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跃农门 作者:浮波其上
第六十五章 凑作堆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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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到孙家,李欣几人心里便不太痛。银环顿了顿才对李欣说:“欣儿妹子,你还记得你嫁进关家去后,孙家上门挑事儿事情不?那次不是杏儿先跑了去通知你们吗?不知道怎么,被孙家知道了,碍于小康他爷爷和外祖家,孙家暂时还没什么说头,不过总有点儿不好话传出来就是了。”
“他们能说啥?许他们上门滋事,还不许交好邻里给我们提个醒儿了?”阿秀狠狠捶了下腿,“当初娶孙喜鹊回来就是搬进了一桩大佛,这下请神容易送神难,整个一祸害!当年说这门亲媒婆怎么那么黑心肝子啊!”
这媒婆——李欣想想,不是那杨婆子吗?曾经还让她进杨家门做妾。
阿秀一张小脸气得通红,眼睛里面还火焰熊熊。李欣出言劝道:“现不是休了她了吗?她现揣着不知道是谁娃待娘家,又是个被休弃妇,以后嫁人什么肯定也不容易了,比起来还是她惨些。”
益州这边没有浸猪笼习惯,孙喜鹊那样行为通常说来也算是通奸吧,但现还没把这样行为定性为犯罪,孙家荷花村又有威望,自然也没人敢动孙喜鹊。
不过闹那么大动静,孙喜鹊名声算是彻底毁了,还会有人娶她吗?除非是泼皮癞子了,否则娶这样女人进门,只能是败坏门风。
阿秀还是气不过,哼哼两声对杏儿说:“杏儿姐,你别怕他们孙家。说好说歹都是他们说,咱们过好自己日子,甭理他们那些碎嘴就是了,过得好比什么都强。”
这句话倒是理。李欣笑道:“难得阿秀也能这般懂事啊——那你也甭置气。为他们那些闲话生气伤身可不值当。”
阿秀点头,握了杏儿手臂摇晃着,说:“杏儿姐,你甭怕这些,我要成了我二嫂子,他们孙家敢说任何话,我就敢再举柴刀来!我才不怕别人说我是泼妇悍妇,反正也泼过悍过一回,由得他们说去。”
银环听这话笑了。“我还说呢,那次我家里边看孩子没去看成阿秀威风,回来听说阿秀竟然敢拿柴刀出来跟孙家人拼命。我还不信,没想到却是真。阿秀啊,你可真是女中豪杰!”
李欣拍了下银环,笑骂道:“你可别夸她,要是她这样当真嫁不出去了可咋办。”
阿秀不好意思地埋了头嘟囔:“说杏儿姐和我二哥事儿呢,怎么又扯到我身上去了。你们赶紧商量正事儿……”
李欣和杏儿说好让杏儿娘出面看日子定下迎亲具体时辰。因为杏儿娘走亲戚去了,暂时还没回来,所以这事儿只能先跟杏儿说。等杏儿娘回来,还少不得要请她往胡家跑几趟,帮衬胡家那边准备婚事。杏儿代她娘一口应下。关四婚事前期便稳妥很多了,剩下也只是关家这边通知亲朋好友,和准备酒席所需要食材、桌椅、碗碟之类东西。按部就班地来,婚事办完也是水到渠成事情。
这事儿谈妥了,银环又想提关武和杏儿事。这下杏儿没吭声。李欣猜不透她到底是愿意还是不愿意。毕竟这种事情让女方先提出来不好。李欣转了个弯想便了然了,含糊地跟杏儿和银环说:“这事儿我放心底了。阿秀和阿妹也绝对不会把事情说出去,我心里有数,先看看二弟是什么态度。如果二弟有心思,我再来问问杏儿姐,看杏儿姐觉得如何。这样可好?”
杏儿略感讶异地抬头,见李欣柔柔地望着她,这才释然笑道:“欣儿妹子是个剔透人。”
银环自然也不是蠢,从李欣话中领会了她用意,方才不好意思地道:“这事儿是我鲁莽了。”
“银环姐为杏儿姐好,我知道。”李欣笑道:“我家没姐妹,只有一个哥哥两个弟弟,你们这样姐妹感情,我很是羡慕。”
银环便爽朗笑道:“没啥好羡慕,以后你也是咱们姐妹,有空就聚聚,有事儿你说话便是!”
李欣也不推辞,乐呵地应道:“这可是银环姐说,以后可不准赖啊。杏儿姐和阿秀阿妹都是见证。”
“我不哄人,真。”银环哈哈一笑,“欣儿妹子,你这人也真有趣,跟你打交道我心头舒服!”
又略坐了会儿,吃了会儿瓜子儿聊了会儿天,门外有人敲门,杏儿轻哼了一声,“准是银环她当家找来了。”
果然,门外响起一个还挺年轻声音,很有穿透力,隐约还有些气势,略带了无奈、宠溺和妥协,但仍旧是急躁地说:“银环,你又跑杏儿家来了!赶紧跟我家去!”
