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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宠(二)
    佞臣 作者:马甲成神

    男宠(二)

    那是多年后有一次本王约了三五南苑好友在汇香楼喝两杯小酒。

    酒足饭饱其他人陆陆续续都走了,本王和南苑总兵夏涵庆又聊了一会儿,才相携离开。刚走出雅间,却看见一个男人鬼鬼祟祟闪入隔壁。

    本王当时只是一时好奇,经过的时候便朝内里望了一眼。却见那刚闪身进去的男人,正将另一个人从桌边扶起来搀去屋内榻上。那人显是喝高了,一头黑发遮住了半边脸面,被扶起来的时候站都站不稳当,晃了晃便靠在那男人身上。那男人将其放倒在榻上,伸手便去解那人衣衫,口中哼哼道:“美人,你一人喝酒寂寞,让爷来疼疼你。”

    本王下意识看了一眼桌子,只得一个酒杯,想起刚才那男人的鬼祟模样,不由勃然大怒。这厮竟然想趁虚而入强.奸民女!

    当即叫上夏涵庆进去三下五除二便将那厮给擒了。一问之下,果不其然,这厮先前便已经盯上了独自在这雅间喝酒之人,见其醉倒竟然起了歹念。

    夏涵庆揪着那厮道:“王爷,我去将这厮交予顺天府。只是那姑娘怎办?”

    被夏涵庆擒住那人在我们亮明身份后早就吓得腿脚发软,可听见这句话却又神情奇怪的偷偷瞥了我们两眼。

    我看向榻上之人,一身男装,心想必是女扮男装独自出来喝酒的姑娘家。这倒有些麻烦,不好随随便便就交给衙差,要问到她家在哪儿安全送回去才好。

    本王正头疼,却听榻上那人低低哼了一声,声音竟并不似女子。我上前去拨开他面上长发,待看清脸面不由得回头盯了那贼人一眼。

    难怪那人方才神情奇怪,原来这竟是个不折不扣的男子,并非什么姑娘。

    夏涵庆也是一愣,看清楚后踹了一脚手下贼人骂了一声:“他娘的,一个男人你也上?”

    那贼人唯唯诺诺低声道:“他……是楚子阁头牌褚柔,小的……小的听说比、比娘们儿还漂亮……”

    我回头去看,醉了酒的褚柔的确美艳不可方物。脸颊桃红,樱唇莹润欲滴,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上投下一片影,看着楚楚可怜。连本王这种见惯裴言之的,也竟然有些挪不开眼。

    那边夏涵庆已经将贼子交予闻讯赶来的顺天府衙差,皱着眉问:“王爷,那此人怎办。”

    我低头想了想。眼前人醉酒人事不知,虽说不是女子,可由那些五大三的衙差送过去,似乎又有些不妥。不知为何,本王总觉得他那红粉菲菲的模样,要惹人犯事实非难事。

    但既然知道了他的身份就好办。我看着夏涵庆道:“让人备顶轿子,我给送回去吧。”我上前去将榻上之人搀起来,酒香之中混着一股淡淡青草气便扑面而来,浑然不似秦楼楚馆人物。

    亲自将他送到了楚子阁,楚子阁的阁主詹秋见到本王,差点乐疯。忙让人将本王请进褚柔的房间。

    本王怕他独自在外醉酒之事会给他带来麻烦,便也未作解释,一直守到他悠悠醒来。

    他看见我的瞬间有些怔忪,随即晃晃悠悠要下地行礼,一个不小心却将一盏茶打翻在我衣袖。幸亏那茶已凉了一阵,并未烫到本王。

    我忙拦住他,叹了口气:“你还没醒透,且好好躺着。”一边只将湿了的衣袖挽起,漫不经心问他:“你认得本王?”

    半晌不听他回答,我不禁抬眼看了他一眼,却见他愣愣的看着我湿了的袖管,然后抬起水光盈盈的双眸深深盯着本王。那眼神……本王说不好。

    就仿似看一样寻了许久的宝贝,如今宝贝在眼前却拿不得似的,只能那样看着,深深的看着。

    本王不禁皱了皱眉,奇怪的问他:“怎么了?”

