俩的询问却始终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进了里屋，先向宋宁玉请安道。
宋宁玉点点头，看着她手里空空的托盘，心里稍安。看来这衣袍一定是成功地交到了宋夫人的手上——连同里面的东西。
“紫绡姐姐……紫绡姐姐……你怎么不回答啊。夫人没有为难你吧？”绿桃见紫绡始终不回答，不由得焦急了起来，说到后面，甚至开始拉着紫绡上下检查起来，想要看看她身上有没有挨过打的痕迹。
紫绡连忙笑道：“不打紧的。夫人那里正在焦急地等着，因为尚书府那边赶着要，所以都没顾得上检查衣袍，就被夫人打包送走了。之后夫人也没理会我，就让我回来了。”
“哎呀！那就是没事啦？紫绡姐姐，你早说嘛，吓死我们了。”绿桃拍着小脯，笑道，却又看着眼天色，道，“眼看着是做晚饭的时间了。小姐现在大概不舒服，我去吩咐厨房做点清淡的小菜。紫绡姐姐，你陪小姐说说话吧？小姐还有什么吩咐吗？”
宋宁玉摇摇头，笑看着绿桃恭敬行礼后退了出去，便自去取了桌上的茶壶倒水喝。
“我来吧。”紫绡忙接过，却是晃了晃茶壶，吩咐一旁的红豆道，“壶里没水了。你去续些来。”
“是。”红豆立刻应道，接过茶壶便步出了卧房。
宋宁玉便转身走回了床上歪坐好，等着紫绡梳理她的思路。
“小姐，紫绡总觉得这件事情很不对劲。只是不知……”紫绡一双秀眉蹙得紧紧得，眼睛也因为犹豫不决而失了往日的淡然，看着宋宁玉安静的样子，心里始终悬疑不决。
宋宁玉轻挑过垂至左的一缕头发轻轻地拨弄着，等着紫绡的话。
她知道，这件事紫绡必定有所察觉。其实不要说紫绡了，这宋府上下上百口人，有眼睛又有头脑的，大致都猜到了几分。可是，自己猜到了是一回事，静坐旁观，还是出言相劝，甚至，是出手相助……究竟助谁？又要怎么助？
各人有各人的立场，各人有各人的顾虑，各人……有各人的图谋。
她宋宁玉从不要求别人对自己忠心不二。那场变故后，她终于明白，能让人主动追随自己的，不是忠心，而是权势。这府里，上至几位夫人，下至门房马夫，个个的，都不过是在为自己打算，想要图的，亦只是自个儿的前程。没有其他。
什么忠心，都是假的。唯一真实的，是信任。主子信任下人，才会交付重托，给予厚赐；下人信任主子，才会全力伺候，一心追随。
此时，她等的，就是紫绡的判断。
宋夫人派紫绡过来，不过是个眼线。以紫绡这些年来并无主子可依，却在府中得以生存，她的头脑，绝不单纯。而她背后所服侍的主子，亦不难猜。
可是，跟着宋夫人，终究不过是个眼线，纵是日后当真的有什么事要她去做了，她也不过是个细作罢了。纵是帮着宋夫人，将宋宁玉摆去了她想要的位置上，可是自己，至多不过是个牺牲品，是否能如从前那样被留下来打扫个无主的空院子，都还难说。
可若是得了宋宁玉的信任，那么宋宁玉将来一旦嫁得好了，紫绡必定是她的陪嫁丫鬟。陪嫁过去的，自然是最贴身最信任的自己人了。不论宋宁玉嫁去的是哪个府，她身边一等丫头的地位，都不会错。
所以现在的问题只有一个：宋宁玉，是否能为自己拼个前程。
紫绡的考虑并没用多久。宋宁玉将右前的发丝也已理顺，眼角的余光已经瞥到紫绡的面容上，疑虑尽消，代之的，是一副毅然之色。
宋宁玉的心里冷冷一笑。是啊。自古以来，细作能有什么好下场？以紫绡的聪明，这个问题，恐怕早已经有了答案。只是一直没到真正需要抉择的时候，所以现下，心里有些紧张罢了。
“小姐，奴婢觉得，六小姐今日相请，实在不很寻常。她素来不喜小姐，今日忽然结交，动机实在可疑。而小姐今日，又是平生第一次酒醉，这简直就像是……”紫绡站至宋宁玉身前，轻声道，“就像是刻意要让小姐迟迟不能出现，延误交衣袍的时机一般。”
宋宁玉看着她，眼睛清澈，没有一丝担忧。
“以小姐的聪慧，相信早有察觉。”紫绡微怔，随即明白过来，一脸的惊喜，立刻俯身跪地，郑重道，“紫绡虽为一介奴婢，但却早已是小姐的人了。小姐若有对策，那么奴婢任凭差遣，万死不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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