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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轻舟万重山 作者:MO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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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战争的原因,“别有洞天”离两大边防重地——凫黎关和首月关——很近,如果是在边境平稳时期劫走了玉衡天子,那么连家军随时可以大军压境把宿天门一锅端了,现在沙番和大莽虎视眈眈调兵遣将,连晋驻守在最重要的凫黎关根本不敢乱走,宿天门就只要对付刹魂魔教就够了。

    “已经找到地方了么?”阜怀尧难得开口多问了一句。

    “不知道,不过门主已经到了那里了。”阮鸣毓道。

    阜怀尧有些奇怪,既然宿天门门主已经到了,那么刹魂魔教的人呢?

    刚才江亭幽说阜远舟还在首月关……难道是被什么事情耽误了?

    阮鸣毓叹了一口气,“虽然你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觉得你现在在担心阜教主。”

    阜怀尧不置可否。

    “如果我说,他快死了,你会不会很伤心?”阮鸣毓忽然问道。

    阜怀尧轻微地怔了怔,这几乎是他所能表现出来的最明显的情绪了,“你说什么?”

    “我说,他快死了,”阮鸣毓看着他,脸上仍然是笑着的,但是表情却透出了一丝认真,“他体内的‘血承’已经完全长大了,离首月关近的‘肉糜’者都受了些影响,不得不撤远了一些距离。”

    阜怀尧似乎有些不太明白所谓的“长大”的意思,问出来的话却并非这个,“朕以为‘肉糜’才是压制‘血承’的东西。”

    阮鸣毓笑,“不,‘它’不一样。”

    ……

    第三百九十三章借命

    马车比平日里摇晃多了,走走停停的。

    阜怀尧的目光虽然定在书本上,心思却不在这里,细数马车停下时外面好像被杀气惊起的鸟叫声。

    直到阮鸣毓都不得不去了马车外面,他才把装模作样的书籍放下来。

    欧阳佑和孙真都在马车里,盲眼的少年耳力惊人,一开始是在紧张地听外面的打杀声,而后发觉那些看似普通的惊弓之鸟似乎叫得极有规律,再听旁边年轻帝王丝毫不乱的呼吸声,心里有了个大概。

    他正琢磨着这些鸟叫声是来自刹魂魔教还是朝廷的时候,阜怀尧忽然唤了他一声。

    欧阳佑被吓了一跳,下意识转向他的方向。

    阜怀尧将一个棕色的锦囊塞到他手里,低声道:“等下下车的时候丢到角落里。”少年虽然眼睛看不见,但是身手绝对要比他好上太多。

    欧阳佑先是茫然,而后慎重地点点头。

    因为一路上的不太平,原本晌午就能到的路程硬是被拖到了下午都过了一半,他们的车马才抵达边境一个叫丛阳的镇子上,这里和冀望山一带的三不管地区并封比邻而居,所以那边流窜的强盗马贼流寇什么乱七八糟的人也会殃及这个小镇,可不是什么太平的地方。

    也无怪乎素来有什么事都好像很好玩的阮鸣毓也在抵达之后抱怨道:“能不能管管阜教主,就算在‘别有洞天’之前只有这个地方截得住人,也不用这么拼命吧……又不是不知道截不住……”

    当然,最后那句话他是小声咕哝,车内的人都当做没有听见。

    阜怀尧随手将平摊在膝盖上的书搁到一边,“把孙真和欧阳放下去,朕命他们退下。”

    阮鸣毓闻言,眉头一挑,“美人儿,虽然我很想为你赴汤蹈火,可惜门主下的命令,这两个人得跟着你一起去见他,那可比赴汤蹈火可怕多了,我委实无能为力啊!”

    阜怀尧淡漠地道:“既然如此就不劳烦阮宫主了。”

    说罢,三人跟着他下了马车,在接近城门的僻静处和江亭幽那边的人分开做两批,上了另一个队伍,绕开丛阳镇朝边塞的方向而去。

    要另说的是,齐晏紫也被送了过来,这女孩倒是很冷静,看到阜怀尧的时候惊愕了一下就在后者的示意下安静下来,跑过去和欧阳佑呆在一起,帮他抱着孙真。

    两人换手的时候,欧阳佑神不知鬼不觉地将锦囊丢到了路边散乱的灌木的茂密枝桠里面,枯棕色和枝木混杂在一起,难以察觉。

    这批队伍弃了马车,改为了商队,阮鸣毓给阜怀尧戴上了白色的罩纱,扶他上了骆驼坐稳。

    阜怀尧在间隙的时候朝后看了一眼,江亭幽站在不远处的队伍里,微笑着目送他们。

    边塞阳光炙热,神容静雅的男子清风两袖孓然一身,好似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阜怀尧收回了视线,看向前方的不知名的蜿蜒道路,他的容色仍然淡漠,并不畏惧自己走向一条从不熟悉的长路。

    后方,江亭幽默默地注视着他的背影许久许久,才回身带着人马进了丛阳镇。

    其实没什么好羡慕的,不是么,这样生来不为情之所困的人世间仅有这么几个罢了,他还是做他的凡人好了。

    一个……想要逆天改命的凡人,不知道最后会不会下地狱。

    ——这双手啊,沾了血就不干净了,这人啊,杀了人就回不了头了,我终归是要下地狱的。

    那么,我陪你,可好?

    ……

    丛阳镇,一批不管怎么低调都不会让人觉得好糊弄的人马出现在了镇子里,在人们或警惕或窥视的视线中进了镇子上最好的一家酒楼。

    他们的人说多不多,说少不少,约莫一数是十几个,在这个险恶横行的地界明显是算不上人多势众的,但是他们之中有老有少,有男有女,高矮胖瘦尽数齐全,个个看起来都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叫人心生忌惮。

    进了酒楼,他们在大堂里占了三张圆桌,点了一只烤全羊几坛子好酒,几笼大馒头,一看便知不是什么娇生惯养的世家子弟出行。

    但是他们之中,为首的那个男子一身考究的浅蓝束袖纹云长衣,银色玉冠拢了一半漆黑长发,眉目俊美而轮廓锐利,不怎么说话的时候看起来一身贵气,说是王孙贵族都没人不信。

    他本是坐在最里面的桌子边的,外面两张桌子堵了往里走的路,不过上菜期间有几个似乎有什么事而走开了一下,空了一边道路,登时就有人忍不住了。

    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带着十几个人大摇大摆地走了过去,手里的蒲扇大的斧头“嘭”的拍在了桌子上,被祸及的桌子发出“吱呀”一声惨叫。

    旁边两张桌还在的人都准备站起来。

    不过蓝衣男子只是轻轻地将手搭在了桌子边缘,他们就全部不再动作静观其变了。

    周围围观的人看得清楚,心里暗道这个莽汉这回踢到铁板了。

    那络腮胡子大汉在近处没看到蓝衣男子的动作,只是扫了一眼桌子边的人——一个背着画轴的书生,一个背个大木箱子似的年轻人,一个温温柔柔的青衣男子,一个灰袍子的中年人,一个一脸木板的严肃青年——没觉得有大的威胁,于是重新把目光定格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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