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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雪清歌__2
    夜雪清歌 作者:潋滟

    夜雪清歌__2

    背,示意他不怕,一双眼睛却是冷冽地盯着张氏。

    张氏讪讪收回手,“小姐这是怎么了?我怕小少爷会吵着你休息,想带他去别处玩。”

    李青歌并未回话,就那么直直盯着张氏白胖的脸。

    说实话,张氏长得不丑,相反,白白胖胖、敦敦厚厚的样子很是讨喜,不然,母亲也不会找她做自己的乳娘,放心地让她来照顾自己的饮食起居。

    可是,越是看起来善良老实的人,恶毒起来越让人意想不到。

    如果不是大势已去,张氏不时来柴房教训她和女儿,如果不是除夕夜,她那狰狞的模样,她怎么也想不到,眼前这妇人真真是条会咬人的毒蛇。

    突然,船身一晃,李青画惊叫一声,抱紧了李青歌。

    这孩子胆子一向很小,再加上父母突然故去,就更沉郁了,除了她这个姐姐,他是不会让人碰的。

    鼻头一酸,李青歌紧紧抱着弟弟,眼泪簌簌落下,如决堤般止也止不住。

    张氏想她是不是因落水后怕才哭,不免上前劝道:“小姐,别哭了,没事了,再过一个时辰,船就要靠岸了,等到了高家,咱们就可以好生歇息歇息了。”

    李青歌并未看她一眼,她怕,怕自己忍不住当场掐死这老货。

    她恨,她痛,死前的一幕幕,尤其是囡囡被李碧如从窗户丢出去的情景,刺痛着她的每一根神经。

    她的囡囡死了。

    蚀骨的疼痛让她的心也一抽一抽地痛,痛过之后便是漫天的恨意遍生。

    庆嘉三十二年,也是父母故去的那一年,她被高家派人接往京都。

    当年,她还为高家这种仗义相助的行为而感动,可时过境迁,才发现,一切不过是算计、利用与阴谋。

    而今日的落水,也只是阴谋的开始。

    泪光闪烁间,她瞄见张氏凝眉不耐的神情,咬牙冷笑,曾经将她当亲生母亲般对待,却原来不过是一条伪装的毒蛇,恨只恨那时没看清,反倒处处听从于她、依赖于她,这才导致后来越来越多的悲剧。

    “小姐,汤来了。”醉儿推开门,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姜汤进来。突然,身后一道身影闪来,差点撞倒了她。

    醉儿忙偏过身子,端稳了碗,碗里的汤汁晃了一晃,到底还是洒了几滴。

    “娘。”红喜连看都没看醉儿一眼,直接扑到张氏怀里,撒娇道,“娘,让你给我拿套衣服,怎么那么费事?”

    “真是过分,没瞧见小姐刚醒吗?吵什么。”醉儿气呼呼地瞪了红喜一眼,然后将姜汤端到床边,自己坐在床沿上,亲自用勺子要喂李青歌。

    “嘁,有什么了不起。”红喜轻飘飘地瞟了一眼李青歌,毫不在意的样子。

    李青歌心中冷然。前世,这红喜对自己一向粗蛮无礼,而自己碍着张氏的面子,从未发难,不仅如此,还当她心直口快、性情直爽,所以处处忍让。

    “喜儿,你这丫头什么时候才能长大?整天这么冒冒失失、咋咋呼呼的,多久才能让人放心?”张氏也作势怪着红喜,但那眸子里分明是带着笑的。

    红喜见状,越发觍着脸拉着张氏撒娇,“娘,这簪子须得配粉色的衣服才好看,我记得小姐有一套,领口处还绣着荷花,可漂亮了。”

    李青歌闻言,脸色陡变。她对红喜一向纵容,纵容到她时常当着自己的面就敢拿自己的衣服和首饰。

    可是,那套粉色的裙子是娘亲手替她缝制的,领口与袖口处的荷花,也是她亲手绣的,直熬了两夜才成功做完。

    前世,红喜说喜欢,在张氏面前问她讨要,张氏明里骂她不识好歹,说什么主子的东西也是她这种奴才能要的吗?然后还打了她一巴掌,惹得红喜在船舱里哭得什么似的。

    那一番打闹之后,自己实在不忍,一时心软就真的送给了红喜,还不停地安慰自己:想着张氏待自己如亲女,那么红喜不就像姐姐一样吗?自己的东西与她分享是应该的。可后来,当看到衣服被红喜一剪刀一剪刀地剪成碎片踩在脚下的时候,她才知道自己有多傻。

