顽奴 作者:鱼千谷
第160章 试毒第161章 赫蒙王之死
顽奴 作者:鱼千谷
第160章 试毒第161章 赫蒙王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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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至黄昏时,穆清安排的人过来禀报,有人来访。茶夜笑了,立即起身出去相迎,众下人跪的双腿发麻,茶夜一出去便骚动起来,纷纷说着不知道这女人是发了什么疯,众人想法一致,跪了这么久也没见茶夜有什么动作,心里本来还有着一点的害怕此时也没了,想着反正茶夜不可能一直让他们跪着,没什么说法自然得揭过去。
不消片刻,茶夜便携了一个女子进来,那女子面容清秀双目神采奕奕,站在门前扫了这一室跪着的下人,而后便绕过他们走到了主位前居高临下的望着他们。
下人们你看我我看你,那女子却突然开口:“没人认识我?我是锦阳府邸的掌事姑姑,大家赏脸就叫我芙蓉即可,客气一点唤一声姑姑,我也受得起。”
所有人立即脸色一变,大管家这时立即上前给芙蓉行礼道了句有眼不识泰山,芙蓉微微点头受了,而后扫了一眼地上跪着的人们,便对大管家说道:“这府院虽然是大管家说了算,但是我是受少主的命过来打理这个宅院来的,可是我对炎京的事情又不熟悉,一切还是由大管家来作主吧。”
大管家连忙摆手不敢:“芙蓉姑姑这是哪里话,我只是一个小小的管家,姑姑年轻有为自然有能力,一切全凭您作主”
他当然听得清楚,芙蓉说的话不过是客套一番,她都端出褚月浅来了,这里还有哪个人敢作她的主?芙蓉听完大管家这话之后立即笑的温和了几分,赞赏道:“大管家客气,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说罢,芙蓉面色一收,仰着下巴高声道:“来人,给我把这院子里所有的人都关起来,两人一室,好吃好喝伺候,没我的命谁也不许踏出房门半步”
在众人高呼冤枉和求饶的呼声之中,芙蓉仿佛本听不见一般转过身来握住茶夜的手和她一起坐了下来,她抚了抚茶夜耳边的碎发,哀声道:“你的信我看了,海棠的事情你不要自责,若是换作我,也会那么做的。现在少主的情况怎么样?”
之前在东篱城准备返京的时候,茶夜便写了信给芙蓉,让她过来炎京帮手,她身边太需要人了,当时褚月浅昏迷中,幸在她当时便擅自用了褚月浅的印拟了封信升了芙蓉为掌事姑姑,当时她是为了以防万一,否则芙蓉在炎京会与海棠一样,因为没有高一点的地位,而做事束手束脚。以前海棠是跟在她身边,褚月浅也在,海棠没有什么实权并无碍,可眼下的情况不同,她深知回到炎京会有多么棘手,芙蓉不能只是跟在她身边做事那么简单,芙蓉和她一样,要面对褚家正宅的上上下下,她是肯定要有不少的麻烦要面对的,绝不能让芙蓉来了之后和她一样受制于人。
把这些天的情况详详细细的与芙蓉说了之后,芙蓉气的不轻,听闻褚月浅目前并无大碍之后才算好了一点,她眯着眼睛望着屋外,冷哼了一声:“姑娘放心,这事就交给我,炎京的这些奴才会发现我与海棠是不一样的”
天快黄昏时分,茶夜才去往褚府,这一别不知何时才能与芙蓉再见,芙蓉抚着她的手与她告别,轻声在她耳边说道:“姑娘放心吧,这事处理完之后,咱们会在褚府相见的。”说罢瞧见茶夜面有疑色,芙蓉微微一笑,高深的打趣着她:“您还是先去会会褚老太太再说罢。”
来到褚府气派的大门前时,门前依旧豪华盛重,阶下石狮两旁的两棵白椀树,这深秋中最后的一抹深绿,被一阵秋风扫过之后,也纷纷洒落。
茶夜不禁打了一个冷颤,总觉得这不是一个好兆头,在心底不停的告诉自己多虑,驻足了一阵后,向门内迈去。
芙蓉的处理方式肯定是雷霆手段,想必一旦查出眉目,那院落的下人们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只是这其中难免会有枉死之人,茶夜深知这一点,但却不想阻止。他们未尝不可怜,未尝不无辜,她不知道是该感叹这些人投错了胎生错了命,还是该自责自己的心肠竟不知不觉的开始硬的让她自己都不敢相信。
她曾经在锦墨山庄为了同来的孩子们的生死而付出了很大的代价,曾经痛苦纠结,曾经绞尽脑汁想方设法的救他们,那些日子清晰无比的刻在她的脑子里,可是现在,她竟然能做到冷眼旁观了。