    他才垂了眼睛:“没什么。今日多谢王爷。”

    我点了点头,觉得不宜再呆下去,便站起身来,临走前想了想,又嘱咐了一句:“下回别一个人喝酒了,喝醉了被人轻薄了去都不晓得。”

    他楞了一愣,继而淡淡道了一句:“多谢王爷。”

    态度倒是始终不卑不亢。如他那般模样,身在秦楼楚馆,却完全没有沾染那些地方的低俗狐媚,倒是不易。

    我回去之后觉得他今日独自醉酒有些蹊跷,看那神情似有什么心事,便让人打听了下。才知道他被太仆寺卿陶连看中,说是要赎他出阁。

    那太仆寺卿陶连乃是个近六旬的干瘪老头,平素唯唯诺诺,却不想竟是个好男色的。

    就他那副行将就木的模样,褚柔若是真到了他手里,真实在是糟蹋了。若将来那陶连嗝屁,恐怕他家人更不会放过褚柔。一般养在家里的男宠,若主子死了,被当做狐媚活活打死的多。可想来那楚子阁的阁主也不敢不从了陶连,故而这褚柔才会去酒楼买醉。

    本王想起当年初见他时那副光景,实在不忍心那样隽秀一个人就这么毁了。我同自己说,便当念在他当年替我爹长明灯添香油的份上,帮他一把。

    于是便让人往陶连处带了句话,又让人送了本王一份帖子并两千两银票去楚子阁。

    从此,再不敢有人打他主意。虽他还在阁中,便只调曲陪酒,鲜少有人敢一亲芳泽了。

    后来没多久,太后便殁了。也因有着这样一段过往,我要扮个断袖时,一下子便想到了他。觉得依他那个子,想来也不会粘着我要如何如何,倒是合适。

    不过他虽长久的端着,本王同他处得久了,却也瞧出些他对本王的不同来。虽看他对着本王的时候淡淡的,可若本王转眼去看旁人,他又会拿眼瞧本王瞧得目不转睛,仿似要看进骨头一般。这股明明在乎,却霸着占着吊着你胃口的模样,当真有趣的紧。本王倒很喜欢。

    结果那次给本王换成清彦,本王真叫一个凄惨。方进屋,清彦便贴身上来,那眼里仿若滴得出水般,红唇轻启:“王爷,屋里生了炉子暖和着呢,清彦替你除了这件袍子吧。”

    本王退避三舍,赶紧问了一句:“褚柔呢?”

    门外一人搂着褚柔便笑着跨了进来:“在下不知褚柔是王爷的宠爱,王爷赎罪,赎罪王爷!”言罢,将怀中褚柔往我身上一送,顺手扯走我身旁清彦就是一口:“小美人来陪我吧,你叫什么?”

    本王抬眼一看,面如海棠,腰若杨柳,问的是怀中清彦,却对本王笑得风情万种,那一双凤眼魅惑得就连楚子阁的小倌都要自愧弗如。

    此人就是曹灏。

    本王也听人说过,说这曹灏如今不再招惹良家,只逛花街柳巷。四年禁足,除了风流依旧,学问政见上听说倒是有些长进,也能守着规矩做人,荣国公才睁只眼闭只眼,只由得他去。

    他也果然是有风流的资本。天生一副挨压相,却偏生是个压人的主。不仅是个压人的,还是个男女通杀的。

    自此之后,他就仿佛跟本王约好一般,本王去楚子阁,必能遇见他,没事儿还总往本王跟前凑。

    “王爷,朝朝馆新来了个小公子,虽是清倌却滋味很浓,王爷要不要去尝尝?”

    本王只能笑笑:“本王喜欢年岁大些,好比褚柔这样。”

    他露出惊讶神态:“在下从未见王爷与褚柔亲热,还当王爷不喜欢他。喜欢一个人是要这样的,王爷。”说罢拉过正在抚琴的褚柔,按住琴弦,捏起褚柔的下巴,倾身将嘴压上去。

    刚沾上,本王就一把将褚柔从他怀里拉走,下意识的用袖子替褚柔擦了擦嘴角,冷冷道:“本王不喜欢大庭广众之下做此等亲密之事……”褚柔闻言轻轻在下面握住了我的手,本王低叹一声,未再多说什么。