    “小蹄子,你算什么东西,主子的东西也是你能要的?看为娘的不打死你。”张氏作势抬手,似乎真要打下去。

    然而,李青歌坐在床头,安静地喝着姜汤,就好像没看见这一出闹剧似的。

    眼见李青歌无动于衷,张氏扬起的手又放了下来,到底还是舍不得打在亲生女儿的身上。

    “娘,”红喜越发得了意,拽着张氏,逼着让她找去,“你快找给我,马上船就要靠岸了,咱们这是要去高家,高家哎。那样的大户人家,你让我就穿成这样吗?你不嫌丢人,我还嫌呢。”

    “死丫头,小姐的衣服你也敢乱动,看为娘不打死你。”李青歌不表态,张氏拿不定她心里所想,只能拿恶语来搪塞自己的女儿。但她也知道,李青歌面薄心软,以往每每只要她教训红喜,她在一旁看不过,总会妥协地遂了她们的心愿。

    所以一发狠,张氏果真一巴掌拍了下去,只是红喜身子一闪,躲了开去,结果这巴掌只从胳膊上一擦而过,并没有什么。

    “娘,你也太小气了,小姐都没说话,你上来就打?哪有你这样的,你还是我亲娘吗?哼。”红喜皱着鼻子轻哼一声,绕过张氏就向角落里的木箱子奔去,还直接问李青歌:“小姐,你那套裙子在哪个箱子?借红喜姐姐穿几日,如何?”

    这哪是借,分明就跟抢没区别。

    醉儿早听不下去了,奈何这种事情天天发生,她说过多少遍,小姐总是不听,反而怪她小气,于是,她只气呼呼地瞪着放肆的红喜,见她用脚踢着木箱子,又拽了拽上面的铁锁,终究还是忍不住了,“红喜,那箱子不能动。”

    “不能动?为什么?又没有金银财宝,还怕人抢了去呀?”红喜嗔笑着睨了眼醉儿,转而站直了身子看向李青歌,“小姐,快把钥匙给我,衣服在这里吗?红喜姐姐……”

    她话未说完,只觉一物体急速袭来,直直奔向自己的脸,待反应过来时,额头已经着着实实挨了一下子。

    “我娘只生了我跟画儿两个,我倒不知道,何时又多出了个姐姐?”

    清冷的嗓音伴随着蓝花瓷的小碗跌碎在地的声响,红喜整个人呆了一瞬,光洁饱满的额头已经被砸出了一个小口子,疼痛席卷,有温热的液体很快流了出来。

    她本能地用手一抹,只见一手心的血,红得吓人。

    惨叫声喊出,红喜疯了般朝李青歌扑去,“小贱人,你敢砸我?就你也敢砸我?”

    “你疯了不成?连小姐也敢打吗?”醉儿自然不会让她伤害到李青歌,所以,不等红喜扑来,她便抄起床边的小凳子挡在前面,大有只要她敢过来,她就狠狠砸下去的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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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章 潋滟重生(2)

    红喜知道醉儿这丫头的心够狠,再加上李青歌的身份,也着实不敢真的怎么样,只是刚才那么一瞬,她被气糊涂了而已。想到李青歌与她同岁,比她小个把月,两人差不多从小一起长大,因张氏的关系,李家也并未将她当丫鬟看待,反倒一应穿着、伙食与小姐无异。但假的就是假的,每每看着李青歌出落得美丽,那浑身散发出的尊贵气质,她就嫉妒如狂,所以,李青歌的东西她都想要,然后抢来毁掉,似乎那样才能平复自己内心的不平。