她从两旁鞠躬卑膝的下人面前缓缓走过,像是褚家的一位贵客,所过之处,人尽俯首。奴婢侍从立在旁边,人人面容含笑甚是友好,茶夜不禁的也有了错觉,自己,真的像是一位贵宾正在迎接着褚家上上下下的欢迎与招待,然而最尽处的嬷嬷却像一个冰硬的坚石一般提醒着她,一切不过只是表象。
这一住就是小半个月,这期间茶夜在褚府内还算行动自如,除了老太太的地盘不许靠近之外,她过的倒真的挺自在,下人对她更是客气,就好像她本来就是褚家的一份子。每日她大部分的时间都耗在褚月浅的身边,细心体贴的照顾着他的起居,尽管他还是没有醒转的迹象。
茶夜再一次替他擦了擦面,拧了帕子之后手顿住,两眼模糊了起来。褚月浅的症状有点像植物人,只是她实在不知道褚月浅是不是能听得见她说的话,能不能感觉到她就这样一直守在他的身边。大夫每日都来,那青灰色的药至今也没分析出个名堂,从最开始的急怒攻心,到现在也渐渐的磨平了,她只盼着这药效早些过去就好,褚月浅再这样下去,他会营养不良,他不醒过来,就是对他最大的损耗。
芙蓉来的时候是一天深夜,府门被她扣的轰轰作响,下人们吓了一跳,迎进来的一看是芙蓉,既气愤又无法宣泄,只得把她迎进来之后请来了嬷嬷,她对芙蓉也是束手无策,芙蓉和茶夜不同,芙蓉是褚家在锦阳最高的下人,更是褚月浅身边最可信的人之一,其地位只在这嬷嬷之上,若不是因着嬷嬷年纪大了又是老太太身边的人,她见到芙蓉都要行礼,于是只能面上稍稍不悦,轻责道:“芙蓉,你不能拿着少爷对你的信任就这么放肆”
芙蓉不与她计较,只摆了摆手:“行了,你一会儿再教训我也不迟。”芙蓉说罢,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对折的纸条递给嬷嬷,轻声道:“你动作轻点,把这上面的人全抓出来,记住一定要悄声,别惊动其他人。”
嬷嬷听罢一脸的惊色,扫了上面的名单一眼立即一脸凝重,再看向芙蓉的时候,眼中已有重重的认可之色,她轻轻的点了点头,无声的招呼了几个下人,向后院走去。
嬷嬷一众人走后,茶夜与芙蓉对视一眼,许久后相视一笑。
一回到房内,芙蓉从贴身的斜挎包里拿出了针包,在烛火上撩了撩,便在自己的手臂上扎了数针,额际的汗珠不消片刻便大滴大滴的下落,又过了一会,汗珠渐渐浑浊起来,茶夜上前蹙眉惊问:“你这是怎么回事?”芙蓉抬起头来虚弱的看了她一眼,只摇了摇头,过了小半会儿后将手臂上的针收好,又归纳回茶夜给她做的斜挎包里,方才浑不在意的说道:“这几天我小试了一点那青灰色的药……”
茶夜大惊抓上了她的手腕:“你疯了”芙蓉抽回了手,看向她的眼睛,认真的说道:“我懂得分寸,我也算小知药理,可是却实在不知道这药究竟是哪几味,对方真是下了心思的。”茶夜心疼不已,抬手帮她擦了擦额际的汗珠:“芙蓉,我该怎么谢你。”
芙蓉摇头微笑:“我又没帮上忙,就算帮上了,也是我应该做的更是我自愿做的,姑娘说这个谢字,让我情何以堪?”说罢,芙蓉一连喝了两盏茶水才感觉好一点,复又道:“其实有一个人我想向姑娘引荐,就是现在身在京中的灵蛇圣姑,她在苗疆的地位甚高,现在在京中也很有威望了,蛊虫那些东西对少爷无效,但这次的药物倒真是罕见了,灵蛇圣姑在这方面也是高手,算来灵蛇圣姑与咱们褚家还有些渊源,若是姑娘能把她请来,兴许能有点起色。”芙蓉一边说着一边瞧看茶夜的脸色,见茶夜并无不悦,才释然的继续说了下去:“不管灵蛇圣姑究竟是何种人,她现在既然站在褚家这边,帮这个小忙应该不成问题,但是我想,估计除了姑娘之外,没人能请得动她了,否则以她对少主的心思,她早就登门了。这发生在炎京褚家的事情,她不可能不知道。”
芙蓉说的茶夜不是没有想过,只是她对灵蛇圣姑一直有些不舒服的感觉,那种妖冶与诡异总是让她不自然的想起曾经劫持自己的那个红衣女子,其实说白了,这两人给人的感觉有些惊人的相似,这就是她迟迟不肯去找灵蛇圣姑的原因。可显然现在到了这个死局,褚月浅的身子不能再拖下去,芙蓉与大夫都没有办法,此事又宣扬不得,褚家还有那么多的事情等着褚月浅醒来主持大局……
更有一点茶夜不想去承认,以前褚月浅曾受过灵蛇圣姑相救,然而事隔多年到今天,她却不想这个灵蛇圣姑再与褚月浅有除了生意以外的瓜葛,欠男子的都好说,欠了女子,就没那么简单,尤其是这灵蛇圣姑,那日在寺院门前相遇的场景和后来灵蛇圣姑无条件的帮褚家,这让她很不舒服。
她自己也知道这种心理很小女人,可她的的确确就是个女人,这种心理就是有了,尽管不应该也存在了。可是到了现在的局面,显然是无路可走唯有灵蛇圣姑这一条路了。