    那厢曹灏凤眼斜斜看我,“哦”了一声,尾音颇长,道:“我却喜欢。”说完侧过脸去亲了身旁清彦一口。

    本王只能拼命憋气。本王来了楚子阁这么久,这还是头一回有人想要教本王如何风月。往昔那些人,看到本王不是讨好就是避之不及,哪有像他这么不靠谱兼八卦之人。

    转眼去看褚柔,竟然生出些许遗憾:这么隽秀一个男子,本王竟不能……瞬间吓出一身冷汗。本王这是怎么了?莫非真是年岁渐长,孤独得太久?不由深深一叹。

    由于时时被曹灏这浪子如此窥探刺激,令本王极度忐忑,后来本王就不大再往楚子阁去,只能偶尔往常兴楼走一走,以全我断袖名声。

    可实没想到即便躲到这常兴楼都能遇见这极品!

    那厢曹灏一看见我便勾起嘴角,上来行礼,低低道:“久不见王爷,原来王爷来这儿了。王爷好兴致!”

    我微微颔首,心道流年不利:“曹公子也这么有雅兴?”

    他呵呵一笑,细长的凤眼眯了一眯:“在下听闻今日常兴楼要捧个戏子,特来瞅瞅,看看模样如何。”说罢伸着脖子往后面看了一看:“不过似乎来晚了。难道王爷也是来看这个的?”

    本王干干笑了两声:“碰巧而已。”

    正此时,后院一阵喧哗,冲出来一个上半身未着寸缕,披头散发的胖子。只见他身上血痕一条条触目惊心,两手乱挥见人就拉,不停喊着:“救命啊,管凝杀人啊!”胖子身后一个一身艳红里袍,黑发披肩的男子,手执一软鞭,冷笑一声,吐出口的话听似亲密然口气却不善:“马老板,不要逃啊,你不是喜欢小的伺候你么?来呀!”说罢抖起手便甩了一鞭,鞭稍似长了眼睛一般在那胖子背上“啪”的印出一道红印。

    那马老板被鞭稍一抽,整个人跟只大马猴似的一蹦三尺高,奔着楼梯就来了:“不敢不敢!薛班主,薛班主救命!”

    薛班主正在楼上雅间跟人说话,一听见这声立刻探头出来,看到这情形,吓了一跳:“哎呀我的娘诶,这是咋啦?!”

    那死胖子也不看看楼梯口还站着本王和曹灏,一坨肥直直向本王扑来,口里还不停叫嚣:“起开起开,快给老子起开!”

    本王皱了皱眉。大胆刁民,竟敢对着本王叫自己老子!身后的护卫刚要动,本王抬了抬手,等到死胖子冲到近前,撩起一脚就踹在他的命上。

    只听“嗷”的一声,他倒飞出去三尺有余,捂着下身扑到在地,顷刻疼得连脸都绿了,颤颤巍巍抬起绿豆眼盯着我道:“你、你、你……你竟敢踢我!你可知道我是谁?”

    看来此猪并不认识本王。

    我上前一步在他那张猪头面前站定,弯下腰来,和蔼的冲着他笑:“你是谁我不知道,不过你不知道我是谁,就很糟糕!”

    他嘶嘶吸着凉气,好不容易跪坐起来,双手依旧捂着要害:“呸,我管你是谁!老子乃是英国公长孙黄卓娘的儿子!敢打老子,老子让你吃不了兜着……”

    走字还没出口,我身后侍卫已经冲上来一巴打掉这猪头半口大牙:“大胆!竟然在王爷面前自称老子!活得不耐烦了!”

    本朝如今只得一位王爷,便是本王摄政王睿王。听见这话,面前猪头已经吓的傻了。

    我闻言却了下巴:“黄卓在湖广做他的清吏司,他家的狗竟然也这么猖狂?本王倒是不知!”

    二楼上的薛班主此时已经下得楼来,见此情形吓得屁滚尿流,跪倒在本王面前:“王爷恕罪,王爷开恩,求王爷饶命。今日都是这管凝不好,今日原是他的好日子,却不想冲撞了王爷。王爷恕罪啊!”

    曹灏却突然问薛常道:“薛班主,你说他叫管凝?”

    薛班主立刻低头回道:“是。此子乃是本楼新捧的武旦。今儿原本是他的好日子。”

    曹灏“哦”了一声,狭长的凤眼飘过来:“王爷,似乎当年管凛的弟弟便叫管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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