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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奴去也(2)
    妃子有毒 作者:飞樱

    第10章 奴去也(2)

    妃子有毒10-第10章奴去也(2)

    半日之后,媛湘已经置身于安平。

    这陌生的地方,高高的墙,连空气都充满肃杀。早上离开醉心亭之后,她由程泽雪,舒定安亲自送进皇,记名之后,被送到安平苑。

    这是秀女待选的邸,她们将在这儿接受一段时间的陶养,等待皇帝甄选。到了安平苑,媛湘方才知道,哪怕是秀女,也分等级;朝廷二品以上官员的女儿,便算是身份尊贵的,由于脉络广阔,将来被皇帝选中,宠冠六的可能也大,所以皆是一人住一间带院子的大厢房,其余二人,三四人住一间不等,皆按身份划分。

    舒定安是一品大员,媛湘自然享受最优待等级,除去独住大厢房,还有两名女服侍。媛湘所住的地方叫莫紫苑,环境清幽,一共六间厢房,都隔着少许距离;住在她正对面的是林家好,户部尚书之女,与媛湘同年,生得沉鱼落雁,很是美貌;右侧住的是那静,礼部尚书之女,比她们稍长一岁;下午来安平的路上,她们被派在一辆车里,故而知道彼此姓名。

    媛湘在相府的时候,对闺阁千金的聚会从来廖无兴趣,故而与她们皆不相熟;而林家好、那静等大官员的千金,早已经非常熟稔。林家好在马车中便直言不讳地道:“原来舒丞相有千金,我竟然不知道。”

    媛湘只回以淡淡一笑。她不过是养女而已,他们不知道,何足为奇?舒定安说不定从未对别人说过,他有个养女。

    年青的女子要相熟极容易,几个话题便将她们凝聚在了一起,媛湘虽不喜交际,但也不想落得难相处的恶名,与她们说说笑笑,直至被分到莫紫苑。

    媛湘的两个女看起来都与她年纪相仿,长相温婉,温柔可亲。一个叫念竹,管服饰;另一个叫萍依,管起居。媛湘不禁起念朵梅和清远,离开相府前,朵梅哭得和泪人似的,清远虽然面无表情,但媛湘也看得出来,她是伤心的。就算从前对媛湘有过羡慕有过嫉妒,但四年来的朝夕相伴,早与她有了深厚的情谊。

    在莫紫苑暂时住下,媛湘便寻思着出去走走。虽说未来还有许多时间要待在中,但此时天色已晚,刚刚离开亲人的心情令她发闷抑郁,甚想出去透透气。

    然而才准备走,萍依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姑娘何处去?”

    “哦,没有。站在这儿吹吹风。”媛湘知道规森严,不能随意走动,她也不想萍依为难,故而打了个谎。

    萍依微笑道:“天气善未大热,且莫紫苑清凉风大,姑娘可别吹着凉了。不如回屋去?念竹已经叫小女打了水,洗漱洗漱便可上床歇息了。”

    媛湘不禁暗暗叫苦。这才几时,竟然就要歇息了?脸上挂着微笑,点点头应道:“好。”

    果然几个小女打了水进来,满满一木桶温水,氲氲冒着热气。他们服侍媛湘洗了澡,媛湘便唤他们也下去歇息,自己一个人点了盏灯,坐在窗前,边擦拭湿湿的头发,便想未来的路,应当如何去走。

    莫紫苑寂静地如同沉睡了一般,只有偶尔从远处传来的啾啾虫鸣。这宽广的寂寥让媛湘也觉得躁郁起来,怪不得人言深寂寞如海,若不曾亲身体验,如何能明白?她不过才来一日已有如此感觉,那些还要在里混许多年才能出;亦或要老死中的女子,又是作何感想?

    头发干了,她随意地将它披泄在肩头,乌黑的青丝似绸缎一般,在黑夜里隐隐透出亮泽。她打开窗子的一条缝隙,对面的厢房黑漆漆的,没有一点亮光。也许,大伙儿都已经睡着了。

    他们带着争宠斗艳的心而来,想着能够有朝一日达到地位的巅峰,翻手为云覆手雨,叱咤后,也许他们是要养蓄锐为将来做打算;媛湘虽有方向,却不知从哪里下手,整个人觉得浮躁和迷惘。

    她尝试歇息,然而在床上翻来滚去依然睡不着觉。记得初到相府的时候,她有很长很长时间晚上都不能安眠,总是想起那个夜晚,她一刀捅进国舅爷的口,那一道鲜红的血迹,似可怕的弧度,总是在她的脑海里浮现。

    再后来慢慢年长了,失眠的毛病依旧改不掉,有时甚至得依赖师父天竺带回来的香。闻着它清幽的味道,慢慢地慢慢地,便会进入睡眠。可惜,除却一身衣衫和少许首饰,什么也不许带进。

    媛湘心想,看来今夜漫漫,她定是不能成眠了。

    她起身,推开房门,外面黑漆漆的,极其安静。她悄悄地走出去,把门虚掩,想就在这附近走一走。

    莫紫苑的空中飘荡着一种奇怪的香味,也许是哪种花香,但是味道浓烈,多嗅嗅就觉得恶心反胃。媛湘心想,中不是都应该种些又美丽,又清香的花卉吗?难道别人闻不到这气味?

    她倒想看一看,是什么花散发出来的味道。寻着花香,她走出了莫紫苑。安平中有许多院落,莫紫苑不过是其中一座,也许是为了秀女间不互相打扰、影响,各院之间相隔着少许距离;

    走出莫紫苑,空气便清新不少,媛湘深深地吸了口气,除了那古怪的花香,还有一丝清甜,似乎是甘草的气息。天空挂着一轮新月,月弯如勾,在云朵后面羞答答地望着九洲大地。

    媛湘慢慢地走,心中默默记着回去的路。倘若万一找不到回去的路,那就糟糕了。

    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隐约几声哐哐,仿佛是打更的声响。晚风吹来,那古怪的气味更加浓烈,似乎已经近在身边。

    忽然,她听到了细微的脚步声,匆匆走来。

    不管她是谁,破坏规矩半夜出来晃荡总是会落人口舌,还是先找个地方躲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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