她抬眼看向芙蓉,芙蓉正在等着她做决定,那表情看似在等她决定,实则只是让她去做这件事情,如果她不同意,她万分相信芙蓉一定会想办法亲自去找灵蛇圣姑。
茶夜低头喝了一口茶,感觉茶水冰凉入腹,滴滴寒心,芙蓉很有耐心,一面看着她喝,一面静静的坐在对面两耳听着外面的动静,茶夜看着手中的茶盏,突然觉得自己真的很没用,褚月浅到了现今的处境,她也是最不想褚月浅有不测的人之一,可一想到要面临的不止是裴家女儿一个人,还有这个灵蛇圣姑,心里不知为何,似是塌了一大片地方。
一口喝完那冰冷的茶水,茶夜立即点了点头:“我去找她。”芙蓉当即释然一笑,就像在锦阳一样友好贴心的过来拥住了茶夜,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姑娘是真心为少主,你且放心,少主定不会负了你。”
下人端了东西过来,芙蓉不客气的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把这几天在那边府邸的事情简单向茶夜说了一遍,茶夜听罢不禁的对眼前这个大大咧咧的少女刮目相看。
芙蓉说的轻描淡写,然而茶夜却听得出那背后的汹涌。
那边府邸在芙蓉出来的时候,已经没有一个活人了。芙蓉毫不忌讳这些,她只道:“这几日我把来时路上从书上看到的如何审犯人的招数几乎全部使出来了,才逼出了刚才那个名单,有些人当真是嘴硬的很,你若是不比他们更狠,就什么也别想套出来。我发现这个世道不是人人都能威逼利诱的,总有些人一早就被训化,本没有任何软肋,只有折磨他们的身体折磨他们的意志,才能逼出来,想想这些人平日里竟能那般低三下四的装模作样,人心真是可怕。”
“你是在书上学来的?你以前从没试过?”茶夜吓了一跳,芙蓉和她年纪相仿,再是雷霆手段,这也太……
芙蓉抬起头夹了一筷子青菜,撇了撇嘴低下了头,声音低沉了许多:“从没试过,你以为我不怕吗?我用针从他们的天灵盖一点一点的扎下去的时候,我两条腿都抖的快站不稳了……”说罢她突然嘲讽一笑,凛然道:“可我必须这么做,他们要害的是少主,我再害怕也必须这么做”
就像是一语惊醒梦中人,这最后一句,就像是故意说给茶夜听一般,茶夜当即一愣,芙蓉说的对,无论多么不想做不想面对,总要去做去撑着,就像她知道自己早晚都要去找灵蛇圣姑,而灵蛇圣姑就当真一直耐着子等着她去请,她要救褚月浅,再不想去面对的人,也必须去面对。
见茶夜的表情,芙蓉不再多话,芙蓉真的是一个非常伶俐忠心的丫头,茶夜看着她不禁的想起了海棠,若是海棠有芙蓉一半果敢,是不是就完全是另外一个结局?看着芙蓉,她也不禁的联想到自己,芙蓉身上,有太多需要她学习的地方了……
外院不知何时有了些异动,芙蓉扒拉下最后一口饭便站起身,茶夜也跟着站起,芙蓉立即抬手制止:“姑娘就别出去了,我一个人去就好。这些人,我现在恨不得剁了他们的脑袋,这种场面姑娘不需要看。”茶夜点头,这件事情她没打算手,让芙蓉把事情一手办完,芙蓉在褚府的地位才会早日树立。
芙蓉走到门前突然又回过头来,迟疑了一下才开口:“想来想去觉得还是得告诉你一声,之所以不让你去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她看向茶夜的眼睛没有丝毫的情绪:“那些名单里,有几个是即墨溪的暗桩,你若是在场,我怕他们会说出对你不利的话来。尽管即墨溪一直都很关注你,但是事到如今,你与我家少主的关系匪浅,在晴城时即墨溪就算不能亲至,派些亲信去相救于你总能做得到,可他并没有。我很怀疑你现在对他还有没有那么重要,所以,这些暗桩……”
茶夜点了点头,说实话她不是不意外的,只是没想到芙蓉在短短几日就能揪出这么多的人来,至于芙蓉说的理由,她不置可否。其实就算即墨溪在晴城救了她,也不能保证即墨溪安排在褚家的暗桩就会对她如即墨溪一般,事实上她很清楚,即墨家上上下下,只怕除了即墨溪和她的兄弟姐妹们,没人会把她当回事,相反很有可能早就嗤之以鼻了。
但茶夜还是和芙蓉一起出了门,只不过她去看褚月浅了,如何处置那些暗桩,那就是芙蓉的事情了,她心里反倒有些庆幸即墨溪的暗桩也被揪了出来,她实在是赌不起褚月浅再遭到任何的不测了。
褚月浅睡的很安稳,然而那日渐瘦削的脸颊和虚弱的呼吸让茶夜每次见到他都觉得惊慌不已,她真的很害怕,害怕这个人明天就连这虚弱的气息都没有了。这个曾经洞彻生死包容悲欢,与她惺惺相惜的男子,曾经给过她无穷尽的力量与安定,弃了一半的家业与他自己的将来换得她平安的男子,这份恩这份情,如果他就此再也醒不来了,她会不会疯掉?