    红喜恶狠狠地瞪着李青歌,但触及她眼底那比千年冰封还要冷的神色时,心下本能地颤了颤,又碍于醉儿手里的凳子,不敢再上前,但就这么又觉失了面子,于是小脸一垮,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地扑向张氏怀里,“娘,我不过是借一件衣服罢了,她就用碗砸我,还说什么情同姐妹?呜呜,都是骗人……”

    张氏早因刚才的一幕愣住了,此刻看着女儿额头的血丝,才回过神来,心疼至极,一抹阴鸷从眼底悄然滑过,但李青歌毕竟是主子,她也不敢怎样,于是,只狠狠骂红喜:“你这没脸的小蹄子,什么东西你都要,也不瞧瞧自己的身份,小姐也是你高攀得起的吗?小姐的东西能随便给你吗?别说是姐妹,就是丫鬟,那也是抬举了你,你这不识抬举的东西……”

    “够了!”李青歌不是没听出她言语之中的讥讽,若是前世,她定然愧疚难当,但此刻,除了厌恶与愤怒,她再无其他情绪。

    她一个时辰前落水,救起后才醒了过来,此刻头昏脑涨。张氏母女,一个是她的乳母,一个是她的半个丫鬟,不但没有尽心照顾,反倒在旁吵嚷不止,这样的行为又岂当她是主子?

    每当前世有此种情况,她都以为是因为张氏母女拿自己当亲人,所以在自己边上也没个忌讳,情有可原。现在想来真真可笑,人家根本就当她是个软柿子,随便捏。

    张氏母女显然被她这一声断喝给震住了,两人突然间就停了下来,愣怔地盯着李青歌。

    “小姐……”

    “嬷嬷。”李青歌冷眼盯着两人,沉声道,“爹娘逝去不足三月,至今还在服丧期间。她,一个奴婢,竟天天穿红着绿,打扮得花枝招展。嬷嬷,你说应不应该?”

    红喜心下一颤,还以为小姐愚钝懦弱,所以,她亦张扬跋扈惯了,谁料今日她竟然说出这番话来。

    张氏更是一惊,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但很快又被李青歌冷声打断,“还是你们根本就不是我李家人?既如此,我这里也留不住,不如嬷嬷自行收拾行李,带她走吧,我自不会为难。”

    “什么?”张氏闻言,吓得脸都白了。小姐从小到大一直都很依赖自己,甚至晚上睡觉常常连亲娘都不让陪,非要自己陪着睡才行,也因此,她在李家地位极高,甚至就在早上,小姐还非得她哄着才肯吃早饭。可是,怎么落水醒来后,这性子就变了,甚至连眼神都有些吓人?

    她想不通,此刻也不容她多想,毕竟,她母女俩当年蒙李夫人收留,也过惯了养尊处优的生活,这一离去,她们孤儿寡母的能去哪儿?喜儿这些年更是养成了小姐脾气,她们这要是走了,更是活不成了。

    再者,高家是什么地方?那可是大户,高老爷如今是太医院的总管,给皇上看病的,荣宠之至,她们若进了高府,以后的日子只怕也会荣华至极,所以,即便是被打死,她们也不会走。

    思及此,张氏忙拽着红喜朝李青歌跪了下来。

    “小姐,是嬷嬷管教无方,还请小姐息怒、息怒啊。嬷嬷伺候了小姐这么多年,早就视小姐如亲生的一般,这一走,叫我这个老婆子还怎么活?”说着,张氏不住用袖子拭着眼角,似乎在抹泪。

    红喜不以为然,对张氏的行为嗤之以鼻,张氏气得掐她,“你这不省心的小蹄子,还不快给小姐赔不是。要是真的离了小姐,看你能活不能?”

    红喜一愣,但接触到张氏的眼神,心思也慢慢开了,遂不情不愿地嘟囔了一句,“对不起。”心里却是不服。哼,她与李青歌同岁,长得也标致,凭什么她就是高高在上的主子,而自己就得是卑贱低微的丫头?她不甘心。

    “哟,红喜姐姐这是怎么了?口齿不清的,难不成往日的伶牙俐齿被猫叼走了?”醉儿瞧了半天好戏,忍不住奚落道。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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