银环吐了吐舌头,慢悠悠起身出去开了门,只听见门外一阵你来我往吵架声,末了银环施施然地抿着头发回来,脸上带笑,红光满面,进门来后神清气爽地说:“我先走了啊,下次咱们再聚。”
杏儿像赶苍蝇一样撵她,“走走,少我跟前得意,你当我不知道你又把你当家压下去了?又赢了一仗是吧?”
银环嘿嘿一笑转身走了,让李欣惊讶不已。
“这银环姐……”驭夫之术相当了得啊!
杏儿无奈地摇头,好笑道:“他俩,就是一对欢喜冤家,从小一起长大,吵吵闹闹地居然还成了夫妻,成亲后还是吵吵闹闹,感情居然还越吵越好了。”
“青梅竹马呀?”
“嗯,说起来,我们四个都是一起长大,可惜他去得早……”杏儿声音略微落寞了下去,李欣伸手拍了拍她背。
话中所说“四个”,大概指是银环夫妻俩,还有杏儿和她亡夫吧?这古代。表兄妹通婚是常事,并不以为忌,何况又是从小一起长大,感情自然深厚。杏儿年轻就守寡。也着实可怜。
想想关武这人脾气性格。李欣发现他和杏儿还真挺配。
关武自认为自己不会有孩子,人又老实憨厚,自然不会做出虐待小康事情,甚至会把小康当自己亲儿子来疼;又因为娶了个败家娘们,深知道娶妻娶贤道理,相比之下,杏儿和孙喜鹊高下立现,关武只会加倍对杏儿好。而杏儿这边,年轻守寡。很是需要一个强壮男人来鼎立门户,又和关武熟识,相处久了感情自然也会滋生出来。
男人憨厚女人爽利。若是结合,也定是能将一个家兴起来。
于是李欣决定,一定要去问暗暗观察关武态度。
如果关武真对杏儿有那个心思,杏儿这边自己再象征性地走访走访……这婚事若是能定下来,自己和杏儿不就成了妯娌了?
不过这事情倒不能太急了,还是得慢慢着来才行。
李欣和杏儿招呼一声,带着阿秀阿妹回去了。路上阿秀蠢蠢欲动地想问她大嫂接下来要怎么打算,她二哥和杏儿姐婚事是不是要着手办,可李欣只是抿了唇不说这个事,问得急了。李欣便跟她说:“回去不能提今儿杏儿姐那儿银环姐说事情,这关乎杏儿姐声誉,要是你真想你二哥和杏儿姐能有个结果,嘴巴可得闭严实了。”
阿秀努努嘴,没好气地轻哼一声。“大嫂这不是偏心嘛。光嘱咐我,不嘱咐阿妹。”
李欣笑道:“你还吃醋呢?阿妹一向不多话。我倒是放心得很。”
阿秀绷不住便笑了,“我也一向不多话。”
“是,你也是个嘴上把了门儿,行了吧?”李欣笑骂道:“瞧你那样儿,你都成人精儿了。”
“都是大嫂教得好。”阿秀拉扯李欣袖子,“大嫂,等四哥婚事办完了,你可得把二哥事儿放上心去啊,杏儿姐那么好人,可别留给别男人去……”
李欣拍了她脑门一下,“叫你不要说了你还说,找打!”
阿秀尖叫一声,笑着绕了阿妹躲开李欣佯打,姑嫂两个路上有说有笑,就连阿妹腼腆脸上也带了笑意,不经意间白白牙齿也露了出来,真正是笑靥如花。
李欣头一次发现阿妹也是个十足美人坯子,身量虽然还小,人也因为头几年营养没跟上有些瘦削羸弱,再加上性子偏懦弱了,整个人显得畏畏缩缩,自然看不出来年轻女孩儿该有朝气。可现看她这一笑,把周身阴霾给撇去了,倒显得娉婷袅袅,我见犹怜,再长个两三年,身体和脸蛋都长开了,保不准也是个柔弱美人,兴许比阿秀这个清秀小佳人还要美上两三分。
关明这个公爹就算啥都不好,这基因还是不错。李欣暗道,也不知道自己那去得早,未曾谋过面婆婆是个什么样子?
肯定也是个美人吧。
回了关家李欣自去忙着家务了,阿秀带着阿妹做针线活计,做到一半去找李欣,“大嫂,后日赶趟,咱们去集市转悠转悠怎么样?”
李欣挑眉笑道:“想出去玩儿了?”
阿秀扯了阿妹说:“阿妹还没怎么出去玩儿过呢,她想玩。”阿妹忙往后缩,被阿秀逮出来,委委屈屈地细声道:“五姐拿我做幌子……”
阿妹声音一向细细,跟猫儿一样,说起话来像是中气不足,就算是大声吼也吼不出个声响来。很多人都说这是因为她当时出生时候憋住了气,又天生体弱。李欣倒是恍惚想起她上辈子读小学时候教他们班音乐那个年轻老师,说话也是这样声音,像是把出气气管憋了一部分一样,不管怎么说话都提不起声儿来,也确实那老师瘦得像根电线杆似,风一吹就要倒体形。
这大概是天生?李欣暗自嘀咕。
不过不管是不是天生,阿妹这样姑娘打扮打扮拉出去,算不上大家闺秀,也可以算得上是小家碧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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