两眼不知不觉的笼上了薄雾,连他单薄的身体都模糊了起来,她抹去了眼泪,侧坐在塌边,极小心的为褚月浅梳理着墨发,轻轻的捧着他的头靠向了自己的前。隔着衣襟,感受着他微凉的体温,她才能稍稍平静一点,让自己不那么绝望。
次日,茶夜正欲出门拜访灵蛇圣姑时,褚府突然喧闹了起来,茶夜一惊,以为是昨晚芙蓉处理那些名单上的人出了鄙陋,连忙向门外冲去,却正正迎上了正向她的房间赶来的穆清,穆清脸色十分凝重,沉声说道:“边疆战事完胜,突厥内乱平了赫蒙王死了。”
“什么?”
茶夜一时没反应过来,穆清把她带回屋中将事情详细的说了一遍。
昨夜边疆前线的捷报抵达炎京,连月独领全军直冲敌军腹地,却被早已埋伏好的突厥人左右夹击,损失了大半的士兵后被迫分两支前后逃离,突厥人见杀了对方一大半的兵俑,当晚士气大涨发狂一般追剿,扬言不取连月首级誓不为人,连月与众士兵连夜逃窜形如鼠辈狼狈不堪,却在近黄昏之时,分散为两支的军队终于准备缴械投降,突厥人兴奋不已,就在那时,突然横空出现一支力量雄厚如虎狼之狮的重骑兵,领头人正是久被压权的莫小竹,直冲早已如空的突厥军营,一路如入无人之地直袭赫蒙王的营帐,莫小竹一枪挑去赫蒙王的人头,长枪上扎着赫蒙王鲜血淋淋的首级策马而返,整个过程不到半个时辰
没了赫蒙王,那些投奔赫蒙王而来的突厥汉子立即成了一盘散沙,他们本就是来自突厥各个不同的族,往日若不是赫蒙王在,本来族与族之间就有着矛盾的他们本不可能团结,赫蒙王一死,那些突厥人打着打着就自乱了起来,最后士气一泄千里,最终导致一败涂地。
穆清现在是褚月浅身边的人,连月是即墨桐的人,前线战事告捷,不久公布天下后此事就算了结了。此时褚家已处在弱势,即墨家这般的冲刺上前,茶夜目瞪口呆,穆清是满面的沉重。
战事完毕,这样的结果带来的蝴蝶效应,不用想也知道会是什么模样。
然而茶夜却觉得心都在发抖,连月此计算不上光明,这次的战事说明莫小竹之前所有的败仗都是计划好的,当时死去的人,还有这次死去的人,有多少?
连月是胜了,可墨家军与天朝的士兵死去的比突厥人不知多多少,连月在想出这个计策的时候,他的心里究竟是为了胜利还是为了借此机会铲去即墨桐手下的墨家军?连月这样讨好了即墨啸,他知不知道自己这次其实是与他从前在锦墨山庄没有区别的?唯一的差别只是他从前是踩着尸体上位,而现在,他踩的是尸山
茶夜如遭雷击一般,边疆战事向来都是拖延着的,任谁都看得出来即墨家是要拖垮褚家,可为什么在这短短的时日内就发生了这样大的转变
茶夜猛然间想起了那个卷册,想起了自己在东篱城与即墨溪见面的时候,自己提到了这件事情……
她突然间如同被重重的打了一个耳光一般,而且本无法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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